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天子山传说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二十四回 谋后路改换门庭 花灯前兄弟相认
   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且说覃雄力战三人不下,正在这时,忽见东南角杀来一支人马,只道这是对方的伏兵,于是,便想脱身之法。这时,只听得来将大叫:“覃雄大哥不要慌,我来帮你!”覃雄这才看得分明,来将却是江彪。

    原来,江彪攻陷玉阳城后,接到探马来报,说是覃雄在葫芦关,被该关四守将挡住,多日未能进取半步,粮草将尽,其势甚危。江彪得知此报,心想,情况紧急,此时来不及禀报覃王,必须先去援助覃雄,才是上策。于是,带领本部兵马,日夜兼程,赶到葫芦关。

    覃雄一见江彪来助,精神大振,手中大刀顿时“变”轻,刀法恢复常态,刀起生风,刀去精准。江彪那杆长刀,更是如龙似蛟,绞住对手,毫无松懈。

    葫芦关外,五将鏖战,百余回合,胜负未分。

    此时,江彪想到,许是自己长途奔袭,过分疲劳,所以力气不加,看来,今天难以取胜,于是,招呼一声:“覃雄大哥,我们暂且撤吧。”说着,虚晃一刀,拨马回走。覃雄亦对葫芦关三将说道:“贼将听着,今天时候不早,明日再战。”说吧,右手绰起大刀,左手勒缰催马,赶上江彪。

    葫芦关的三将,也不追赶,那使双刀的高声叫道:“暂放你们一马,只怕你们明日不来!”叫罢,率领其他二人,奔回关内。

    江彪,覃雄二人来到中军帐。覃忽见之,说道:“二位辛苦了。”江彪上前参见,口称:“王叔,请恕末将之罪。”覃忽一愣,问道:“贤契何出此言?”江彪说道:“我没有预先禀报王叔,自作主张,提兵前来葫芦关,又擅自交战,且能无罪。”覃忽听了,哈哈大笑,说:“贤契,你不但无罪,而且有功。第一,你提前攻克玉阳城;而且我已得报,你又安顿好了该处军务、政治,百姓称颂覃家军。此者,第一功。第二,你谙熟军机,颇知战事轻重,自主提兵援助覃雄大哥,这叫做‘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有何不可?你不顾疲劳,适时援助覃雄大哥,恰到好处,此第二功也。田明,给江彪记上功劳簿。”田明道:“遵命。”江彪谢过。这时,覃雄上前说道:“江彪理应记功,而我却该记过。”周一鸣看看覃雄,又看看江彪,说道:“二位兄弟争相记过,足见你们胸襟宽大,遇事勇于承担责任,敢于担当。不过,我想问问,覃雄大哥什么原因,提出自己记过?”覃雄说了,说是自己多日不能取胜,今天若不是江彪及时赶到,只怕要遭敌手,有辱覃家军军威,所以,应该记过。周一鸣听了覃雄这一番话,劝慰道:“覃雄大哥,常言道,‘胜负乃兵家常事’;况且,你又没有战败,不要再自己和自己过不去。如果准确的说,那是没有功劳有苦劳,军功薄上也应该记一份。”

    江彪这时出班奏道:“王叔、周一鸣大哥,我请求明日与覃雄大哥一起,再去攻关。我想定能获胜。因为,这几个守将的底细,我知道,不难打败。”覃忽听了,问道:“江彪贤契,你认识他们?”江彪说:“那年在夹山口,你救我,就是那几个人抢劫我的。这四个人,就是我爸爸给你说的‘刁家四泼皮’。”

    刁家四泼皮,何许人也?此四泼皮,祖居泥镇。其父,乃镇上一霸,以屠宰为业。这刁屠夫,颇有臂力,杀猪宰牛,可一人独当,无需别人相帮,可算一绝。刁屠力大胆狂,肆意欺行霸市,借故砸了几家别人的肉摊,于是,泥镇上再无人敢经营屠宰业。独家经营,垄断行业,那就会获得暴利。不上几年,刁家富裕起来。一富裕,一有钱,有人就不管你是干什么的,而恭称你为“员外”。这样,刁屠夫就成了“刁员外”。刁屠有四个儿子。他为儿子取名为:刁承福、刁承禄、刁承财、刁承宝。老子成了“员外”,儿子就成了“少爷”。这四个“少爷”,终日游手好闲,结交狐群狗党,为非作歹,横行乡里,干尽坏事。乡民畏惧刁屠势力,不敢与之理论。人们当着刁屠或者那四个恶少,称四人为“四少爷”;未当其面,则称四人为“四泼皮”,或曰“刁家四泼皮”。刁屠夫死了以后,刁家四泼皮没有一技之长,他们干脆纠集歹人,上山为匪。

