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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请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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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杨家村屠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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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堂的事情以张家满门抄斩,朱家株连三族,其他朋党罢官削爵。

    朝堂上还立着的人,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生怕哪里说错话,给错了眼神,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

    在东源兴盛了百余年的张家,最后不也是成为众矢之的?

    还是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别谋求些不现实的。

    倒是聂怀,转头赶紧走,还是被陈文,陈武,两个门神给拦住。

    风少典:“来都来了,不看着雨涵出嫁吗?”

    “……”

    讲真的,他不想。

    他一点都不想在东源待着,一心惦记着自己容山的那片地,现在都已经过了正月了,早赶紧除了杂草,平整成田才行,要不然都赶不上春种了。

    内心拒绝,话还没说出口,宣慧帝说:“谭柯受伤你知道吗?”

    聂怀:“……”

    这消息太出乎意料,让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两个是吉祥物吗?”

    反应过来的聂怀一嗓子冲着黑骑的两个统领开炮。

    “留你俩在,就是让皇上被逼宫,大元帅受伤的?

    滚出去一人领二十军棍去!”

    说完跟着人去看望重伤的谭柯。

    路上风少典问:“好像一切都太过顺利了。”

    然后聂怀就将事情具体讲了一下。

    早在聂怀坐上国师之位,将大权集中到自己手里之后,便预料到,在这样继续下去,自己将会是东源最大的危险根源。

    但如果将权利放出去,那些虎视眈眈的门阀必然不会让他好过。

    思前想后很久,最后打算远走他乡,将国师之位悬空。

    这样既不会因为自己的存在威胁到东源国之根本,又能很好震慑门阀,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但

    人心总是那一揣摩的,也总是有难么几个人,胆大心细又有勇有谋,可惜就是不打算用在正途上。

    怎么办?

    临走前两年,聂怀一边集权一边开始布局,首先将风家拿下,当时让风少典装残废可是花了聂怀不少心思,威逼利诱,圈套手段都用上了。

    再者就是暗门,负责监视京都内外的。

    临走前已经跟梁园阿蝶包括齐元都说过,只要有人清洗暗门,就说明他们已经准备动手。

    到时侯竭尽全力去寻找自己,当然前提是聂怀安顿下来会告知他们自己的下落。

    在之后就是军权。

    东源尚武,以铁血军团立国,那百万军旗自然要放在稳妥人的手里。

    谭柯虽然才能不高,但足够稳妥,足够忠义。

    有聂怀的情谊在,也有宣慧帝这个皇上在,他绝对不会做出反叛倒戈的事情来。

    剩下的便是黑骑,也是出于对谭柯和皇上安危的担心,将黑骑一分为二,分别保护两个人。

    在军中,宫中自然放心,就怕出门来一个意外。

    俗话说的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别人老是惦记着你,说不定那一天就让人给偷了呢。

    一切安排妥当,聂怀便等时机,率兵攻打西楚的时候,就打算捏造一个阵亡的假象。

    谁知道两军还没比划一下,席玉就出现,正好让聂怀有一个更好的去处,一切那么理所当然。

    聂怀带着齐元席玉,梁园回暗门去操持日常事务,风少典要回家准备大婚。

    又剩下兄弟三人,平整的青石板铺地,两只擦得铮亮的白狮子长着嘴巴好像在笑,朱门打开,上面挂着巨大匾额,上面镀金的大字——国师府。

    席玉立身仰望,齐元则数落得招手:“别看了,那就是个镀金的不值钱。”

    说着招呼席玉往里走,正月没过,朱门上的凶神镇宅还贴着,红面黑发手持大刀的门神等着远远的眼睛,凶恶得很。

    “阿福,啊禄,阿寿,殿下回来了————”

    一手则拽着席玉,门内便是燃灯石塔,塔的底座上雕刻着莲花,里面火苗温暖跳跃,灯盖做成四角飞檐的样式,每一个飞檐上都挂着一个红色的绳结,用来清除邪祟的。

    燃灯石塔分立两旁,一对坐落在台阶下,一对坐落在上练武台上,练武台上又分布了不少这样的石塔,将院子照的灯火通明的。

    练武台下种着金桂,纵然正月也苍翠巍峨,树荫下种着草皮,草皮被修剪得平整,草叶一根根像排队站立的士兵,等待将军点阅。

    从挂着红灯笼的廊下跑出来三个人,一身府兵的打扮,劲装在身,跟聂怀的衣着很相近。

    “我回来了!”

