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拿了人家的蜂蜜,江枫自然承诺要护送他们前往雄鹰大部,报告西山部落反叛的消息。
虽然雄鹰大部的具体实力柯炽也说不清楚,但是西山部落他还是比较了解的,西山部落人口不足两千人,能上战场的大概在一千人左右。
既然西山部落有勇气来反叛雄鹰大部,那雄鹰大部的认识估计也不会超过西山部落的两倍,也就是大约四千人,战斗人员应该在两千以下。
江枫现在有点膨胀了,面对两千人和四千人的两个部落之间的这场较量,他决定可以适当地掺合一下,看看能不能从中渔利。毕竟战争是最花费人力物力的时候,雄鹰大部说不定有什么事情要自己帮忙呢。
因此柯炽只在石林村住了一夜,第二天就带着两个没受伤的族人,在江枫的陪同下动身离开石林部落,准备北上,向雄鹰大部报告西山部落意图谋反的事情。
可他们还没走到苍风部落,突然听到北方传来一阵马蹄声,在战争中见识过骑兵的涂岳立即绷紧了神经,护着江枫向路边隐蔽处撤离。
不过他们的动作还是慢了一点,飞驰的骑兵很快就到了他们身前,江枫也在慌乱之后定下了心神,他远远就认出了这几个骑兵中领头的人正是已经许久未见的鱼邮。
鱼邮是一个出色的侦察兵,江枫能够认出他,他没有理由认不出江枫。只见他立刻就做出了反应,要让身下的战马停住前进的脚步。
可惜他不是一个出色的骑手,马儿也不认识江枫。江枫看到自己的侦察兵从自己身边呼啸而过,然后十分钟左右之后又牵着马返回来,显得不太好意思。
江枫倒是不介意,他对鱼邮素来信任,不可能因为这种小事去怪罪他,只是问道:“你们这马是哪里来的?”
鱼邮赶过来之后,向江枫深施一礼,然后走到江枫身边,轻轻拉了一下江枫的胳膊,领着他向旁边走了几步,然后用低低的声音说到:
“臣等已经摸清了北方的情况,现在北方战事将起,特赶回告知,请主公早做决断。”
江枫心里明白应该是雄鹰大部和西山部落的嫌隙被他们探听到了。直接说到:“雄鹰大部和西山部落之间的摩擦,我已经知道一些了,现在发展到何种境地了?”
鱼邮听了之后目瞪口呆,他们在北边草原上混迹了一个多月才打听到这个消息,然后又飞快地赶回来,却没想到江枫已经知道了。
江枫拍拍他的肩膀,解释了一下:“西面的侦察兵恰好遇到了西山部落治下小部落的使者,要绕道前往雄鹰大部报信,现在就在这里。”
鱼邮眼睛一转,问道:“可是木蜜部落的使者?”
“正是,你们也遇到他们的使者了?”
鱼邮点点头:“正是!雄鹰大部年前向西山部落派出了使者,索要上一年的贡品,但是这些人一直没有返回。前些天,雄鹰大部的首领安特略召见了他的亲信,也就是南山部落的首领那吉。我作为思波那吉的亲随,也一同前往。”
江枫觉得自己也算是大开眼界了,鱼邮这地位爬升的有点快啊。自从南山部落的两个小部落归附,他奉命前往南山部落潜伏侦查,到现在也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已经发展到亲随了。
这要是北方没有什么混乱,说不定到了夏天他就能接任首领了。
而接下来鱼邮又讲了一下目前的形势,安特略近年来已经沉迷于美色,不仅对西山部落的做强毫无顾忌,而且越来越看重投其所好的那吉。
在雄鹰大部麾下的四个大型附属部落里面,北方的北山部落土地贫瘠,气候严寒,不适合人和牲畜居住,因此是最弱小的一个,长久以来也没什么存在感。
剩下的三个部落,原本实力相仿,但是那吉不是一个善于治理部落的人,南山部落在他的治理下穷兵黩武,四下欺侮治下的小部落,对族人也是十分严苛。
数年下来,南山部落的实力大幅衰落。本来按照一贯的风格,会有一些附属部落站出来,像推翻木蜜部落一样推翻那吉,成为新的南山部落。
无奈安特略和那吉是一丘之貉,对他十分倚重,曾数次派兵帮他摆平别人的挑战,这才让他安稳地活到现在。
西山部落出现不稳定的现象之后,安特略第一个想到找来商议的也是那吉。可那吉还算是有点自知之明,让他去讨论吃喝玩乐可以,商议正事就超出他的能力范围了。
