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法隆仔细观察着吴让眉的表情,道:“吴博士,我真是低估你了,你太可怕了,睁着眼睛说瞎话,竟没有丝毫破绽。”
吴让眉气得发抖,怒火上来也不屑于辩驳了,气呼呼地说:“现在你知道我可怕了?我会让你知道,我有多可怕!”
刘法隆眸子颤了颤,眼圈有点发红,他还是有点不敢相信,深吸一口气,问道:“眉眉,令狐知秋到底要干什么?你说出来,我们可以既往不咎。”
“我才不会告诉你!你会永远像傻子一样被我们耍弄!”吴让眉的眼中闪着泪花,一字一句透着决绝。生气之时,辩驳往往不是第一位的,一定要狠狠地伤了对方,才能解气。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为什么听不明白?”姬姚满心疑惑,“我们不要自相猜疑了,先回去吧。”
当夜不欢而散,翌日清晨,李灵纱慌慌张张地回来,道:“很快战火要烧过来了,考古队的人实在是待不下去,在今早全部撤退。如果幕后之人有什么计划,应该要实施了。”
刘法隆一拍桌子,道:“我去考古队那边,阻拦令狐知秋!”
李灵纱起身道:“这样吧,我和你一起去,比较有把握。”
刘法隆迟疑了片刻,瞅了瞅吴让眉,道:“算了吧,灵纱,你们先留在战车里,以备不虞。”
吴让眉狠狠地白了他一眼,道:“废话这么多,快去送死吧!”
刘法隆连忙赶到考古挖掘点,正好看到令狐知秋正跃跃欲试,他气不打一处来,怒道:“老疯子,你住手!”
令狐知秋不屑地瞥了他一眼,继续自顾自地寻找凤骨。刘法隆怒不可遏,拔枪对着令狐知秋连连射击。令狐知秋与时俱进,已经穿了防弹衣,再加上迅疾的步伐,在弹雨中从容穿梭。
刘法隆耐不住性子,径直冲上前,一手拿枪,一手拿着砍刀,对着令狐知秋开始招呼。令狐知秋脚步半退,身子贴着刀锋,不远不近地在空中凌厉翻转,一脚将刘法隆的手枪踢飞了。
刘法隆得了教训,自知有些轻敌,连忙收回心神,翻转刀锋,耍得密不透风,对着令狐知秋的要害劈砍捅刺。令狐知秋招法老练,从容应对,两指夹住刀背,手腕发力,猛地给掰断了。
刘法隆干脆扔掉了刀把,两条腿似两把大刀,大开大合,横扫而去。令狐知秋不急不慌,咬着牙用臂膀硬挨了一下,借着跌倒之势,一脚直袭胸腹,踹得刘法隆踉跄着摔在地上。
令狐知秋趁机逼近,刘法隆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边战边退,想要调整好步伐。但令狐知秋哪里给他这个机会,招法愈加凌厉,连连攻击下盘,让刘法隆总是处于半倒不倒的状态。
突然间,令狐知秋脚下用力,猛地停住。刘法隆趁机踩过去,想要稳住身子,却不料踩的那地方已经被令狐知秋用力给踩碎了,反而晃了一下。
令狐知秋趁机对着刘法隆下颚狠狠来了一下,刘法隆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话说狼人战车里,吴让眉仔细琢磨着令狐知秋的话,离间计,这离间计是为了什么呢?如今令狐知秋和刘法隆在考古现场决战,第三方能在那里做什么?如果出现,离间计就会失败,如果不出现,什么也做不了啊。难道只是单纯为了挑拨离间?
除非,幕后真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关注的未必是考古现场。那凶手费尽心思,把考古队吓走,是为了什么?又能得到什么?这其中可能性就太多了。
忽然,她脑子灵光一闪,仿佛电流窜遍了全身,惊道:“灵纱,考古队是单单撤出营地,还是连贮存设备的地方也撤走了?”
李灵纱答道:“应该是都撤走……”说到这里,她也意识到问题不对,说:“难道,凶手的目的是贮存设备的位置,而不是扎营挖掘的位置?”
姬姚拍了拍脑袋,道:“糟糕,怎么把这茬忘了?那挖掘现场只是尝试,贮存设备的位置才是最可能有大宝贝的,咱们赶快走!”
众人开着狼人战车急匆匆赶过去,定睛一看,松了口气,并没有看到什么异常的活动。然而,这口气还没喘完呢,地下突然一空,整个战车掉进了坑里。
随即,无数炮弹从天而降,对着战车猛烈轰炸,坑的四周都是钢筋混凝土,很明显是故意的陷阱!在混乱的烟尘中,她们隐约看到一些全副武装的黑衣人,领头的竟然是佐藤高俊!
