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法隆和吴让眉来到旅店,与李灵纱、姬姚碰面,刘法隆急忙问道:“一切顺利吗?”
姬姚点点头,道:“放心吧,铜匣我们已经藏好了。吴博士,我真对你五体投地啊!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简直太完美了!”
李灵纱笑道:“对啊,那群混蛋,打死也想不到,刘法隆和云风动不过是幌子,我们这位可爱的女生,可是从就摸枪的。区区毒素,我们有两位搞科学的,这太简单了。”
吴让眉不好意思地说:“哎呀,你们夸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刘法隆赞道:“这绝不是奉承,我是真佩服你,通过脚印就反推出俞三真实身份是任昭的属下,然后将计就计,利用他们的声东击西,玩一招调虎离山,绝了,真是绝了!”
“找纳西人驯鹰师帮忙,走空中路线运走铜匣,太妙了!”姬姚情不自禁地竖起大拇指,“还有王立信自己绑架自己,笑死我了!”
“只可惜俞三这飞贼,是个隐患。”刘法隆无奈地摊了摊手,“太飘忽了,不好抓。”
“俞三的逃走,倒是计划里面出现的唯一风险。”李灵纱挑衅地看了看刘法隆,“不过,我已经把他处理了,很轻松。”
“你把他……”刘法隆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怼回去,毕竟自己确实是失误了。
吴让眉和姬姚对血迹进行检验,都哭笑不得地摇摇头,说:“这是羊血!”
刘法隆怔了怔,道:“如此来说,陈守是被冤枉了!”
吴让眉思忖道:“我琢磨着,这样的渔村,消息并不畅通,人情关系错综复杂,想要如此顺利地安排这一环接一环的案件,总归要有人带路。但还是这句话,渔村很,村民的活动很简单,真想要查出内奸,并不是难事。但灵纱这么强的能力,还没有找到那个内奸,这不正常。除非……”
李灵纱瞪大眼睛,道:“除非他已经死了!有一个受害者,根本没死,尸骨是别人的!”
监牢里,陈守坐在角落,神色茫然,眸中透着焦虑惊慌。这时,忽有一人打开牢门,面无表情地径直走过来。
陈守怔了怔,怀疑地站起来,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人突然凶光毕露,冲上前扼住陈守的咽喉,拿出绳子将他脖子套住。陈守被勒得满脸通红,拼命地挣扎。
突然,一道人影闪过,那人挨了一脚,倒在地上,猛地一咬牙,竟一命呜呼了。云风动对陈守做了个嘘的手势,掰开那人的嘴,里面的毒丸被咬破了。
云风动摇摇头,道:“生命只有一次,何必呢,值得吗?”
陈守扑通跪下,哭道:“大侠,求您救救我,我真的没杀人!”
云风动此时还没听到吴让眉那边的判断,怀疑地看了陈守一眼,冷冷地说:“跟我说实话,你只有一次机会!”
陈守长叹一声,道:“我也是多管闲事,自招祸端。我是洞庭湖的渔民,我敬畏这片水域,感恩它带来了鱼虾,滋润了田野。可是现在,洞庭湖围垦面积越来越大,污染越来越严重,捕捞越来越无度,湖水越来越少,洞庭湖已经不是过去的洞庭湖了。我家祖祖辈辈生活在湖畔,我真的舍不得,很痛心。有一次,我在外面喝酒,无意间提到此事,有人给我出了这个主意,用巨蛇传说来恐吓人们,不再亵渎洞庭湖。可是……谁想到,竟然死了人!我觉得,我被利用了!”
“那你觉得,是谁在诬陷你?”云风动问道。
“我不知道……”
“你肯定有猜测,说出来。”云风动的语气透着威严。
“我觉得,是我老婆,她……她和我弟弟有染。”说到这里,陈守跪地长叹,“芷儿,你喜欢陈增,你们走就是了,我也不拦着,何必如此呢,我们的孩子怎么办!”
云风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来,这果真是偶然事件,无意间把幕后者精心安排的巨蛇传说给戳破了,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芷儿,是我父母救下来的,当时她还是娃娃,被飞贼夺走,偶尔遇到我父亲,我父亲用鱼叉打断了那个飞贼的腿,把芷儿救下来,我们兄弟俩,从就喜欢她。”陈守开始滔滔不绝地回忆起来。
清官难断家务事,云风动对这种情感纠葛压根不感兴趣,无聊地站在一边。
不远处的林子里,陈增拉住芷儿的手,眸中噙着泪水,道:“你别去,这会害了你!也会害了你的孩子!我们盼了这么多年,终于到这一天了!我们终于可以真正地在一起了!”
