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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志怪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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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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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丽莎怒道:“你少在这里污蔑达尔文的理论了,按着进化论,所有人类都是一个物种。”

    戴维眯了眯眼,道:“闭嘴,你这是对造物主的蔑视!”

    艾丽莎反驳道:“错了,像你这种,心思肮脏、执迷不悟的人,才是对造物主的背叛!”

    云风动听着一头雾水,问道:“姬姚,他们在争论什么?”

    姬姚摊了摊手,道:“打着造物主的旗号,斗来斗去,简单来说,是几千年历史的缩影了。”

    两边争吵许久,喊得面红耳赤。最后,卢卡斯坚定地说:“戴维,我就这么告诉你,如果你在这里胡来,我绝对会和你斗到底。”

    戴维哼了一声,道:“怎么叫胡来,怎么不叫胡来?都是你说了算吗?”

    “那你想怎么样?”卢卡斯反问道。

    戴维冷冷地说:“签订条约,我和尤恩在山福村活动,你们在谢家村,艾丽莎随意,我们随时欢迎艾丽莎。否则,哼,我可不介意血流成河。”

    卢卡斯权衡片刻,与马修等人商量了一下,他们都不太愿意发生冲突,便只得同意了,道:“如果你不遵守约定,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于是,艾丽莎写了一份条约,卢卡斯和戴维签字确认。而后,戴维挥了挥手,胡有福等人便撤走了。谢忠仁一头雾水,想追上去,却被卢卡斯拦住。谢忠仁看了看他们的枪械装备,只得放弃了。

    姬姚轻轻摇了摇头,趴在云风动怀里,道:“我不想看了,我忽然觉得,令狐知秋可能只是方法用错了,把希望寄托于虚无缥缈的所谓神兽。云风动,为什么我们神兽猎人,不能干涉人间之事呢?”

    云风动答道:“因为神兽猎人的使命是保护人类免于其他物种的侵袭,从而造福于世。”

    姬姚嘟了嘟嘴,道:“可是,合理地插手人类内部斗争,也是可以造福于世啊。”

    云风动思忖片刻,道:“这世界上有无数人,试图通过人类之间的斗争取得成就,他们有的成功了,有的失败了,有的无所作为,但是,也总得有人跳出这个泥潭,去着眼于整个生态系统,人类面临的威胁还有很多。”

    姬姚秀眉微蹙,道:“所以说,就只能袖手旁观?”

    云风动无奈地说:“世上没有什么规则是完美的,也没有什么人是完美的。神兽猎人代代相传,各个本领非凡,但是谁敢保证他们都是好人?再说,即使都是好人,好与坏,对与错,也是各有判断,那到底谁说了算呢?一旦神兽猎人的能力被滥用,恐怕威胁更大于益处。你看令狐知秋,他一门心思想把神兽召唤出来,但是他真的了解神兽吗?他怎么就知道不会是灭顶之灾?”

    姬姚轻叹一声,道:“那好吧,我们也只能尽力而为了。”

    这时,卢卡斯、欧文、马修、奥利弗、丹尼尔、艾丽莎和谢忠仁走过来,找他们商议防卫事宜。虽然已经有了约定,但谁敢保证戴维他们会守约呢?

    商定完守夜的顺序和排布之后,卢卡斯忽然开口,请求进入禁地展开科学研究。姬姚向谢忠仁转述了卢卡斯的请求,谢忠仁断然拒绝了,道:“这份荣誉我们愿意给恩公,但不愿意给别人。”

    姬姚委婉地措辞,谢绝了卢卡斯的请求。奥利弗脸色当即变了,怒道:“如果不是我们,他们村子早就被夷为平地了!居然这么不识好歹!”

    姬姚正色道:“识不识好歹,是人家的自由,愿不愿插手是你的自由。如果你们的帮助有附带条件,那么请你们提前说清楚,不要突然来这么一句。”

    奥利弗被驳得哑口无言,眼睛里冒着怒火,如果不是忌惮姬姚身边的云风动,早就要出手了。

    艾丽莎开口道:“姬姚姐,科学研究不应该被限制,这是造福全人类的事业,他们这样固守门户,也太自私了!这是对人类发展的阻碍!”

    “那就去做造福人类的科学项目,而不是通过冒犯别人权利的方式研究野人。打个比方,我是一名医生,生理学的研究关乎全人类的福祉,但是不经同意扒人家衣服,切人家皮肉,来获得所谓的研究成果,也同样是犯罪!是破坏社会善恶规则!不要动不动就拿什么全人类、什么神灵、什么精神做幌子,没有这么大价值!”

