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溪想问,这姑娘是谁,打哪儿来的,可她才刚想开口,嗓子就嘶哑得哪怕发出一丁点声音都疼痛无比。
蓝衣姑娘见她动了动着,便扶常溪坐了起来:“师傅,我扶您起来。”
常溪眨了眨眼睛,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蓝色长裙和白色流纹发簪,以及她那一头乌黑的长得惊人的头发上。
也就是坐起来之后,常溪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着的也是很奇怪的服装,白色的里衣右边交叠到左边,堪堪用带子系上。
还有她的头发,不知从什么时候长长了那么多,一直延伸到腰际,还有些飘逸。
娉婷扶着她的手臂,却见常溪不停地打量着自己,更是打量着这个房间,包括常溪她自己。
娉婷觉察到她的不对劲:“师傅,您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哪里还疼?”
“水。”常溪用嘶哑的声音发出了一个字,她这不仅是嗓子疼,也觉得头疼,全身更疼,没一处好的。
而且,这个场景,让她有些缓不过神来。
“哦,是,看我这激动的都忘了。”娉婷小跑过去,还抹了抹眼泪,给常溪倒了一茶杯水回来。
“师傅,您喝水。”
常溪盯着拿精致的茶杯又愣了,这茶杯的样式就跟古董一样。犹豫了片刻,她还是接过来喝了几口,顿时觉得嗓子温润了不少。
娉婷把用过的茶杯接回去,扶着常溪从床上站了起来,还帮她披上了木架上挂着的一件绣着白鹤和流云的黑色披风。
常溪的脸色很差,是大病初愈的那种差,孱弱到苍白,唇上脸上没有半点血色。
刚站起来时还差点栽下去,幸亏娉婷眼疾手快,没让她跌下去。
“师傅,您小心脚下。”
常溪脚步顿住,她侧眼看向娉婷低声说:“你叫我什么,师傅?”
娉婷一愣,眼睛都瞪大了。
半晌,她眼眶泛起了红色,在常溪询问的眼神之下,她哭腔浓重:“师傅您……您等着我,我这就去把大师兄叫来,我这就去把五大阁的阁主们请过来。”
娉婷松开了常溪的手臂,提起裙摆匆匆往外跑,跑向门外的时候还和什么人说了什么。
她走后。
徒留常溪一个人站在原地,盯着她离开的方向。
五大哥?
哈?
什么东西?
常溪觉得晕,她拢了拢肩上披着的披风,扶着灯台和桌椅慢慢踱步到了门口。
暮色清冷的风从门外吹拂进来,吹动了常溪的发丝往后飘着,她站在那里,从暮色之中收回视线时赫然发现门口跪着一个小小的身影,乍一看也就十五六岁。
那身影穿着灰扑扑的衣裳,显得身形非常单薄,发丝凌乱得跟狗窝一样,用黑色的布条束着,他微微弓着腰,双手握成拳头放在两膝上,在迎上常溪的目光时,眼睛被激得一下子就红了个透。
他的刘海太长,遮住了他的一只眼睛,而另一只露出来的看向常溪的眼睛里,充满了自责和委屈。。
常溪活了二十多年,又是孤儿院长大的,没有弟弟妹妹,这么突然一个孩子在她眼前掉金豆子,还是头一遭。瞬间,她就手足无措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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