    且说那次在夹山口,刁老大刁承福,被覃忽戏耍,后又颠下马来,只这几个回合,刁承福情知,就是自己兄弟四个一起上,也远非来人(覃忽)的对手,于是,一个“唿哨”,带领承禄、承财、承宝及其他匪徒急忙逃窜。

    刁老大生怕覃忽他们追赶上来,和众匪徒一直逃了百十余里,到了一个村庄,方才歇下。

    刁家四泼皮中,刁承禄个子最小,但却富有心计。他对刁承福说道:“大哥,我们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刁承福问:“老二,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刁承禄说:“我们上山为匪,官府有时派兵清剿,我们不得安宁。更有甚者,强中自有强中手,像今天,不是我们逃得快,只怕命都没有了。狡兔三穴,我们应该想办法,谋个后路。”刁承福便说:“老二,你向来足智多谋,你出个主意,找一条后路。”刁承禄不假思索,说道:“主意,我早就有一个,那就是‘改换门庭’。”刁承福听了,有些不解,说道:“改换门庭,谈何容易;看看我们四人,不读诗书、胸无点墨,又没有何技在身,除了几斤力气,还能打家劫舍,要谋其他生路,简直寸步难行;我们能改换什么别的‘门庭’?”刁承禄不紧不慢地说:“大哥,你莫急,我们不但可以改换门庭,而且还能改到一个好的门庭。”刁老三、刁老四一听,忙问:“二哥,什么好门庭?”刁承禄说:“我们去投靠官府。”刁老大听了此话,一愣,说道:“你这不是叫做‘自投罗网’吗?”刁承禄摇了摇头,说:“我这不是‘自投罗网’,而是自有门路。”刁承福知道,向来老二主意甚多,听了他说“自有门路”,便急忙问道:“老二,快说快说,有什么门路。”

    刁承禄说,三年前,他偶尔认识了一个名叫巫从海的水贼;又说到,两人如何如何建立了交情;前不久,这个巫从海忽被朝廷官封都尉,所以,我们弟兄几个现在可以去投靠他。巫从海一定会看我与他的交情,收留我们,我们从此“吃上皇粮”,“旱涝保收”。

    有这等好事,焉有不去之理。四个泼皮,商定一致,其他匪徒,亦愿相从,于是,这伙匪徒,揣着做官发财的美梦,去投靠那个巫从海。

    且说这个巫从海,他本是一个盐商之子。古代盐商,一般都有官、商两面背景。所以,凡是盐商,往往都为一方豪强。这个巫盐商,名叫巫霸,在该地区,也是方圆百里数一数二的一个人物,人们道是:“巫霸一跺脚,地皮跳三跳”,可见一斑。时值中年,巫盐商强娶了一位名门闺秀作妻。其妻生一子,取名巫从仕。巫盐商觉得,商场风险太大,不如做官,于是,给这个儿子取名“从仕”。仕者,官也。尔后,巫盐商又娶了一个小老婆。小老婆年轻貌美,深受盐商宠爱,以致淡然了大老婆(那个名门闺秀)。大老婆气愤不过,带上儿子巫从仕回了娘家,从此一去不返。小老婆生的,也是一个儿子。巫盐商给小儿子取名“从海”。其中寓意,是要两个儿子“仕途如海”。小儿子,就是这个巫从海。后来,巫从海家境衰败,不但未能做官,就连盐商老业,俱也无从经营下去。于是,巫从海凭着经商时期,自己练就的一身船上功夫,做起了水贼。做了贼人,却怕官府灭其家族,便想了一个“金蝉蜕壳”之计,对外改名换姓,从此“巫从海销声匿迹”,除了亲信或者好友,没人知道他这个水贼就是巫从海。这期间,遇一异人传授,巫从海学得兴波掀浪之法。在水上,巫贼作起法来,平白无故,天昏地暗,波浪陡起,翻舟破船。其时,众多水贼及以后清剿巫从海的官兵,俱败于此。就这样,巫从海的贼旗,越竖越高;他的水贼队伍,越拉越大。别的强人和官兵,大都不敢望其项背。

