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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请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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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夺妻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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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前,席玉入朝之后,通过很多办法去寻找在东源的亲人,但都没有结果。

    相隔千里之遥,连那个村落的位置都很模糊,更不要说那里的人了。

    直到后来,萧重代表的淮铭的势力出现在席玉的面前,为了取得信任,才派人打听了席玉口中的老家。

    这些事情德宗帝知道一些,念在孩子重感情是好事,边没多说。

    后来得知杨家村收到百年不遇的瘟疫波及,整个村子包括周边的村子都染了病。

    那病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没人说得清楚,只是知道得病的人治不好,求生的人们到处逃难,瘟疫一度蔓延猖獗。

    还是淮铭出面,将瘟疫扑杀殆尽。

    萧重也没有参与过,给席玉的消息也是从中拿出来的,他没深究。

    但谁也没料到,当年那些得病却没有病死的人,因为无法治愈,只能将染病的人囚禁到死。

    求生的本能却让染病的人无法呆在一个地方,很少几个人逃出去寻找出路,却让瘟疫猖獗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杀死染病者可以控制瘟疫蔓延,可以保护更多人。

    但是

    作为亲人,哪怕只剩下一口气在,也要想办法救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咽气。

    更别说染病就要斩杀,那怎么让他这些人接受?

    得知自己全部亲人不是病死的,而是被斩杀的,席玉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如果仇恨,却不是私仇,是为了大义。

    如果不恨,那断然不可能的。

    这两难的情绪在拉扯着他,最后下定决心。

    寻仇不可,淮铭不是为了自己才这么做。

    但再和萧重相交下去,良心不安,只能断了跟淮铭,跟萧重的情谊,从此形同陌路,做回陌生人。

    那天晚上,席玉便是将两人互赠的信物归还。

    话已经说清楚,萧重不是个糊涂人,他去淮铭一查便知。

    “哥,别伤心了。”

    两人十年后在聚首之时,抱头痛哭的场景再次浮现在聂怀脑海里。

    事情已经过去十年之久,现在想想鼻酸眼浊,胸口那团气依旧在那里堵着。

    “往日之事不可追,人嘛,总是向前看的。”

    聂怀尽一切可能开导席玉。

    只是,都是聪明人,道理都懂,心里那个坎怎么都迈不过去。

    罢了

    从今以后,他不会再跟萧重来往,京城的淮铭的势力也绝对不会再见,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如果他们打算另找他人,席玉也不会反对。

    “放心吧,没事。”

    虽然这么说,聂怀还是无法宽慰。

    跟他不同,席玉是土生土长的杨家村人,幼时父母远去做生意,将还在襁褓中的席玉托付给爹娘,那时候爹娘也只有两个女儿,接到一个男娃也是开心,对席玉自然没得说。

    杨家村里的人一多半都是席玉的亲戚,虽然都穷得叮当响,但有口吃的总是想着他这个孤儿,连带着聂怀也是,从小吃百家饭,穿百家衣。

    对村民的感情自然不一般。

    “都过去了。”

    一句话,都十年之前的事情了,当时聂怀无牵无挂,没席玉那么高的觉悟,找淮铭的岔子,虽然宣启帝对他认同,封王加官的。

    那毕竟是人家的爹,怎么能跟自己的比呢?

    不还有一句话么,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不知道什么时候,聂怀找来一顶斗笠戴在头上,檐压得很低,别人看不见他的脸。

    “你这样走路都看不到吧。”

    席玉好奇的说,并自知得走在聂怀身前,好让他跟着自己走,这样才不会丢。

    也不解释,聂怀低着头就跟着席玉的脚后跟,一步一挪。

    席玉忽然停下,聂怀跟着停下,齐元就成功撞在聂怀后背上。

    捂着鼻子疼了好一会儿。

    “干嘛突然停下?”

