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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山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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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覃家寨开设学馆 小顽童学艺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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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人是谁,暂且不表,先说说老学究。却说老学究见覃忽说先生有错,勃然大怒,拂袖而去,奔向客厅,找到覃员外,气急败坏地说:“竖子张狂,不可教也!”员外急问何故,老学究气而不答。覃员外见老学究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以为覃忽做了大逆不道之事,得罪了老学究,于是,手持马鞭奔到学室。

    覃员外正要责打覃忽,这时,夫人进来,伸手挡住了马鞭,说:“夫君,不妨先问一下情由,再惩罚不迟。”员外觉得也是,于是收住马鞭,叫覃忽然坐一凳上,讲其原由。覃忽便将与老学究一问一答以及自己所说的一些话陈述了一遍,并说了老学究以往刻薄的言语,只是把自己嘲讽老学究的话隐去了。覃员外一听,儿子似乎未大错,看来责打是不必要了,不过,还是得警告一下,以戒再顶撞先生,于是罚覃忽面壁,说道:“小子,什么时候叫你坐下,你才能坐下。”

    覃员外决定自己去向老学究赔礼道歉,于是,回转客厅。到了客厅,只见老学究已在客厅坐定,桌上摆着老学究的行李包裹,旁边放着一堆纹银。覃员外一愣,忙问:“先生,此是何意?”老学究说:“令郎聪慧,吾不能教,现予辞馆,员外另请高明。”覃员外大惊,说道:“先生,吾儿顽劣,现已惩罚,只求先生不要弃之而去。”员外再三恳求,老学究坚决不允,并把纹银递给覃员外,说道:“这是一年佣金。我们原约教馆一年,现只三月,是吾辞馆,所以,佣金全部退还。”覃员外把纹银递还老学究,说:“先生乃决意辞馆,我也不能强求。但是,您辛苦多日,这些薄银,还是应该收下。”老学究坚辞不收。覃员外强要放进老学究的包裹。老学究见推辞不掉,只得说:“员外,那就按日计算之,多者不要。”覃员外连说:“不必不必。”老学究哪里肯听,他细细一算,把多余的纹银推给了覃员外,站起身来,向覃员外拱拱手,说声:“告辞。”跨过门槛,迈步离去。

    此后,又请一位先生来家承教,不过数十日,也被覃忽气走。后来,覃员外去请教书先生,凡被请者,一听是教覃忽,俱为摇头,说是不敢承教。一时间,覃员外于此一筹莫展,夫人亦是焦急万分。

    有事即叙,无事休繁。转眼之间,就到了来年开春。但见:春暖日丽,万物复苏;树发薪枝,柳绿花红;树丛中,白鹤展翅飞;草地里,野鹿含花来;屋檐下,燕子磊巢只只急;田野上,农夫耕耘人人忙。一派生机景象。在这春暖花开之日,万物更新之时,覃家寨来了一位好汉。此人姓杨,双名天豹,四十余岁,相貌非凡,两道剑眉,鼻直口方,身长八尺,胸大十围,虎背狼腰,肩宽足长,双臂有着千斤之力。杨天豹乃中原人氏,秀才出身,中过武举,再经几年寒窗,又文举,官至一府都尉。天豹少时丧父,靠母养大。后来博得功名,娶妻生子,一家四口,日子过得安稳。是年某月,慈母染病,服药多日不治,一命归西。没有待上一月,爱妻继殁。如此接连哀事,天豹痛不欲生。于是,他看淡前程,辞去都尉之职,变卖家产,聚足钱钞,备上一匹骏马,让六岁的儿子骑着。另驱一匹马,驮上行李诸物,自此父子二人游山玩水,四海为家。这一日,来到覃家寨,只见这里山清水秀,环境优美,房舍比鳞,市井热闹,村民好客,民风纯朴。杨天豹想,就在这里暂住一时,何妨。

