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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姑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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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阿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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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善加緊腳步,不管前面的阻礙在怎麼多,他都想活著回去。他用雙手擋開身體附近的枝條,同時提防腳下繁雜的樹根。

    他現在腦袋異常的清楚,他原以為瀕死的感覺會讓他腦子混亂,但沒想到卻是反過來。他不斷利用快速的轉彎,在千鈞一髮之際閃過猛獸的撲擊。

    怪物的速度雖然比阿善快上許多,但每當它逼近時,總是用向前撲,攻擊顯得單調、急躁。

    阿善沒有因此鬆懈,他反而集中精神,注意周遭的風吹草動。因為他只要稍有閃神,想必是馬上斃命。

    後面遠處的步伐聲離他越來越近,而轉眼間,又突然消失,只留下了幾聲咆哮。

    阿善當然注意到了,他嫻熟的伸出左手、手掌微拱起來,勾住附近的一顆樹木,身體畫了弧、拐了個彎。

    怪物撲了空,在地打了滾後栽進前方的樹叢裡。它在裏頭張牙舞爪,想盡快脫身,但每次都招來反效果。

    阿善沒停下,他保持速度前進。他想趁現在多拉開點距離,好讓他有時間躲藏或想出個法子。

    他的身體發出警報,告誡他快到極限了。他手上被樹枝弄出的刮傷開始發熱連帶他磨損的左手掌也是。他每跨出一步,雙腳總會發處隱隱約約的疼痛。而他的全身上下都感到疲憊,和一種因汗水而生的不適感。

    他繼續向前。

    前方的樹林變得越來越稀疏,他眼前迎來一座土黃的懸崖,下方是一片樹海。

    阿善不知覺地衝出樹林,他驚覺、急忙停下。儘管他知道自己一停下後,疲倦就會佔據他的全身,而痛楚會侵蝕他的精神。

    他停在崖邊,勉強的維持站姿。

    後方傳來猛獸的腳步與呼吸聲,一在地強調它有多麼的接近。

    不能在多給我點時間嗎?

    阿善轉身過去,眼看怪物就要到來,它卻想不出任法子。

    該怎麼辦?

    他企圖向右跑起來,但他的雙腿卻不聽使喚。他也試圖動動腦子,但身體各處的痛覺卻總是打斷他。

    到底該怎麼辦?

    情急之下,阿善抱者姑且一試的心情,拿出了腰帶裡的彈珠。儘管他不確定怪物是否會在上一樣的當,但他還想在死前再拚一次。

    要起作用啊!

    他握緊手中的彈珠,並估量何時該丟出它們。考量到怪物的身長與自己所需的反應時間,他打算在怪物來到他六步之外時,拋出他的救命武器。

    猛獸持續逼近,它臉上的表情因憤怒而瘋狂、扭曲。它看著阿善無路可逃的樣子,它咧嘴一笑,像是歷經奮鬥的戰士在取下對手首級前一刻的表情一樣。

    當怪物終於進入阿善預估的位子時,他丟出手中所有的珠子,並暗自祈禱這會有用。

    彈珠在凹凸不平的石地是無法自由移動,它們大約在距離約四五步之處停下。

    猛獸一看見地上那小東西,短時間內就明了阿善的意圖。它跳起,避免自己踩到那些玩物。

    阿善神經一繃,看著自己的計畫失敗,他的心臟不經停了。但在他最絕望的時刻,一道曙光閃現。他緊急向前一撲地,避開了怪物。

    猛獸落地後,它的頭懸浮在空中,前腳則踩在懸崖的邊疆上。它頓時停住,可能是因為現在才驚覺到這裡是崖邊,而自己差點就落了下去。

    阿善轉過身子,躺在地上看著怪物。他笑了,發自內心的笑了。

    多完美的位置!

    隨即他用盡全身的力量,用右腳往猛獸的大屁股踹了下去。

    怪物身體一不穩,前腳立刻滑了下去,連帶著身體一起掉了下去。

    阿善鬆了口氣,他暗自祈求就這樣結束就好了。

    過了會,他覺得很奇怪,因為他都沒聽見猛獸墜落至地面的聲音。

    阿善往懸崖底下一看,怪物竟然變化成女子。它雙手抓著石礫,兩腳踩著穩固的石頭,一點一點的向上爬。

    它雖然有人類的外型與四肢,但它的變形並不完全,它身上有擠出覆蓋著猛獸的皮毛,黃眸仍然閃爍,且嚇人。

    阿善向後退了幾步,然後把腿狂奔。雖然女子很快就會上來追他,但至少他為自己爭取到了點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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