    席玉指着前方问:“关卡。”

    见着那关卡,聂怀赶紧再次压低帽檐,让他更加可疑。

    “前面应该是西武城,这里本来是军哨,后来该成关卡,为了兵乱时候更好控制。

    不过现在好像是因为前今天黎盛京的事情才盘查起来的。”

    他们是从黎盛京出来的,身上都有引路的文牒,所以过关卡很容易,但走到城边上,聂怀说什么也不进城。

    “今晚我就在外面睡了,你们两个找个客栈睡下吧。”

    席玉被聂怀推着走进了城,一直再问齐元这是怎么回事。

    不明情况的齐元摇头表示不知。

    “我哥他的缺点就是斩草不除根,仇家到处都是,说不定这城里就有他的大仇家等着。

    怕麻烦。”

    半信半疑的,席玉算是认可了这么个解释,在一个客店里住下,并吃了晚饭。

    聂怀这边则在山林里打了一只野鸡,拔毛开膛的,点火就烤了起来。

    烟火泛着红黄的光芒升到半空中,聂怀一个人坐在火堆旁边,双手撑着地面仰望着星空。

    这几天天气很好,也不觉得冷,晚上在树上凑合一晚就好了。

    莎莎莎莎——

    刚刚这么想着,树林里就传来一阵树叶相互拍打的声音,树叶抖动的频率很快,说明来的人速度很快。

    一长串响动过后,忽然禁止,显得周围异常寂静。

    “等你好久了,出来吧。”

    聂怀用匕首扒拉了下野鸡肉,感觉没烤好,又放了回去。

    树林里,聂怀的对面,从黑夜里走出来一个男人,一身黑衣,黑布蒙面,连眼睛都给蒙了起来。

    “萧重,你这是真打算杀了我啊?”

    虽然杀气很重,衣着与从前不同,脸也被遮起来,但某些味道能说明,这个人是瞎子萧重。

    他哥刚刚拒绝跟他做朋友,就跑来找,妒忌心太强了。

    聂怀还打算说什么,闪身躲过一把飞刃。

    话都不说一句就动手?

    这太过分了!

    没商量,聂怀冲上去就是干。

    既然人家都打到脸巴前儿了,就没必要客气了。

    从前念着是哥的挚友,虽然看着不顺眼,但都没动过手。

    现在被拒绝了,恼羞成怒了,打上一架自然应该。

    聂怀第一次见席玉,两人便说了杨家村的事情,但席玉说的是死于瘟疫,可聂怀知道怎么回事。

    主要是不想让当哥哥的再多费心,这事也不是个能断得清的事,也就没说。

    后来出现了这么个瞎子,跟哥的关系好得不得了,聂怀几次打算说了实情,好让这瞎子消失在眼前的。

    可虽然互看不顺眼,瞎子没搞事情,该做什么做什么,而且做得都是对席玉好的事情,聂怀也就听之任之,没继续深究。

    没想到前脚哥拒绝了,后脚就来追杀,这是多大仇恨?

    “咱之前先说好了,打不过就赶紧跑!”

    “就凭你!?”

    显然,萧重不认为聂怀能占到便宜,也的确,聂怀在他的手底下占不到便宜。

    几个回合之下,聂怀就有点力不从心,并且不重得挨了几招。

    被打了几下,聂怀急了。

    “来真的啊?!”

    在一翻脸,严肃着表情的聂怀拳风刀腿带着肃杀招呼起来。

    要比起厮杀来,聂怀从来不怕谁,饶是大高手张昌黎,他不也是直接冲上去的吗?

    更何况萧重还没达到那种境界。

    几个招式过去,萧重没再占到便宜,聂怀却能稍微反败。

    忽然,聂怀眸子猩红闪烁了下,拳头挥过去,抬脚踹萧重的胸口上。

    “你我相识十余载,竟然因为这事下杀手,从前种种都不能算作点情面吗?”

    “你我之间只有仇,只有恨!”

    什么仇?

    什么恨?

    断情仇?

    夺妻恨?

    卧~~槽·~~!

    竟然能说得通。

    聂怀赶紧解释:“杨家村的事不是我出去的,是朱由显说的!”

    但解释好像没用,萧重瞪大着毫无焦距的眼睛,饶是在茫茫黑夜中也能看到其中迸射出来的愤怒。

    好吧

    迎战!

    两个高手打斗,聂怀特意让着自己的烤鸡,周边的树木便遭殃,被拳头打断的树干横在那里,一条腿砸过去,轰然断成两截,掌跟着劈下来,又断了一截。

    就着动静,要是在客栈里指不定毁多少东西,陪多少钱。

    打吧打吧。

    好歹萧重也帮过他,气消了再陪个不是,更何况这事,席玉早晚都会知道,在萧重还能打得动的时候发难,也说不上不好来。

    萧重的气很重,打了好几圈,就算个陪练,也要有个时辰不?