    巫从仕倒却应了巫盐商之愿,少时苦读,十年寒窗;成年砥砺,奋进科考,是年,中得头名状元,做起官来。后来,官位越升越高,直到官拜殿前右丞相,制衡兵部大事。

    那时节,每年元宵之日,人们都有放灯的习俗。这年正月十五,京城例行大放花灯,巫从海便带领两个贴身亲信,前去观看。元宵傍晚,到达京城,巫从海拣了一处观看花灯位置最好的酒楼,带着两个随从,信步上了该楼第二层,挑选靠窗一张八仙桌,坐了下来。随从叫来酒保,巫从海说道:“酒保听着,你给你的掌柜说去,这一间房,本大爷包了,其他三张桌子座位,也不要卖人。好酒好肉,只管大碗大盘上来。”酒保瞧发话人衣着华丽,气派不小,两个随从,高大威猛,见此情形,酒保不敢高声,小心诺诺而退。

    三人喝酒吃肉,居高临下,看着花灯,好不雅性。小灯刚过,大灯队伍从街那头冉冉而来。什么龙灯、鱼灯、虾米灯、蚌壳灯,狮子灯,等等,应有尽有。街两旁的居民,点燃烟火,放起鞭炮相迎。正在这时,七八个人上了巫从海的包房。酒保也跟着上来了。上来人中,一个彪形大汉发话,要巫从海等让座下楼。酒保上来,小心相劝,说可以让一让,因为这层楼上,还有一个房间可看花灯,请巫从海去那个房间。巫从海看得兴致正浓,加上已有几分醉意,听了他们的话,不禁大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酒被震得溅出碗外,大吼道:“岂有此理!我巫从海从来就没有让过人!”

    那伙人中,有一个显然是领头的。这人一听“巫从海三字”,似乎一愣,须臾,他叫随从与酒吧都下楼去,他要和“这个先来者”谈谈。诸人应声下楼而去。

    此人面对巫从海坐了下来,然后自报家门:“我叫巫从仕。”巫从海应了一声:“啊。”巫从仕接着说:“你也许就是我寻找多年的弟弟巫从海。”巫从海小时候也曾听老父说过,有一个哥哥叫巫从仕。现在,他见这个自称巫从仕的人和颜悦色,没有半点奸诈之像,于是,自己原本冒出的那份敌意,也就飞去了爪哇国,为了表示诚意,他也把两个亲信安排下了楼。接着,两人重新坦诚见礼,然后促膝相叙起来。

    双方经过仔细攀谈考证,对方确实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也知道了对方的身份。分别多年,现在相认,兄弟二人,心中大快。巫从海站起身来,向巫从仕敬酒。巫从仕接过酒杯,说道:“兄弟,你听我一句劝,我就干了这一杯。”巫从海问道:“哥哥劝我什么?”巫从仕说:“你得金盆洗手,此次不再干那水贼勾当。”巫从海说:“我不当水贼,去干什么?我哪里还有钱财,经营祖业盐商。”巫从仕道:“您可以报效朝廷,前去当官。”巫从海说:“我落草多年,不但打家劫舍,而且,曾重挫清剿我水寨的官兵,朝廷岂能用我?”巫从仕说:“朝廷也是要用能人的。听你说,你有那样的本事,而且,有我的保奏,你在朝廷当个官,何愁难哉。”

    果然,朝廷封了巫从海为一州都尉。

    话回前叙,且说刁家兄弟及其他山贼听了刁承禄的言语,觉得去投靠巫从海,确实是条好路,大家嚷着快去。于是,刁承禄带着众山贼,直奔巫从海为官之处。

    刁家四泼皮投靠巫从海,能否如愿,结果又是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
下一章 目录 上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