    齐元大声说,张开双臂拥抱三人。

    “您终于回来了————”

    三人操着哭腔,张开双臂跑过来,一把将齐元扒拉到一边,整齐跪在聂怀脚下,抱着聂怀的腿,嚎啕大哭起来。

    看这里的景象,跟离开的时候一样,看起来一直有人在打扫,并且没人来捣乱。

    也是,他走了,这座府邸便是空壳,谁会来这里捣乱?

    “殿下——你走了那些混蛋天天来门口叫骂,还追着咱王府的小工打,说他要是胆敢给我们做工,就让他一家人不得好死——”

    “王府的女使,下人全都让他们给恐吓走了,只剩下我们三个不中用的了————”

    “您回来可要好好收拾一下那些不长眼的东西呀————”

    …………

    “啧…………”

    聂怀尴尬得看了席玉一眼,仍凭身子跟着那三人的频率摇晃了几下。

    还真有不争气,没脑子的东西来为难这些下人。

    真是……太可恨了。

    “都起来吧,丢不丢人!”

    心里想可不能说出来,多没有面子。

    席玉却好像在想事情,没把眼前的事情往心里去。

    一天的时间,聂怀就赖在他那间面积大,又软又暖和的卧室里不出来。

    从前,一个人的时候最讨厌窝在里面,孤独的时候脑子停不下来,老是想一些乱七八糟的。

    现在一个人躺着,就想静一静,啥也不想。

    给饭就吃,吃饱了就睡,真好。

    晚上席玉一个人不习惯,就抱着被子跟聂怀挤,齐元一个人呆在屋子里无聊,说跟人挤习惯了,也抱着被子过来。

    一张大床上躺了三个大男人,还有富余。

    “你不去找那个人问一下蛊毒吗?”

    “他的级别,别说不知道,就算知道什么蛊毒也不知道解法,去了也没用。”

    “多问一下,说不能还会遗漏什么重要的事情呢。”

    “算了吧,那张脸我实在不想在看到了。”

    其实席玉是有话想问,但不知道从何说起,见聂怀奔波了这么多天,终于能休息,边闭嘴。

    也不知道天亮得快,还是人睡得沉,没人打扰的聂怀一觉睡到快中午。

    一个人从被子里起身,想起昨天晚上明明是三个人,忽然狰狞着掀开被子,没看见人,又跳下床,在屋子里找了一遍,还是没看到人。

    聂怀顿时慌神了,光着脚跑到外面,大喊:“齐元!齐元!齐元!”

    两声刚过,席玉抱着一块面团从走廊角落里往外探头,疑惑得问:“梁园拉他去暗门了,有事?”

    望着聂怀慌张过分的样子,席玉抱着面团走过去。

    “怎么了?”

    聂怀拧了拧眉心,又再次望着席玉,那个长相俊秀得过分的男人,走到自己面前,关切的问话,脸上淡淡的表情流露出关心。

    “没,没事……”

    转身回屋,再次躺在那大床上,摆出一个大字行,放空脑袋望着上面的红帐良久。

    吓死他了。

    一觉醒来发现只有他一个人,还以为之前的种种都是做梦,没有容山,没有京都,没有席玉,什么都没有,偌大的国师府只有他一个人。

    想想都可怕。

    刚刚,席玉抱着面团来问他的时候,聂怀差点冲上去捏他的脸,以此来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不对

    捏自己才对呀!

    果断捏自己脸一下,感觉不太疼,他又拧了一圈,终于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忽然又感觉自己就是个傻~~逼~~,这么大个人,被人追,被人打,受的伤,流的血,那些哪一个不真实,居然以为是做梦?

    这要真是梦的话,就不要醒了。

    雨涵公主的婚礼很盛大,但聂怀不喜欢凑那个热闹,而且只要他一出现,那婚礼能不能顺利进行下去都是问题。

    所以,他很怀疑风少典留下他是别有目的。

    准备婚礼的这两天,聂怀就赖在家里,王府的女使都不在,席玉做起火头军,做了不少西楚家常饭菜,一多半都是跟萧重学来的。

    虽然这两人都是东源人。

    哎?

