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无法引起狂暴聂怀的注意,根据席玉的了解,前两次都有非常激烈的交锋。
那么既然血腥无法满足他,只能用最传统的方法,给他一顿毒打。
当然,毒打是要很有技巧的,不能打得太重,否则无法上朝会被人看出来的,又不能太轻,否则根本就是挠痒痒。
席玉将那碗血转交给齐元,双目放光,说:“保护好院子。”
要是住了十几年的院子被拆了,会很心疼的。
他们神仙打架,齐元双手擎着碗,外八字弓着腿赶紧跑,冲过来的聂怀已经被席玉摁在地上,萧重飞身落在聂怀的背上,席玉趁着聂怀受伤嚎叫,将铁链解开,两人纷纷退开。
已经被挣得变形的铁链哗啦落在地上,聂怀张开双臂,向天吼叫了一声,肃杀带着凌冽的寒气冲了过来。
席玉脱去外衣,纂了纂拳头,左右晃动几下脖颈。自从瓮城之后,每天早上带着齐元操练,挺期待能殴打聂怀几下,活动活动筋骨的。
其实萧重也是,只不过比较含蓄,全神戒备着。
接下来,一直温文尔雅的席玉,跟一向温和可亲的萧重,并排着捶聂怀,想跑就给拉回来,接着捶。
嗷!
聂怀最后一声嚎叫,落到院子的角落里,眸子猩红得缩在那里不敢看那两人,抬头瞅两眼又立马底下头,委屈极了。
若不是知道这两人平时什么样,齐元都要个吓跑了。
两人打聂怀打得比较过瘾,也知道将狂暴的聂怀给打怕了,便示意齐元将碗送过去。
“他会不会咬我?”
现在的聂怀战斗力惊人,齐元挺担心自身安全的,席玉捡起刚刚被他扔掉的外套,披在身上,说:“没了神志也不傻,去吧。”
倒是的确,聂怀连齐元走过来都防备得盯着看,双手抱着膝盖蜷缩着,脸上干净没挨打,拳头冲着身上打的。
鲜血喂给聂怀,将他安置回卧室,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那些砸碎的家具,还有打乱的桌椅被齐元一一收拾起来,席玉问萧重:“看出什么端倪来?”
萧重摇头。
月圆之夜发狂的病症,若说是癔症,或者梦游,但嗜血又是怎么回事儿?
思考了良久,萧重才开口,说:“他刚刚的样子有点像狼,但…………”
为什么像狼他就不想不出来,从来没见过这种病症。
三人并排着再月光下座着,空气安静下来,只有凌冽的月光挥洒着。
萧重:“里有位名医,我书信给她。”
齐元:“是慕容彤吗?”
萧重歪头疑问,齐元说:“哥他早些年屠戮淮铭的时候,就是慕容姐出面调解的。”
席玉:“他们很早就认识?”
齐元点头说:“比我还要早。”
发狂之后的聂怀要昏睡几天,第二天一大早齐元去给聂怀告假,说旧伤复发起不来床,必须静养十天半个月的。
当值的宦官寒暄了几句,问要不要请位太医过去瞧瞧,齐元说叫了慕容彤过来,就不再请太医了。
这句话传到宫里陛下的耳朵里,疑惑得望着张角,问:“慕容彤谁?”
他也不清楚,无奈摇头差人去太医院问了话才知道。
这个慕容彤是淮铭的人,医术奇绝,还是个女流,在杏林圣手之中广为流传的人物,听说年龄不大,是个姑娘。
了解情况后,德宗帝便没有叫太医过去叨扰。
再说信州这件事儿,被杀官员的老母亲见跪在太子府装晕都没见着人,便知道他不会为自己伸张正义,回到李大人的府上,伙同跟随过来的几个信州官员商量起来。
没几天,怀王门口被丢了很多杂物,臭鸡蛋,还有一些污秽的东西。
门房包三前去跟席玉禀明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什么时候扔的,早上起来开门就这样了,他还很自责。就看家护院还做不好,真是没本事什么的。
这种事情席玉让他打扫干净就好,不用在意这个,虽然一连几天,但席玉的心思都放在昏迷的聂怀,和他这个发狂的病症上,完全没心思调查这些人的小动作。
又两天,墨姨出门买菜回来,跟阿香闲聊时说,那些卖菜的人看见她来,给了菜连钱都不要,哈腰作揖的远送着她走。阿香也奇怪,不是一个人这样,而是都这个样子,实在让人奇怪。
隔天包三扛着扫把挠着腮帮子,前连天扔东西搞得人又烦又厌,今天不扔了,包三却更纳闷了,这些人都是个什么脑子,他就扛着扫把在门前转悠了一圈,捡起一张纸来,上面密密麻麻的好多字。
在王府十来年了,总是被人训诫着,这一阵子被公子抓着恶补识字,所以他倒是认得几个字,尤其是怀王,聂怀,杀人,等字眼,更是刺痛了他,拿着纸跑进府里,扔了扫把大喊:“公子,公子,公子————”
“什么事?”
