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冰冰姨回来了。
她在楼下喊着,“宝贝们,行李收拾好了吗?”
禾秋和王青大喊一声,“还要一会儿。”
“快快快!”
“阿秋,我好了,我帮你吧。”
王青提着箱子,走了过来。
“帮我拿上这堆书。”
“买这么多?唉?还有个标本?”
“樱花的时光机。”
“怎么你也说时光机?”
禾秋围上围巾,“路上说。”
王青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禾秋的脸,更确切地说,是第一次这么努力且仔细地观察她。水灵灵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眉形完全出来,显得十分精神。
两人提着行李走到楼下,一把扔到的士的后备箱。
“说走就走的回家之旅!”
冰冰姨把大门一锁,三步并两步跳上了副驾驶。
“师傅,去机场。”
“冰冰姨,怎么突然想要回家?”
她露出了他们目前为止还没见过的神色,“凝重的乡愁?”“宝贝们,想家了,就回家。”
的士带着大家到了机场,安检、打机票、过关、候机,三人都似乎按奈不住自己的心,哦,归心似箭!飞机一小时达,幸福来得很快。
原计划大年初二回来的王青、禾秋迫不及待要和粉熊舍视频,王青还想和爸妈报喜。
冰冰姨一把拦住他们。
“宝贝们,制造惊喜懂吗?我们在到家之后,准备大大的摄像头,拍下他们吃惊的样子,肯定很感人。怎么样?”
“嗯嗯呢,”王青禾秋傻子一样原地跳动,然后互相搀着肩膀摇晃。
“冰冰姨,你回哪?”
时间回到了十几年前,也是这样一个除夕的大夜晚,赵仙仙刚生完没多久,冰冰就拖着行李要离开sh市。
她出门的那一刻,妈妈用棍棒打了一下她的腿。
“出了这家门,以后不要再回来!”
她义无反顾去了大棱市,学习自己喜欢美容专业。
“冰冰姨?你又凝重的乡愁了吗?”
禾秋的手掌在她的眼睛挥了挥。
“哈哈,我刚才怎么了?”
“你发呆的样子,好美!”
禾秋抓起冰冰姨的手亲了一口。
“我,我去赵仙仙家。”
禾秋纠结起来,她一个手指弱弱地指着自己,“那我呢?”
王青哈哈大笑起来,“随你喜欢!”
“那我回去粉熊舍拍管家婆欢迎我的照片哦?”
“管家婆不懂惊讶的情绪,即使她做出了惊讶的表情。”
王青拿出手机,想着通报一下粉熊舍群聊,但是——看缘分吧,每一种滋味都去体验体验呢?
“行啊,你去粉熊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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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回到家的是王青。
他走进一个温馨的小区,是当地老城区——下流城区的一个人工岛,泽熙岛。
在他踏上小岛的那一刻,他就回家了。
因为整个泽熙岛都是他家的。
从铁索桥开始,小岛都布置了一番,红灯笼,气球,贴纸,旗子,彩虹灯。
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王小青吃着一颗棒棒糖,举着小风车,从小岛的东边一直跑向西边。
这里也是一个风格饭店,妈妈在经营着。
此刻,她一定在热火朝天地招呼着客人吃饭吧。这样也好,从来都不寂寞。
养老院今天也一定收到了妈妈送过的好饭好菜。
照例,爸爸会在12点放烟火前回来。
王青走着走着,就到了家门口。
小管家阿毛过来,兴奋地摇着尾巴,“汪汪汪!”,好像在说“王青回来了,王青回来了。”
王青给了小管家一掌,“嘘,阿毛,别闹,要给我爸妈一个惊喜。”
没想到妈妈穿着一个围裙,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看到了王青小子。
他立马抄起手边的鸡毛掸子,冲了过来。
王青站着一动不动,冲过来吧,冲过来吧,皮好痒,很久没挨打了。
妈妈冲到面前的时候,竟然喜逐颜开起来。
王青啪啪啪拍了他的表情,得意至极。
“喂,拍了什么,是不是很丑?别发你爸啊,一会儿你爸回来也拍他,这才公平。”
王青妈妈看完表示很满意,弯下腰扶着王青的肩膀走到了后厨。
“老铁,给王青弄个晚饭啊。”
“哟,王青,你回来了噻。”
“是嘅。”
“想吃什么?说?老铁帮你插队。”
“蛋炒饭,谢谢!”