    恰好,萧重曾经陪聂怀打到天亮,这次,是聂怀陪萧重打到天亮。

    棋逢对手,没想到曾经能百招之内拿下聂怀的萧重,已经那他没办法了。

    身手退步是不可能的。

    这么多年,聂怀的功夫早就达到这个程度了,只不过人家谦虚,不好意思展露。

    “要是老子想要你的命,早就动手了!”

    原来聂怀发疯之时,是因为蛊毒的作用,才让他们有机可乘的。

    东边泛起鱼肚白,萧重不杀聂怀不休,看样子的确气急了。

    夺妻只恨?

    聂怀再次怀疑了一下,感觉真是这样。

    要是有人调拨他跟早早的关系,那不给剁成肉馅丢海里喂鱼,或者扔茅坑里酵粪!

    眼看着太阳在东边画了一条长长的,暖橙色的朝霞,从上面露出一抹圆弧。

    打得难解难分的两个人,忽然停手,是萧重首先停手,望了一眼西武城的方向,转头跳入密林中,几个闪身就没了身影。

    聂怀擦了擦嘴角的血水,望着已经烤的焦糊,却冷掉的野鸡,肚子咕噜咕噜叫。

    “这下梁子结大了。”

    虽然跟聂怀没多大关系,整件事情都是朱由显的话,还有聪明的席玉,一个嘴巴不严实的齐元。

    但最后发泄愤怒到他的头上,不合理却让他无言以对。

    疲惫还未消退,席玉和齐元从小路上走过来,看到周围碎木头,到处被蹂躏的树木。

    “哥,你跟谁打了一架?”

    齐元首先好奇发问。

    还是一场很激烈,旷日持久的架。

    席玉捏着一根断树枝,望着底下被踏平的野草,还有地上隐隐的脚印,能猜出一多半。

    “他来找你打架?”

    聂怀点头。

    他们两个相处了十年之久,招式步伐,空气中残留的味道都能分辨出谁是谁来。

    “他怎么不去找我?”

    聂怀无语。

    谁知道?

    忙活了一晚上,聂怀躺在马背上睡了一整天,懒懒散散的走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瓮城。

    到了傍晚,来到一处低洼野草茂盛的地方,马儿突然停住脚步,并且刨着脚下的泥草,齐元踢了两下马肚子,都不肯前进。

    “前面有东西。”

    多年面对危险,聂怀有一种天然的嗅觉,能像野兽一样感知周围的危险。

    下马在野草中探索前进,就来到一处草地比较低矮的地方,再一看里面,竟然堆着不少白骨,白骨上有的挂着点麻布,很多则赤裸裸,什么都没有。

    齐元捂着鼻子问:“我去,这是…………?”

    白骨已露,且闻不到尸臭味,他们死了至少两年了。

    而且看这里的野草张得不高,说明这一片全都被白骨覆盖,野草涨不起来。

    这么多人,死亡两年…………

    聂怀看了看方向,西武城北去二十里,这个地方是个荒地,四周没有村落。

    要问为什么没有村落,那话就很长了。

    这边流传着魔鬼吃婴儿的传说。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在这片土地上生活的人,没年都能听说婴儿小孩失踪的事情。

    有的村落一年丢两三个孩子。

    传说多了,在这边生活的人便越来越少,直到这一片肥沃的土地变成荒地,也没人来这边生活。

    这个地方往东还有一个比较常胜的部落,叫羌族,为聂怀所灭。

    有人将尸体抛到这里倒是很聪明,至少对这一片比较了解。

    这边是魔鬼吃孩子传说的腹地,就算商队也不从这边走,人迹罕至的,就连淹埋都省了。

    “走,过去看看都是些什么人。”

    白骨对三人来说并不是惧怕的东西,其中席玉见得比较少一些,皱着眉头脸上发黄。

    “哥,你不舒服就不要去了。”

    忽然,席玉捂着嘴,聂怀清晰得听见一阵干呕,他都能想象出来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

    不稀奇,第一次见到鲜血尸体的时候,谁都这样。

    在往里面走,那些白骨看得更清晰,连骨头上的小孔都能清楚的看出来。

    有的骷髅从高处滚落,骨头凌乱,腓骨放在牙齿上,胸骨包裹着脚底板,都很正常。

    忽然,聂怀看到一个雪白的小臂骨头,上面有一个深深的牙印。

    在细细翻找,有的头骨上有牙印,有的腿上有…………

    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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