    杨天豹租了一栋三间的房屋,与其子住了下来。住下以后,杨天豹不免访拜寨中贤达人物。一日,他遍游全寨,见许多儿童,三三两两,无规无矩,戏嬉闹于村坊。于是他想,所租房屋,现有一间空着,不如就此间空屋办一学馆,收教徒弟,儿子杨虎亦可跟着读书,这岂不是两全其美之事。

    学馆第二天即便开张。有家长闻讯,送子前来。问其学资,杨天豹答道:“多少均可,各家自酌,量力而为。”于是,学生穷富不等,一下子就有了十余个。

    翌日,覃员外得知杨天豹开了学馆,心想把儿子送去读书,又怕儿子故伎重演,顶撞杨天豹,犹豫不决,遂与夫人商议。夫人说:“夫君可否先同杨先生说说看,然后视情况而定。”覃员外听了夫人之话,觉得有理,于是,便去学馆。

    杨天豹见覃员外到来,就叫学生看书,他自己提了两把椅子,走出屋里,迎着说:“员外光临寒舍,有何见教?”说着将一椅放置覃员外处。两人坐下。覃员外道:“杨先生,我来别无他意,是想把儿子送到你这里读书。”杨天豹说:“好,员外送来吧。”“但是,我又有一个顾虑。”“什么顾虑呢?”于是,覃员外便把儿子两次气走先生之事,详详细细告诉了杨天豹,然后说:“先生,你看这样的顽劣之子可以教吗?”杨天豹听了,呵呵一笑,说道:“不妨。员外,听你之说,令郎实是聪慧,虽是顽皮,亦可教也。你送来吧。”覃员外一听杨天豹接纳儿子入馆,万分高兴,连连拱手相谢,并嘱请杨天豹莫顾情面,严加管教。

    覃员外回到家里,告诉夫人,夫人亦悦。两老叫来覃忽,叮嘱一番,然后,覃员外领覃忽到了学馆。自此,覃忽遵父命从师于杨天豹。

    学馆里二十来个学生,小的六七岁,大的十岁挂零,上课随杨天豹读书,下课各自闲耍。众童称呼杨天豹为师父,杨天豹则叫众童为徒弟。师父管束徒弟甚严,加上杨天豹一双剑眉,若一发怒,着实可惧,众徒弟很是怕他。师父在彼,众徒弟规规矩矩;师父不在时,不免有顽劣者扬威斗殴,大出打手。这时,唯有覃忽出面,双方才会息事,各自罢战。大家因怕师父,过后,谁也不敢告状。小覃忽却不怕杨天豹,反倒心里有个馊主意:几时设下一个圈套,试一试师父,看看师父且能奈何。

    一日课堂之上,杨天豹要学生们轮流唱读“论语”。

    轮到覃忽读时,只见他坐在桌位上,打了一个哈欠,然后说道:“师父,以前先生教我学的是‘论语’,你现在又是教的‘论语’,这‘论语’有什么好学的,一个古代人讲的话而已。”

    杨天豹说:“不能这样说。华夏文化几千年,博大精深。而‘论语’,则是其中精华,我们当然应该学习。古代流传下来的文化,很多我们都应学习传承,因为它们有精辟的道理。”

    覃忽道:“古代流传下来的‘相命术’,说是根据人的面相,就可以判定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也有道理吗?”

    杨天豹想了想说:“应该有一定的道理。俗话说‘相由心生’嘛。”

    这下,可中了覃忽设的圈套,覃忽说道:“师父的面相,剑眉浓浓,目光森森,那么,师父是不是一个凶恶之人?”