也正是因此,鱼邮作为一个新归附的族人,才能凭着自己的机灵被那吉选中,从而带到了雄鹰大部。鱼邮也趁机在路上留下信号,把石林村的侦察兵引导到了雄鹰大部附近。
就在他们到达雄鹰大部不久,北山部落的首领带着木蜜部落的使者,也就是柯炽那个从北面绕路的四哥来到了雄鹰大部,把西山部落的一一揭发,这下西山部落的野心彻底被揭露出来。
虽然安特略年轻时也算是一代雄主,但现在年老体弱,也没有了平定四方的勇气,一心只想着舒舒服服地过完余生,身后之事毫不在意。
因此当他听说西山部落出现不臣之心之后,第一反应居然是顺其自然,西山部落愿意归附就归附,不愿意归附让他独立好了,反正还有其余的部落供养着自己。
安特略把这话说出来之后,那吉第一个跳出来表示同意,对他来说,只要不让他去上战场,哪怕增加岁供也不要紧,只要加倍盘剥就是了嘛。
可也不是所有人都这么糊涂,其余的族人大多数都不愿意看着西山部落就此独立,只不过碍于安特略的威望不敢提出反对的意见。
可其他人不敢也就算了,安特略的儿子却不能不站出来,特别是长子安台吉。安台吉可不愿意接受一个四分五裂的雄鹰大部,因此坚决反对父亲的绥靖政策,而且直接要求带兵出征,灭掉西山部落。
这一下也给了其他族人勇气,纷纷请战,这下安特略没办法和所有人抗衡,只好决定出兵,并且命令安台吉前往东山部落召集士兵,一同讨伐西山部落。
之所以派安台吉前去东山部落召集士兵,也是因为东山部落的首领不是别人,正是安台吉的舅舅木格。
本来如果没有什么意外,此事也不难平定下来,西山部落的实力比起雄鹰大部来还差了许多,再加上一个东山部落,身后还木蜜部落这种忠于雄鹰大部的钉子,绝对没有反叛成功的可能。
但坏事就坏在安台吉身上,他赶到东山部落之后,没有立刻传令,召集士兵。而是先和自己的舅舅抱怨了一番,还隐隐有自得之意,言下之意如果不是他挺身而出西山部落就独立了。
他可没想到,后面的话他舅舅根本没听进去,木格唯一的念头就是,安特略真的是老了,他竟然愿意能做出默许西山部落独立的决定来。
当年帕拉台吉是何等威风,草原上的人提起他都会肃然起敬,却没想到老了之后竟然会变得如此昏庸。
老了的安特略,可就镇不住这辽阔的草原了!他西山部落能反,我如何不行,和尚摸得我摸不得?
木格看着还在一边喋喋不休的外甥,心想只好对不起你了,借着给他接风洗尘的幌子,直接安排部落里的勇士把安台吉给杀了。
然后木格召集诸多小部落的首领,向他们假传命令,就说安特略听了那吉的谗言,要把东面的小部落都迁出一半人口到南山部落。
这下子所有人都乱作一团,他们也听说过一些那吉的传言,知道这不是一个好人,真能提出这样的建议,只好纷纷乞求木格为他们做主。
木格看他们的情绪调动的差不多了,命人拿出了安台吉的首级,告诉众人,自己为了他们,已经数次抗命不尊,这次更是决定杀了自己的外甥安台吉,带领他们反抗雄鹰大部。
这批人已经被蒙在鼓里,对前情一无所知,因此纷纷派出部落中的青壮,交给了东山部落。木格一看时机成熟,当即宣布反叛,带着人向雄鹰大部进发,并且积极地派人和西山部落联系。
东山部落反叛的消息很快传到雄鹰大部,一起到来的还有安台吉的首级,安特略看到之后暴跳如雷,发誓一定要杀了木格布哈为爱子报仇。
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这一巨大的打击并没有击垮安特略,反而是激起了他的血气,让他重新找回了年轻时睥睨天下的豪情。
不过豪情归豪情,安特略并不鲁莽,他深知现在雄鹰大部无法同时与东西两个方向的叛军交战,因此他一面令人去安抚西山部落,一面召集忠于自己的小部落前来支援。。
可是现在东面的小部落基本上全都已经跟着木格反叛,西面虽然有木蜜部落这种忠诚的部落,但一时又无法取得联络。南北两个方向,一个是天灾,一个是人祸,都没什么拿的出来的力量。
而这对于鱼邮来说,正是一个合适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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