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邮来到雄鹰大部之前,就想着要摸清楚战争的动向,趁机为石林村谋利。
可让鱼邮没想到的是,安特略一见到那吉就大谈绥靖论调,根本不愿意出兵。这正和了那吉的心意,根本没有征求亲随的意见就表示了同意,让鱼邮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好不容易决定要开战,安特略又派人去东山部落调兵,如果调兵成功,那不仅西山部落毫无胜算,江枫也不能掺合进来。
正所谓天无绝人之路,本来鱼邮已经认为事情不会有什么变化,准备私下开溜,返回石林村报信了,却又突然传来安台吉身死,东山部落反叛的消息。
彼之砒霜,我之蜜糖!安特略听到消息差点吐了血,又是起咒又是发誓的,鱼邮却是欣喜万分,他整理了一下心情,先去见了那吉。
那吉现在正郁闷呢,安台吉身死彻底打消了和平解决的可能性,要是他在这个时候向安特略提议双方和谈,估计就要去见安台吉了。可一旦打起来,他作为南山部落的首领不可能不上战场。
那吉盘剥附属部落是个好手,但要是说起来战争就是纯外行了,要不然葛湖部落也不能长时间地劫掠他的附属部落。
上次是恰好雄鹰大部的使者在南山部落,听说附属部落遭到劫掠,逼着他出兵,又帮着他聚拢各个小部落的战士,他才勉强出去教训了葛湖部落一次,而且一旦得手,立刻撤退。
所以那吉一想到要上战场,即放不下南山部落的舒适环境,又害怕自己因此丢了性命,愁的是茶饭不思。好在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没有敢起反叛的心思。
正在此时,护卫向他报告说鱼邮求见,他马上就想起了鱼邮的样子,虽然有些无趣,但好像很是机灵,说不定能帮自己渡过这一关,立马叫人把鱼邮给带了进来。
鱼邮对那吉的心理是一清二楚,因此第一句话就单刀直入:“首领,我南山部落人少势微,诸附属部落又多怀异心,此次战争,我南山部落万万不能参战啊。”
那吉当然也是这么想的,但这话不能说出来,因此他马上大声呵斥:“放肆!是否参战岂是你可以议论的!两部谋逆,雄鹰大部正是危难之际,又怎能因为我南山部落的私情而误了安首领的大业!”
鱼邮不慌不忙,上前一步说到:“首领莫要误会,大部有难,我南山部落自然是义不容辞。但我部无需参战,只需向大部提供武器粮草即可。”
那吉彻底失望了,他还以为鱼邮能有什么好主意,现在看来也是个贪生怕死的人,他指着鱼邮骂到:
“你这简直是无稽之谈,我部月前被葛湖部落侵犯,烧光了所有的食物,现在还哪有食物来上贡给大部?还有兵器,大部什么兵器没有,还用我们来提供!”
鱼邮等他骂完了,才慢慢地问道:“首领可还记得葛湖部落来进攻时,所使用的兵器?”
这一问把那吉给点醒了,他对铜质兵器确实有些印象,毕竟那些兵器比他的石矛要坚韧和锋利的多,虽然他本人没有和对手交战,但远远望过去也能看出来个大概。
那吉试探着问道:“你的意思是打下葛湖部落,把他们的兵器交给大部?”
鱼邮赶紧摇摇头,说到:“葛湖部落能有多少兵器,就算打下来也不够大部所用,我知道一个部落,可以制造此类兵器,只要大部愿意那一些俘虏活着马匹和羊来交换,便能得到源源不断的武器。”
那吉马上提出了异议:“俘虏暂且不提,羊和马匹都是部落里的宝贝,怎么能拿出去和人做交易呢?”
鱼邮早有准备,笑着说到:“首领不必在意,那部落并非我雄鹰大部之敌,等到叛乱平定之后,只需大部派人,让首领您带着去把他们给灭了,这羊和马匹,不就回来了吗?”