    萧重是东源哪里人?

    过了公主大婚,聂怀准备东西,离开黎盛京,前来送行的人排了一大串,可聂怀并没有出现在那里,只让家中下人给他们送了封信过去。

    未表示心意,那信是聂怀自己些的,认起来有些费劲,等他们读完了,聂怀的快马都跑出十里地去了。

    天气晴好,阳光温暖。

    聂怀坐在马背上甩着一条树枝,闲散悠哉。

    要是来的时候也如此舒适,那他也不排斥多来几次。

    只是一路上席玉情绪不高,心事很重,齐元远远跟在后面,聂怀叫他,也远远回答,就连晚上露营也离聂怀远远的。

    可能在暗门遇到什么事,或者知道了他以前做过的凶案,开始怕他了?

    感觉两个都不是。

    既然人家不说,聂怀也就不多问,三人默默在路上走。

    第二天夜里,席玉半夜起来,骑马消失了一段时间,直到天快亮了才回来。

    聂怀问他干什么去了,他也不说,而且脸色难看得跟他刚死了兄弟一样。

    他们的路线很官方,从北门出一路北上,过瓮城到信州。

    张曦文那货得了病,又受了伤,聂怀直接给他扔在风家养着,连国师府都没接过去。

    等他病愈伤好之后自己会去吧。

    “哎,哥,你怎么了这是?”

    席玉不答,只是低着头望着东北方向,聂怀也望着那个方向,忽然想起来,杨家村就是那个方向的。

    十年没有回去过,也不能回去,就淡忘了很多。

    “你打算回去看看?”

    “不了。”

    杨家村当时发生的疫病非常罕见,传热性非常恐怖,当时连附近的县城的人都死了进一半。

    “都这么多年了,应该没事了吧。”

    “我说不去了!”

    “…………”

    席玉的声音高了好几倍,聂怀委屈巴巴挠头。

    不去就不去吧,发什么火啊。

    回想席玉晚上出去时,走的方向,还有来回用的时间,那段距离里,有一处是淮铭很大的据点。

    找萧重去了?

    但不该高兴的回来吗?

    卧~·~槽~~~

    萧重终于对我哥下手了!

    看把我哥恶心的,连我都不待见了!

    不行,要哄!

    聂怀脑子里过了一下非常不合时宜的画面,成功误会了席玉。

    “哥,世上的人什么都有,以前在军中也是常见的,别放在心上,更不值得生气。”

    “…………”

    席玉回头一道愤怒的视线,打在聂怀脸上。

    什么叫不值得生气?

    那么大的事情怎么是生气能了事的?

    “哥,这人呢,你要是讨厌以后就不要见了,咱家的吃食不错,再说厨艺可以锻炼的。”

    话到这里,席玉感觉到异样。

    “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萧重是个混蛋!”

    聂怀肯定得点头。

    他无时不刻都站在哥的这一边,永远不动摇。

    “聂玖,装傻装了这么些年,还装?”

    “…………?”

    终于,聂怀也不明白席玉的话了。

    两人鸡同鸭讲了半天,陷入短暂的沉默。

    良久,聂怀再次问:“哥,到底发生什么?”

    他们是兄弟,是这世界上仅剩的亲人,什么话不能掰开了,切碎了说个明白?

    席玉想了想,捏着手指长舒一口气。

    “我,跟萧重割袍断义,从此不在来往。”

    “我就说这小子不是个东西吧,你今天才发现,虽然不晚,但…………”

    “是淮铭下令屠的杨家村。”

    “你怎么知道?”

    重要,在这一刻,话说白了。

    杨家村的瘟疫是由天下第一神医,慕容丹率领人去控制的,她就是淮铭的人。

    虽然,屠村是为了控制瘟疫蔓延,是为了救更多人的生命,是为了能保护更多人。

    而且,当时下令屠村的时候,也杀了不少被感染的淮铭的人。

    可

    自己的父母,姐姐,所有在世上的牵挂,在那一声令下被斩得干干净净。

    这道坎,席玉无论如何都过不去。

    “我,终于知道,你和萧重为什么相互看不顺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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