“念念都是蛋炒饭!”
“是嘅。”
爸爸妈妈都忙,王青的年夜饭就是一晚香香的蛋炒饭,他很满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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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冰冰的的士在莫桑公馆的小区门口被保安拦了下来。
“女士,未经允许,的士车不能进入。”
赵冰冰探出头,问,“那我要去里面,怎么办?”
“女士,你可以下来,自己走路进去。如果较远,可以借保安处的自行车。”
下了车,她登记了自己的身份证号,然后在保安的指示下朝左边走去。
她从来没有来过莫桑公馆,记忆中大家还住在梧桐街。
梧桐街到处是挤挤挨挨的摆地摊的,随处叫卖声,吆喝声。
这里冷冷清清地,和自己在大棱市一样,竟然没有觉得总一个地方换到了另一个地方。
走着,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声音,“冰冰。”
她转身一看,是赵仙仙扶着一个老人。
“冰冰”,老人蹒跚地走过来,又喊了一句,拐杖在指向了天空。
“冰冰。”
声音里有些许颤抖,没有了严厉,带了声苍老。
“冰冰啊~”
她走近了一点,是妈妈。
她眼泪大颗大颗地掉落下来。
赵仙仙也哭了。
“这老不死的每年都说要来门口接你,今年终于接到了。”
赵冰冰喉咙噎住,说不出话来,她拥抱了妈妈。
好久,她喊了一声“妈妈”。
“你得大点声,她两只耳朵都不灵光了。”赵仙仙提醒她。
没想到妈妈听到了,“别听你妹妹咒我,天天咒我老不死的,如果是回到小时候,我偏要打她屁股开花。”
赵冰冰一阵心酸,却破涕为笑,“妈,你怎么这么矮小了,又瘦又小的。”
她看了看妹妹,“仙仙,你一个人照顾妈妈,辛苦你了。”
赵仙仙拍了拍姐姐的屁股——“你再说这样见外的话,我也要打得你屁股开花”。
“小南呢?没见他。”
“去他那屋贴对联去了。在明大。”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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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许小南和李西格开门的时刻,门缓缓打开了。
一只粉色雪地鞋出现眼前,再往上看,是一条黑裤子,一件白色的羽绒服,垂到肩上的黑色头发,粉色的雪绒帽。
许小南按压不住自己的兴奋,从地上跳起来,伸手摸了一下房梁。
李西格眼睛瞪得老大,露出一份羞涩。
禾秋瞬间吓得后退了几步。
“啊啊啊!”
三人互相拥抱。
“你们把我家弄得好喜庆啊。”
许小南劈了禾秋一掌,“你家?什么你家我家的,这是我们家。”
他们把禾秋的行李箱和一堆书搬进了房间。
禾秋逗着管家婆:
“管家婆,新年快乐!”
“阿秋,新年快乐!”
她放下书包,准备洗澡。刚走出房门,就被两人拉住。
李西格拉左手,要去橡树公馆。
许小南拉右手,抢着她去莫桑公馆。
“你们哥俩,各自回府。”
禾秋觉得好烦。
“不,我爸知道你回来了,肯定要你过来的。”
“哪有,我妈要知道你回来了,半夜都会把我赶来带你回家。”
“别吵啦,等我洗完澡再说,可以吗?我好久没洗头了。”
禾秋有点混乱,不知道要往哪里去。再怎么洗,也有洗完的时候。
沙沙沙,吹泡泡,时间为什么过得这么快。
李西格看到禾秋出来,看得有点懵呆呆的,传说中的美人出浴。
他摸了一下两腮,“和小南说好了,年夜饭在我家吃,然后你去他家住。”
“哦”禾秋害羞地回到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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