这下那吉算是高兴了,在心里反复盘算,越想越有道理,赶忙领着鱼邮就去见了安特略。
安特略现在也很是心烦,有点后悔自己以前怎么会重用了那吉这么一个人,还把局面搞成了今天的样子。
西山部落很快就会听说东边的消息,到时候必然会立即反叛,现在自己明明掌握着多于叛军的人口和士兵,却因为被夹在中间而不敢擅动。
因此,当他听说南山部落可以给他换来更好的武器时,第一反应十分兴奋,不过他在清醒以后,对那吉是个什么货色已经十分清楚,因此对他的话有点不太相信。
那吉也察觉到了安特略对自己态度的微妙变化,但是为了给自己谋得一个安全的职位,他还是不遗余力地吹嘘铜质兵器的威力,生怕安特略会放弃购买。
鱼邮也看出了安特略心中的怀疑,只好在让人去自己的帐篷里找来江枫给自己打造的一把青铜匕首,谎称是自己盗取而来,给安特略演示了一番。
鱼邮的匕首是江枫特意打造给他的,在石林村里面也是数一数二的兵器,自然能征服还处于石器时代的安特略。再加上鱼邮又向安特略提出了平叛之后,可以再把马匹和羊给拿回来的操作之后,更是打消了安特略的犹豫。
安特略当即决定立即展开这一贸易,务必要趁着西山部落没反应过来这一段时间完成交易,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而且鱼邮还因为了解石林村的缘故,被安特略任命为了此次贸易的谈判代表,领着几个人来石林村负责此次贸易的谈判。因此,鱼邮才能骑着雄鹰大部的马,赶回来见江枫,和他一起的几个人也是石林村的侦察兵,被他选进了谈判的队伍里。
江枫听了真是感到庆幸,有鱼邮这种人才来为石林村服务,现在就相当于江枫在和他自己谈贸易条件了。
鱼邮还显得有些愧疚:“臣办事不力,来谈判的人里面还有两个是雄鹰大部的人,臣暂时把他们安置在苍风部落了,您看接下来要如何处置?”
江枫摇摇头:“这没什么,如果谈判没有安特略的亲信在场料想他也不会放心,我们先回石林村商议一下,有了结果后再把他们接过去假装谈上两天就可以了。”
两个人说完情况之后,江枫先是去找了在路旁心急如焚等了半天的柯炽,告知他他的哥哥已经到达雄鹰大部,也带去了西山部落反叛的消息,算是把他给安抚住了。
柯炽也是个急性子,一听说雄鹰大部已经得到了消息,也不再北上了,直接就要沿原路返回木蜜部落,江枫劝了几句,才让他答应先在石林村住下,看看局势再说。
于是一行人打道回府,江枫先是客客气气地把柯炽安排在了一个十分偏僻的房子里,然后叫上毛玠,和鱼邮一起进了议事厅。
既然都是自己人,也不用说什么客气话,江枫直截了当地问道:“雄鹰大部愿意出什么样的价钱来换取兵器?”
鱼邮也直接报出了安特略的底线:“雄鹰大部需要一千八百余人的武器和防具,石矛或石斧都可以,五件兵器可以换一匹马或者三只羊。”
毛玠接着问了一句:“那要是换人口呢?”
“俘虏和兵器可以一换一,但按照安特略的打算,是想约定在战后交付俘虏,实际上就是不愿意交付俘虏了。”
江枫笑了笑:“他想的倒是周全,我看这样吧,五个兵器换一匹马或者两只羊就可以,算是你到时候谈下来的价钱。”
“数量上,我们拿出一千件兵器,来换100匹马和200只羊,再另外拿出一千面盾来,换100只羊和500人口。但是人口必须要立即交付,羊和马匹也要成年并且是健康的。”
盾是江枫近几天才要求制作的,以前一直被他给忽略了,上次赵将一箭射杀何顾,才让江枫意识到盾牌的重要性。
鱼邮想了想,点点头:“这个价钱安特略不会反对。”
交易问题谈妥了之后,江枫又问道:“你看有没有雄鹰大部真的击败两个方向的叛军之后,再转过来对我们动手的可能呢?”
鱼邮略微沉吟了一下:“不能说没有,但可能性很小。”
“为什么?”
“安特略虽然暂时为了给儿子报仇,振作起来了,但是臣去见他之时,看他一直是强打精神,可见其已经快到大限之日,现在安台吉已死,安特略剩下的几个儿子都没什么本事,想来对我们不会有什么威胁。”
江枫点点头:“你做得很好,不过事关者大,不能把部落的安全就这么放在安特略的死活上。”
“那主公的意思是?”
“要想办法接近东山、西山两个部落,把兵器也卖给他们,不能让安特略轻易赢下这场战争?”
“可万一因此激怒了安特略怎么办?”
“要论仇恨,首先是杀子之仇,要论紧急,也是两部反叛更为紧急,没有杀死木格、摆平西山部落之前,他安特略顾不上我这里。”
“况且,我们还可以假扮成葛湖部落的人,去接触东山部落。交易的地点,也可以放在葛湖部落。”。
毛玠一时没反应过来:“那葛湖部落那里是否会同意啊?”
江枫用手在地图上葛湖部落的位置用力一点:“葛湖部落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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