张大少春风得意,在王霸天等几个侍卫的簇拥下颇有些人逢得意马蹄疾的意味,当然,他得意的原因不会对人说出来,即使是寸步不离的七七也不行,快乐分享可以,但是源泉要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而且这个原因说出去有点惊世骇俗。
对,就是惊世骇俗!会被这个世界不容,那就是他开启了峡谷之旅,当然,主要的大功臣宋大宝已经被押解回金威城,等待他的不外是挂在城门口警示乡民,当然只是头颅,身体还不够这个资格。二爷张近川可是恨不得扒了他的皮,很是后怕,如果再迟来一步,恐怕张明,也就是本族复兴的希望就被他祸害了,所以张近川二话不说,把宋大宝想加于大少的都一样不少还了回去,折断了两臂,两只脚干脆敲碎了,这样就是宋大宝跑出去也是个废人。
当然,那个蔫坏的二少也逃不过,看在血脉的份上没惩罚他,但是恐怕这辈子也出不去苦叶别院了。如果不是张近月压制着,张近川能打死他。所以最得势是大少,在拿下宋大宝第一时间,大少身上漾起若有若无的紫光,浑身一抖,如果不是看到大少裤子没湿,七七几乎以为大少便失禁了。七七急急拉住大少双手问:“怎么了?怎么了?”
大少抹一把眼泪抽泣道:“七七,别怕,没事,我只是感动,对,感动!人家别的神仙下凡,这宝贝,那法器,最不济还有个点石成金的金手指,哥有什么?!有什么?有一张脸还是包子脸,有一张嘴还是饭桶嘴!”
七七抱着大少的胳膊叫到:“不是!不是!大少有一颗七巧玲珑心!大少是最聪明的!……”
大少突然咧嘴笑道:“七七说的对,咱起码不傻,聪明不聪明的我不在意,我在意的是不是能坑人——不对!是能不被欺负,七七,以后咱们会一步步强大,强大到谁都不敢在咱面前炸翅!”
张近月表情复杂的看着大少,一时无语,张近川却一把抱起大少,亏得他勇力过人,居然没有踉跄,大叫道:“好子!还记得二叔不?!终于长大了。”大少抓抓头皮,大叫道:“二叔啊!我的好二叔啊!可算把你盼来了。是不是专门来接我回去的?”
张近川摇摇头:“不是我们是去金乌镇剿山贼的,这只是顺路路过。”张近月也走近前,拍了拍大少宽厚的后背,满意道:“你能熬过来,我很知足!等一下我派两个护卫,送你回金威,切记不可生事,万事以忍为上,等我回去再处理。”
大少摇摇头:“我跟你们走。”张近川解释道:“我们是去进剿山贼,虽然说有叶帅压阵,但是刀枪无眼,就是百战老兵都不敢说全身而退,何况你一个孩子?听话回金威去,等你长大了,练好武艺,自然会带你见识战阵。”他以为大少只是孩子心,好奇而已,就连蒙带骗。
大少却道:“二叔,其实我看,金威比山贼还麻烦,即使和山贼对阵,我又不是兵士,到营里旮旯里一窝,除非那些山贼能破营而入,可是我到金威那是两眼一嘛黑,谁也不认识,如果有仇家来报复,我可是叫天不应,二叔说对吗?”
我靠!这子够精的!张近川和张近月对视一眼,点点头,张近月道:“那你不要乱跑,吴云,吴宇!你两个专门守护少爷!”两个兵士答应。乐滋滋靠近大少,大少板起脸道:“别高兴,做本大少的护卫,不比和山贼硬钢容易,必须做到三自一主!”
这一下连张近川都奇怪了,问道:“什么三自一主啊?给咱解释解释。”
大少却向旁边的王霸天努努嘴,王霸天上前一步解释道:“做大少的护卫,要有三个自觉,1,自觉维护大少的名誉利益,凡是危害大少名誉利益的都强烈制止!,自觉维护大少的安全,时刻注意周围的风吹草动,自觉维护大少的形象,大少的失误要忘得,大少的黑锅要背的,大少的英武要记得,……”吴宇立即插嘴:“大少还能有错?!别瞎说了,错的都是我们这些替大少跑腿干活的,没体会到大少的深思妙想,曲解了大少的意思办砸的!”得!这是个马屁精!!