最近无事,席玉或是带着齐元操练功夫,或是端着本书研究学问古今,总之就是闲的冒泡。
包三将纸张双手递给席玉,说:“公子,这上面写着咱家王爷什么的,您看看。”
席玉将那张草纸铺在书上,上面都是用细猪毛做成的毛笔写的,这种毛笔只是用来作画,因为写出来的字很小,而且没有力道,但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写了聂怀的生平,记述的大多是聂怀什么时间,在哪里,杀了多少人。
上下看完,席玉让齐元也看了一遍,一边看一边说:“记述得很准确,不过也有不实,这个羲族不是我哥屠的,是谭柯,其他的………………还成,这…………?”
不是东源人,或者不是在聂怀身前,了解他的人是不可能知道得这么详细的。
好多事情就连席玉和齐元都不清楚,更何况远在千里之外的西楚京都?
把那张纸扔了,几个人没往心里去,下午萧重登门,也是拿着那张纸找席玉,问怎么回事儿。
东源十几年前发生的事情,在京都被人撒播出去,他聂怀这是要上天的前兆。
但席玉表示,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是问萧重:“你掌管着淮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三个人又坐在廊下发呆,被阳光晒了好久,席玉才说:“小九是个重情义的,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做出这么多事情来?”
上面每一桩都是成百上千条人命,哪一个屠戮的决定是好下的?
最有名的便是当街屠戮凌家的大皇子和二皇子了,席玉问齐元:“他当时杀人的时候,连孩童都没放过,是真的吗?”
齐元点头。
话
又说尽了。
一瞬间,席玉好像明白了,曾经给聂怀说亲,他却说自己是要下地狱的人,不想连累别人,累及子孙。
萧重:“他后颈上的致命伤就是在羌族的时候留下的吧。”
席玉跟齐元一同摇头:“不是。”
萧重:“但我得到的消息是这样的。”
席玉:“我曾经问过他,答案是否定的。”
一直迎合聂怀的旭王找了个差事,打算离开京都远走北方,德宗帝没同意,让沛国公去了。
等聂怀醒来已经是腊月二十,眼看着要休沐过年了。
腊月二十上午,聂怀翻身被刺眼的阳光照醒,双手撑着床起来,瞬间倒吸一口凉气又躺了回去,浑身肉疼,自己解开衣带,掀开衣服,前胸后背一身青紫,聂怀当时便知道怎么回事。
虽然没有记忆,但他们都是发狂,自己发狂了,那就是被人打得。
可是当时自己身上是绑着铁链子的,三高手在呢,给摁地上不就完了,怎么还给他打成这样?
一想到其中有萧重,那肯定是为了解气的。
他将希望放在席玉身上,去因为自己的出现破灭,一定是想着报复。
但
打都打了,还是名正言顺的打,揭下来是不可能的。
就在这时,齐元端着一盆水,冒着热气走进来,打算给聂怀擦擦,打眼看到聂怀生无可恋的望着他的眼神,双手直愣愣松了,水盆uang得掉在地上,撒了地板上都是,齐元却径直跑到聂怀面前,跪在地上扒着床板跟聂怀对视。
“哥,你醒了?”
“萧重打我的时候你怎么不拦着?”
他对此有很重的怨念。
明明席玉跟齐元都在,还被打成这样子,窝火。
齐元:“也有大哥的份。”
聂怀:“…………?”怎么会?
齐元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解释给聂怀听,并将萧重的看法也跟他说了,这下聂怀更起不来,躺床上思考起来。
都躺了这么好几天了,齐元强拉着聂怀起来,背到外面阳光底下的躺椅上,跑回去又拿毯子又拿被子全都盖在聂怀身上,说:“想事情在外面想,大哥去萧老板那里了,一会儿就回来,我去厨房看看还有什么可以吃的,先给你垫吧点。”
说着,人就跑开了。
天空晴朗,阳光明媚,虽然是冬季,却有无尽温暖从心底生出来。
狼
狼
狼
发狂时力量增大,嗜血嗜杀,失去意识…………
很像
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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