    杨天豹一听,心想,这还了得,小小年纪,竟敢藐视师长!顿时,杨天豹剑眉竖起,两袖一卷,右手提起覃忽,左手拽过一条长凳,将覃忽按在长凳之上,举起教鞭,吼道:“小子,今天叫你瞧瞧什么叫做凶恶!”说着,挥起鞭子,看准覃忽屁股,狠狠揍下。哔哔啵啵,如同鞭炮在响。

    开始,覃忽强装好汉,忍住不叫,须臾,只觉得屁股疼痛难忍,不免叫爹喊娘。

    杨天豹边打边问:“小子,我凶恶得如何?”覃忽哭道:“师父,你饶了我吧。”“我是问你,我凶恶得如何?”覃忽边哭边说:“师父,我错了,你不凶恶,你善良,你饶了我吧。”杨天豹“呵呵”一声,说道:“小子,你还有一点聪明,知道讨饶,那就饶了你这一次吧。”接着,大喝一声:“起来!归位去!”

    学馆放学,覃忽手摸屁股,一扭一拐回到家里。覃员外见了,便问情由。覃忽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遍。覃员外听了,气得胡子翘了翘,骂道:“你这个逆子,竟敢故伎重演,侮辱杨先生,打得好!光打一顿还不行,你还得去给杨先生赔罪。”接着,一把拎起覃忽,说道:“走,去给先生赔礼道歉。”

    杨天豹一见覃员外拉着覃忽到来,不免一愣,正待开口,只听得听覃员外说“跪下,给先生赔礼道歉!”随即,覃忽跪了下来。杨天豹扶起覃忽,说:“不用跪了,已经认错就行了。”边说边连忙拽过一把椅子,请覃员外坐下。覃员外说道:“杨先生,逆子之劣行,让你受累,老夫深感惭愧。”杨天豹说:“哪里的话,教徒弟岂怕受累。这样吧,你让覃忽先回去,你且在此坐一会。”覃忽先走了,覃员外留了下来。

    杨天豹说道:“令郎走了,我才好说。其实,令郎是一个很聪明的孩子。”他便把平常了解到的情况,比如覃忽为斗殴之童解交等事,告诉了覃员外。接着,杨天豹说:“可是,令郎却有一个傲慢无羁的性格,这可不行。因为,这种傲慢无羁,会影响他接受教育,影响成长。这次,我也是借故惩罚于他,磨磨他的锐气,使他有羁而受教,顺长成才。”覃员外听了这一席话,方知杨天豹用心良苦,不免感激万分。

    自此以后,覃忽在杨天豹面前老老实实,循规蹈矩,喊左不右,说二不一,恭恭敬敬,虚心学习。杨天豹看在眼里,喜在心头。心想,这样一个好苗子,得好好扶正教一把。

    杨天豹教习众童一年,诗书礼义,众童各有长进,覃忽、杨虎二人居先。杨天豹想,孩童们已先赋予礼义诗书,现在,应该同时教他们习武了。于是,杨天豹描画了十八般武艺的兵器图样,告诉孩童们,这十八般兵器,一可防身,二可杀敌,你们自选,然后拿着图样去要家长打造,以便到时习武。杨虎选了长枪,说是长枪好使,能刺能挡,胜数易得,一枪刺去,其势难当。杨天豹许之。覃忽仔细看了十八般兵器图样,认为十八般兵器中,唯有方天画戟中看,且戟首枪刀并有,又似有异样灵感,觉得此件兵器最为称手,于是,选中了方天画戟。其他孩童,各有所选,什么刀、斧、剑、锤等等,不一而是。

    待到各孩童的兵器造成,杨天豹便开始教习众童诸般武艺。

    一晃七年过去,孩童们诗书礼义、诸般武艺大有长进。覃忽与杨虎除了博文通经,还有那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杨天豹久存一念,现在看看覃忽与杨虎渐渐长成,便吩咐覃忽去请覃员外。覃员外不知何事,连忙赶到学馆。见覃员外到来,杨天豹说道:“员外,晚生有一心事,不知当乎。”覃员外说:“不知先生有何心事?”杨天豹说:“我只一儿,杨虎别无兄弟,我想让覃忽与杨虎结为弟兄,您看可乎?”覃员外闻言大喜,说道:“蒙先生错爱,小儿万幸。”于是,也不讲究什么排场,天豹与员外便叫杨虎、覃忽过来,先拜天地,再拜两个家长,然后互相对拜。自此,覃忽与杨虎成了结义兄弟。