七七是绝对不能带着一起走的,这是军营,在哪朝哪代也是女子禁止涉足的地方,于是大少带着王霸天等十个挑出来身体还算强健,武艺尚且粗通的山贼做护卫,吴宇,吴云两个倒是不介意对方的身份,和王霸天聊的热火朝天,一会就融入到这个圈子里。
金乌镇距离都隆镇不远,直线距离里,和金威,成一个不规则三角形,但是由于这里都是山区,路径曲折,如果不是张家的家兵都是马队,速度快,恐怕要走上大半天,但是在张近月的催促下,仅用了大半个时辰,就看到树木掩映下的金乌镇。
“准备!列队!”张近川虽然冒失,反应却是最快的,远远看到金乌镇滚滚的浓烟,就招呼部下做好准备,张近月立即补充:“所有人下马休息,补充食物,所有探马全撒出去,侦测周围10里以内。”这是山区,即使有敌人犯境,也出不了10里范围,不然反应不过来。
“报!”很快前面的探子很快回来禀报:“是卫所的军士暴乱,叶帅正在压服。”
张家兄弟低声商量了几句,张近月大声下令:“一,二三,四,五木跟我进镇,其他木近川带领围三缺一,把西口放开,探马放出去15里,尤其是密林山涧,细细侦测,行动!!”王霸天目光闪亮,双手都在颤抖,这是立功的机会呀!洗脱贼名的机会就在今天!探寻的目光扫向大少,一向以精明著称的大少却毫无反应,仍旧在兴致勃勃的和一块大肉干较劲。
这是作为张家传世的行军补给,和一般肉干不同,这是把猪羊肉曝半干,使其柔韧,再温火慢炖,佐以盐,不加佐料,为的是使其口味不好,以防止士兵在闲暇时消耗,待半熟,捞出吊挂控水一天,再上烤架,边烤边抹糖,至外面变成一层硬糖壳为止,包衣油纸,这玩意大不等,大的有半斤,的只五钱,一般半斤的可以顶一天军士所需,只是口味极差,焦苦柴涩,这还是吴宇随身的补给,孝敬大少的,大少不知怎么吃出了兴趣,直盯盯看着吴云,吴云再不济也懂这个意思,乖乖的把自己的肉干献出去,脸上还一副你不接就是不给弟面子的神色,其实自己肚子里都在咕咕叫,只能自我安慰:这肉干是苦的,不好吃,真的很难吃!
50骑踏着一路烟尘闯入金乌,这些都是张家的精锐,虽然现下张家没落,但是百年积蕴,还是大不一样,狂而不乱,暴而有序,一看就是百战之军。周围的乱兵自是避之唯恐不及。不敢靠近。
一路无阻,张近月直趋叶从龙,马上一拱手:“叶帅,金威张近月奉令率部听候叶帅差遣!”这时候周围都是乱军,张近月不下马行礼也不是错,叶从龙自然不会在意,立即吩咐:“护卫本帅两翼,立即出城!”张近月也明白这里不是善地,一声喝令,部下分成三部,一部分0人游弋在左侧,一部0人游弋在右侧,张近月带十名贴身跟随叶帅保护。
有了这50名精骑,叶从龙也从容起来,不再是步步惊心,虽然戒备,但是目光却透出不屑的神色,缓缓退出营门。喝到:“我们走。转道金威去京城,请陛下圣裁!”
这是个傻瓜!山坡后的大少不屑的昂起头,顺手撕了一片肉干扔进嘴巴里,一点担当没有,不晓得这偌大的叶帅名头是怎么创下的!上位者是喜欢抓权不假,但是你这下属不作为,无作为那就是故意找虐了。
看大少的样子想干一票——原谅王霸天还是山贼的思维,王霸天有些蠢蠢欲动,但是又担心:“大少,我们只有十二个人啊,加上叶帅和张家精骑才不过110人,对方可是一个满林500人,”乱拳打死老师傅!这个道理王霸天还是懂得。
“他们算人吗?”大少揉揉眼睛,又塞了一块肉干,让一边看着的吴云暗自诅咒:吃吧吃吧,我就看着你闹肚子拉稀,最后吃到你满口蛀牙!大少笑道:“别忘了你王霸天是顶天立地的男儿,刚刚还在都隆压着百十人要孝敬,那可是以一对十,现在以一对五,你就软了?”
我靠!那能一样吗?王霸天纠结:一个是老实巴交的乡民,一个是演练不停的常规军士,不是一个等级好不好,但是他不敢和大少说,也说不清。就回道:“一切以大少为主!大少你做主就行。”
“那就——上马!”大少把最后一丝肉干塞进嘴巴,擦擦嘴角,转身上马——这个上马的动作还是很规范的,王霸天甚至以为大少天生就是一个军士!从前一刻的从没见过高大的军马的土包子,到驾轻就熟的驱使,让王霸天再次坚定了选择:这子就是个怪才!能带我们扬名立万的怪才!!
叶从龙率众出了营门,不由长吁一口气,这道难关总算过去了,还算是有惊无险,不由恼恨的瞟了一眼囚车里的邱子才,孔不悲。打定主意要好好照顾一下,不枉他们送给自己的惊喜!
众乱军看到叶帅头也不回的离去,纷纷松了一口气,连手中的刀枪也低垂下去,毕竟这场兵乱可是费力又惊心的,稍一不慎就是杀头大罪!大部分都是费尽体力心力,这一松懈,登时几乎坐倒在地。
马蹄杂沓,疾驰而来,所有人都是一惊,低垂的刀枪也抬了起来,只是看到来的不过是十数个军士,身材既不魁伟,气质更是土了吧唧,那些传说中的杀气更是一丝没有,呆傻之气倒是横溢。尤其是那个胖胖的少年,笑起来只剩下两个眼缝,举手投足怎么笨怎么来,大家由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来者何人?!”叶帅的护卫拦在前面,张近月连忙解释:“这是儿张明,跟随末将开阔眼界的,叶帅海涵!!”