芷儿哭道:“可是,这样真的对不起陈守,他对我,对你,可有半点不好?”
陈增攥紧拳头,狠狠地砸了几下树干,道:“他抢走了你!你我青梅竹马,他知道,他明明知道!但是,他打着父母命令的旗号,硬是娶了你!”
芷儿哭得站不起来,道:“这就是命吧,陈守他只是个顽固的人,父母发令,他不敢不听。我是被义父义母救下来的,如果不是他们,我不知道自己现在会在哪里,我也说不出什么。”
“顽固不能掩饰罪行!顽固就是罪行!”陈增眼睛冒着火,“正是他的顽固,断送了我们三个人一生的幸福!正是他的顽固,非要装神弄鬼,吓得大家抛弃祖辈生活的地方,把大好土地贱卖给日本人!正是他的顽固,你的孩子才没有读书的机会!”
芷儿瘫在地上,哭道:“可是……可是我不想他死!”
陈增怔了怔,神情怅然若失,忽然狂笑了几声,道:“好吧,你去吧,你去说清楚一切,去吧!”说着,他跌跌撞撞地离开了。
王家大院里,中野博荣瞅见云风动等人离开,更加肆无忌惮,派人控制了整个院子,地毯式地搜索,一通挖掘打砸,王家人无奈,虽然都是满心怒火,但只能忍着。
王得义气得浑身发抖,身体都撑不住了。王立信坐在他身边,安慰道:“爷爷,您消消火,世道如此,犯不上气着自己。”
翻腾了半天,原本雅致整齐的宅子,已经如同鸡窝一般,却还是找不到铜匣在哪里。中野博荣有些耐不住性子,面露怒色,拔出长刀指着王得义和王立信,叽里咕噜骂了一通。
翻译刚想开口,王得义却直接打断,怒道:“要东西没有,要命这里倒是有几条,来吧,是男人就动手!别畏畏缩缩的!”
王立信点点头,神情坚毅地说:“对,我们王家,没有一个怕死的孬种!”
中野博荣怒骂一句,举起刀就要刺过去。可这时,忽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逼近,周齐率领一队士兵冲了过来,挡在王家爷俩身前。大门外面,很多民众自发地组织起来,支援王家。由于王得义平日多行善举,少收租赁,王家又曾考出很多功名,故而威望很大。
中野博荣的翻译警告道:“周齐,你不要多管闲事,自招祸端!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周齐冷冷一笑,咬牙道:“我不管你们怎么横行霸道,这里是潇湘之地,你们记住,在这里,你们永远讨不到便宜!”
两边正僵持着,陈增忽然从树上跳了下来,这一下谁也没料到,陈增眼睛发红,攥着短刀,对着中野博荣的胸口就来了一下。
中野博荣惨叫一声,也对着陈增的背部狠扎一刀,中野博荣的属下大惊失色,对着陈增连连开枪。
陈增就没打算活下去,紧咬牙关,一股劲儿地把刀向深处捅刺,两只眼神透着可怕的决绝。
中野博荣口吐鲜血,也一命呜呼,与陈增构成一个诡异的三角形,宛如一尊悲壮的雕塑。
此时,刘法隆与吴让眉、姬姚赶回王家,看到这一幕,都深受震撼,热泪盈眶,不知该说什么。
刘法隆喃喃道:“李灵纱说得没错啊,真正拼命抗争的,是世代生活在这片土地的百姓,他们爱得深沉而质朴,也没有其他选择。”
另一边,青楼门口,一个男的醉醺醺地走出来,唱着曲儿,还沉浸在灯红酒绿的温柔乡里。他穿过街道,路过一条僻静的巷,忽然间,两道人影闪过,直接把他掠走了。
云风动和李灵纱轮流一人一脚,打得那人鼻青脸肿,叫苦不迭,简单逼问几句,就问出了一个人名:武道富。
武道富与王得义,是附近并称的两个人物,一样的名门望族,但名声截然相反。王得义乐善好施,勤劳经营,蒸蒸日上。而武道富,自己狡诈刻薄不说,家里一群纨绔子弟不干正事,家族日渐衰败。
云风动与李灵纱径直来到武家庄园,以他们的本事,很轻松就闯了进去,直奔正房,把武道富反关节摁在地上。
武道富哪里见过这样的高手,直接被打蒙了,哀求道:“两位大侠,饶命啊,您要多少银子,我都给!”
云风动踩着他的脖子,一字字地逼问道:“洞庭渔村杀人案,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了!”
武道富颤声道:“如果我说了,你们能不能不杀我。”
李灵纱二话不说,扼住他的咽喉,对着他的手指来了一刀,武道富疼得浑身颤抖,却发不出声音,只能连连点头,表示屈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