    年岁刚过,春又复来,其时众童放假散学在家。一日,杨天豹办了两桌酒席,请诸位家长前来筵宴。席上,杨天豹说道:“诸位父老,在下杨天豹来贵寨已经七载。七载中,各位父老对在下及小儿关怀备至,过年过节,各家送礼设宴,不一而足,在下感激不尽。七载中,学生敬我,我亦爱徒,除了几个徒弟因为家庭原因,中途离馆以外,其他徒弟均未流失。现在十五个徒弟,个个学业有成。不是在下夸口,这十五个徒弟,中个秀才,考个武举,大都可以。年长时,从吏或者为将,亦能担当。不去为官为将,所学礼义诗书,诸般武艺,用于打理家业,防身护寨,足矣。”众家长听了这一席话,人人欢喜,个个称颂,大家频频举杯,相敬杨天豹。

    杨天豹拱手,表示歉意一番,然后说道:“诸位父老,不是我杨天豹违背众意,乃是我离乡太久,骤发思乡之情,亦想回去祭祖,所以,我决定就此停馆,这里告辞诸位,明日,吾即出发,返还中原。”

    大家听杨天豹这么一说,俱吃一惊。须臾,个个反应过来,纷纷挽留。无奈,杨天豹去意已决,众人无法,只有痛惜万分,有的竟泪洒衣衫。

    第二天,覃员外送了杨天豹一匹马,其他家长亦凑资买了一匹马,也送给杨天豹,又馈送诸多路上应用之物。杨天豹婉谢不收,但推辞不掉,于是只得受了。众人且办了酒席,为杨天豹饯行。

    席后,杨天豹告辞众位家长,让杨虎骑了原有之马,自己亦骑一匹,另一马驼着行李,两人三乘,出了村口。众家长与学生们跟着送了出来,天豹与众挥泪而别。

    覃员外与覃忽跟随送了十来里地,不忍离去。杨天豹见状,说:“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决意要员外父子回转。覃员外与覃忽只得止步,待到杨氏二人转过山坳,再也看不见,他们方才回去。

    不久,即到清明节气。覃忽长到七岁以后,每到清明,覃员外都带儿子一同去祭祖。这天,覃员外叫来覃忽,说道:“忽儿,今天我与你去祭祖扫墓。”覃忽说:“好。要准备什么祭品?”覃员外指着桌上一个包袱,说:“已经准备好了,你把它扛上吧。”覃忽取了一条齐眉棍,扛上包袱,父子二人便向祖陵出发。

    祭拜祖陵以后,覃忽发觉包袱内还有祭品,便问:“阿爸,祭品为什么不用完?”覃员外说:“因为还有一处要祭。今天,我们去祭一祭老祖宗。”“什么,还有一个老祖宗?”“是的,相传是我们覃氏起根发蒂之祖宗。他的陵,在前面那座大山之后,大河之旁。”

    将到大山时,忽然面前呈现一条狭路,极其险峻。覃忽一看,说道:“阿爸,你看这条路,真如我们师父说的那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路。”员外说:“你好生走吧。”

    起根发蒂老祖宗之陵已经模糊不清,只有一堆石头。祭毕,覃员外对覃忽说:“相传老祖宗掉进湖里,是一个大龟把他救了。”覃忽问:“怎么救的?老祖宗叫什么名字?”覃员外说:“这些我不知道,只知道这个故事。这个故事说明,这人呀,就是要心地好,多行善事,应帮人处定要帮,得饶人处且饶人。”“阿爸教诲极是。”

    祭毕老祖宗,二人回转在路。这春天的息气,着实怡人,山路景色,更是鸟语花香,走在路上,凭的清爽,不知不觉就到了那一段狭路处。覃员外说道:“忽儿,此处你好生走。”话音未落,只听得几声大吼,草丛中跳出一个人类,手持钢刀,拦出去路。

    草丛中跳出何人,后事又是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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