叶帅点点头:“本帅不怪。”
大少却先奔张近月面前,低声道:“孩儿需要五六个神箭手,请父亲助力。”
“胡闹!先见过叶帅!”张近月脸一沉,叱呵道:“连基本的礼仪都不懂,休得败坏了张家的声誉!”
大少只得点点头:“孩儿知错了,马上去见叶帅。”侧身瞟一眼吴宇吴云,低低吩咐:“躲在高处,看乱军中有人撺掇怂恿。立即射杀!”下马去见叶帅,居然礼仪娴熟,毫没有一丝失宜之处。
吴云捅一把吴宇:“哥,大少这是玩火啊,咱怎么办?”
吴宇笑道:“天塌下来有他顶着,做了就是,再说上有叶帅,张千木,中有大少,咱一个兵再怪还能咋地?否则以后谁敢跟着大少干?”
大少对着叶帅就是一通阿谀奉承,什么久闻叶帅大名,如雷贯耳,似皓月当空,今日一见,那是上辈子敲穿了三百个木鱼,翻烂了八十本佛经,看到叶帅的雄姿,那是浑身有劲,听到叶帅的纶音,那是如饮甘霖,沾染叶帅的霸气,更是提露灌顶,智力,武力翻倍增长……吴云吴宇看向大少的眼睛,立即多了无数星星,看!这才是拍马的最高境界。比起这个,我们以前的表现,那就是个拍马界的白呀……
就连张近月都感觉丢面子,轻咳一声打断:“明儿,你想干什么?”
大少笑道:“我只是奇怪,对,是奇怪?叶帅闯下诺大的名头,朝野景仰,敌国侧目,偏偏对这些乱兵不忍下手,俗话说: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大概就是现在了,只怕对叶帅声誉有损。”
叶帅点点头:“不错,本帅对敌人手段凌厉,对自己的同袍自然要容忍谦让,这些乱兵虽然一时糊涂,但毕竟是我大业的同袍,以后抵抗外辱,守卫家园还要靠他们,留一线生路有何不可?”
大少竖起大拇指:“果然是佛心铁胆!只是叶帅恐怕不知,人怀疑这些乱兵是受到外敌的怂恿,一旦事情闹大,别说是他们,连叶帅都承担不起呀。”
“虐子不要胡言乱语!”张近月叱喝道:“叶帅百战疆场,什么没遇到?胸怀岂是你一个的孩子所能臆测的!还不退下!”其实张近月这是在变相的保护儿子,叶帅。看,我儿子只是个孩子,你和他一般见识就丢份了。
大少点点头:“其实叶帅自有分寸,孩儿只不过是提醒一下,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孩儿虽然愚笨,但是若在细微处偶尔助力叶帅,必是一生的骄傲!”
叶帅点点头:“近月不必担心,本帅还是知道分寸的,令公子虽然青涩,但是所虑周全,假以时日磨练之后,未尝不是一块美玉,只是年轻人须知:过犹不及的道理,不可急功近利,就如同现在,使用霹雳手段未尝不可以压制动乱,但是伤的都是我大业子民,得不偿失,那就稍凉一凉,等水到渠成,自然事半功倍,举手可定!”
叶帅说罢瞟了一眼大少,颇有一股的豪气,大少却躬身大声道:“人断定乱军中有敌国奸细!”
叶帅轻笑道:“不怕,等押解二犯回京本帅亲提大军,弭平作乱!到时候清者自清,奸细自现,岂不明明白白?”说罢凤眼含煞,扫了乱军一眼,那些被扫过的乱军情不自禁低下头来。
大少突然摇摇头:“子执拗,请叶帅解惑,现在不过是一群乱兵而已,可一鼓而定,假以时日,如果是对面的东图趁机入驻,那时候是国战,劳民伤财不算,即便打下金乌,只怕也不再是眼前的金乌,而是一片废墟了。”
一番话,说的叶帅沉思不语,大少道:“时机时机,没有时间就错过机遇,机会机会,不知机就不会。”翻身上马,驱驰营门,马鞭点指里面的乱兵:“尔等作乱,本当杀头,叶帅慈悲,掌下开恩,都丢下兵器,回营房等待处置!”
乱兵一听就是一阵躁动,几个军士挥舞兵器叫道:“他们官官相护!出尔反尔,我等出此下策,定是狗官眼中钉,肉中刺,除之而后快的,不若,我等——”嗖嗖两声,叫嚣声戛然而止,其中两个军士翻身在地上呻吟,身上钉着一支羽箭。
乱军更是糟乱,有发呆的,有鼓噪的,还有偷偷溜掉的,更有义愤填膺要挥刀砍杀的。
张近月一挥手,手下军士聚集起来,在营门外游弋。张近月拱手道:“危机之时,叶帅速做决断!”心里打定主意,不管叶帅是退是进,自己都要坚定的站在儿子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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