原来幕后真凶是佐藤高俊,这一切都是他策划的!
眼看战车就要被轰破一个口子,李灵纱觉得不能坐以待毙,咬了咬牙,勉强爬出去,随即被几颗炮弹炸中了,似断了线的风筝般飞在半空,重重地摔在地上,哇地一口吐了血。
佐藤高俊哈哈狂笑着,得意地欣赏着陷阱中的困兽。炮弹不停地炸下来,车内震得天翻地覆。云牧遥、云飞客和李忆安三个娃娃吓得哇哇大哭,哭声与笑声、爆炸声混杂在一切,震得人耳朵嗡嗡响。
吴让眉疯狂地启动狼人战车,奈何四周几乎是铜墙铁壁,形状恰好把战车局限住,没有半点发挥空间。她绝望地哭了出来,尖叫着一遍遍踩油门,按按钮,手指都磨破了。
姬姚目瞪口呆,泪水夺眶而出,她看着孩子稚嫩的脸蛋上写满了恐惧,炮弹在她头顶不停爆炸,宛如不断加快的死神步伐。她的胸口仿佛灌入了铅,肢体似乎装了永不停息的弹簧,心脏砰砰直跳,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啊!”
吴让眉这辈子也不会忘记这一幕,姬姚几乎瞬间冲出战车,似一个飞驰的魔鬼,瞬间将所有的炮口拧成了麻花。佐藤高俊整个人都吓傻了,甚至有人尿了裤子。
别说是他们,吴让眉自己都吓得变了脸色。她曾经无数次见过云风动、令狐知秋等人变态的体能素质,但这不一样,这完全不一样,这压根不能算人类。
她瞬间明白了,为什么黄野能以一人之力灭掉大半个神兽猎者,为什么云风动和令狐知秋都默契地不说出真相。真正的恐怖,不拘泥于敌友关系,而是一种对心底直接的震慑。
佐藤高俊到底是老牌间谍,几乎瞬间反应过来,飞跃着跳上车,直接逃跑。其余人,不到一分钟的工夫,便全部丧命。那战斗过程,吴让眉都不知道怎么形容,简直像是用手指搓捏蚂蚁。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四周鸦雀无声,吴让眉和李灵纱瞠目结舌,三个孩子也瞠目结舌,死去的尸体都是瞠目结舌,甚至姬姚自己,也是瞠目结舌,茫然地看着四周,像是走丢的孩,或者说,像是迷路的神魔。
“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姬姚惊恐地哭了出来,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她突然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陌生,这仿佛不是她的身体,她前所未有地害怕,害怕她自己。
吴让眉深深地看了一眼李灵纱,她知道,李灵纱是令狐知秋的间谍。李灵纱从容地与吴让眉对视着,眸中闪过了一丝狡黠。她们谁都不肯说出真相,谁先说出来,谁就会成为洗不清的嫌疑人。
“我到底是谁!你们谁能告诉我!”姬姚有些抓狂,她感到心中刺骨的恐慌,其实她脑海中已经有了一个猜想,但这个猜想太可怕,她努力地不去往那方面想,可越是如此,她越觉得崩溃。
这时,令狐知秋捆着刘法隆走了过来,看到现场的情况,有点讶异。他趾高气扬地把刘法隆摔在地上,道:“云风动呢?我要和他聊点事情。”
姬姚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令狐知秋竟吓了一跳,他也算是各种狠角色都见过,但这样可怕的目光,他还从没见过。他随即发现姬姚有点不对劲,虽然容貌躯体还是姬姚,但好似换了一个灵魂。
姬姚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着冷静,道:“令狐前辈,你把刘大哥放开,我想问问你们一些问题。”
令狐知秋摇摇头,道:“你有话就说,想这么轻松让我放人,白日做梦!”
李灵纱觉得情况不对,连忙说:“令狐老东西,你还不放人!否则命难保!”
令狐知秋怔了怔,他以为这是李灵纱故意隐藏身份,冷笑着说:“有本事你们一起上!”
姬姚微微闭了闭眼,神色冷如冰霜,一步步走过去。令狐知秋感觉仿佛有一道刺骨的寒风逼近,竟不自觉地倒退了半步,硬着头皮说:“姬姚,你不要逼我……”
姬姚随手推了令狐知秋一下,令狐知秋只觉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大力袭来,整个人如同飘零的秋叶,他所有的力气都显得如此微弱。他直接被推得飞了出去,瞬间撞倒了好几棵树,哇地一口吐出血。
所有人都愣住了,令狐知秋更是完全不敢相信,整个人都呆了。姬姚恐惧地盯着自己的手,再也绷不住,啊的一声吼了出来。这尖叫声震得他们耳膜都快碎了,捂着耳朵痛苦地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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