    卢卡斯笑了笑,道:“我就是提一下而已,大家不要生气,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

    云风动和谢忠仁面面相觑,一个字也听不懂,只得尴尬地坐着,听着他们叽叽咕咕你一言我一语。

    说完之后,大家一起围着酒桌吃饭,卢卡斯等人不会用筷子,显得有些笨拙。云风动和谢忠仁只得去教他们,闹出了不少笑料。

    两人从没想到,筷子居然也是如此有难度,都有些哭笑不得。这一番嬉笑,大家的气氛才稍微和缓一些。

    卢卡斯好奇地问道:“你们的饭桌上,怎么这么多面食?为什么不多吃些肉呢?这样也会让体格好一些。”

    姬姚无奈地摇摇头,道:“不是不想吃肉,是人多地少,白面都吃不上,更别提什么肉了。等未来生产力提上去,我们自然会多多吃肉,到时候体格和你们一样高大。”

    艾丽莎笑道:“那你们夫妻俩个子这么高,是吃了很多肉吧。”

    姬姚有些不好意思,道:“啊,对啊,我们吃肉吃得比较多。因为他是猎人嘛,而我家境比较好。”

    吃完饭,云风动和姬姚找了个机会,单独告诉了谢老爷子和谢忠仁禁地骸骨的事情。谢家父子都有些失望,守护几千年的东西,竟然只是几块野人骨头,说来也是讽刺。

    天色渐暗,卢卡斯等人都早早地睡觉去了,云风动和姬姚在禁地旁边搭了个帐篷,守第一班。

    姬姚倚着云风动坚实的胸膛,仰头遥望满天繁星,欣喜地说:“好漂亮啊。”

    云风动捧着姬姚精致的面庞,轻轻吻了吻,道:“你说这一闪一闪的星星上,究竟会是怎样的场景?”

    姬姚摇摇头,道:“我不知道,或许也会有一模一样的我们,在做着一模一样的事情。话说,你觉得现在的局势,最终会怎么样?”

    云风动嗅着姬姚清新的发香,道:“只要我们好好的,那就最好了。至于其他,咱们做好力所能及的,能帮的就帮一帮,问心无愧也就是了。”

    “那你觉得,戴维他们,会守信吗?”

    “守信?我不知道,但我是知道,鸦片战争之后,是第二次鸦片战争,他们连他们自己定的不平等条约都不愿意遵守。”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夜半时分,欧文走过来换班,笑道:“你们辛苦了,该我啦!”

    姬姚站起身,道:“也不算辛苦,接下来就靠你了,感谢你们的无私帮助。”

    欧文摊了摊手,道:“我们是不敢居功,说白了,还是我们的矛盾,跑到你们的地盘上解决,连累了你们。”

    姬姚怔了怔,这么多年来,她还是第一次遇到在这个问题上说真话的外国人,便也不再客套,坦率地说:“你说得很对,但你和卢卡斯他们,是做了些好事的,我理应感谢你们。”

    “虽然这件事,本不该我们插手。”欧文自嘲地笑了笑,“我一直觉得,卢卡斯管得太宽了,虽然他的心是虔诚和善良的。如果他以后有冒犯你们的地方,还请多多宽容。”

    姬姚笑道:“您太客气了。”

    云风动和姬姚回到卧室,姬姚脸色羞红,道:“咳咳,跟你说哦,我在这方面还是比较保守的,你别想做什么非分之事。”

    云风动搂着姬姚的腰倒在床上,笑道:“那我抱着你睡觉总是可以的吧。”

    “哎呀,太热了。”

    “谁让你穿这么厚呢?”

    本来云风动还想趁机好好玩闹一番,可这一天的折腾,他又累又困,没多久就睡着了。姬姚偷笑着看着他,也慢慢进入梦乡。

    昏昏沉沉的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一声歇斯底里的女人惊叫声撕裂了黑夜的宁静。云风动和姬姚立刻被惊醒,急忙起身冲出屋子,赶到声源处。

    手电筒的光线颤动着,两人瞠目结舌,只见艾丽莎抽泣着呆呆站立,拿着手电的胳膊颤抖着。地面上,欧文躺在血泊里,胸口有一个血洞,双目圆睁,神情透着震惊与错愕。

    随即,卢卡斯、马修、奥利弗、丹尼尔和谢忠仁等人纷纷赶到,看到这一幕,都是目瞪口呆。姬姚简单检查了一下,欧文已经死亡,只能神色沉重地摇摇头。

    卢卡斯神情悲伤,走到姬姚身边,哀求道:“你是医生,求求你了,救救他好不好?求你了!”

    云风动挡在姬姚身前,以免卢卡斯太过激动。卢卡斯的眸子闪着泪光,一贯坚毅自信的神态现在看起来几乎要崩溃,云风动看着也有点心疼。

    姬姚无奈地说:“对不起,医术终有限,难以起死回生。逝者已矣,生者节哀啊。”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他是最好的人,为什么如此不公平!”卢卡斯再也忍耐不住,痛哭出来,“是谁,到底是谁干的!戴维,一定是他,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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