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被追到宿舍门口,黄朝歌忍不了了,倏地停住脚步,上气不接下气地呼气,“小妹妹,你快回家吧,不然你妈妈该着急了。”
任谁被一个半边疤痕的陌生人追着喊师傅都会心惊胆战,黄朝歌作为一个正常人,自然是第一时间把这个妹子当神经病。
而且他发现一个问题,这女孩从这么天上掉下来不但没事,追赶他的速度比他还生猛,还不带喘气的。
“师傅!”
女子一脸幽怨,不对,应该是半脸幽怨,再加上泪痕未干的模样,着实有几分可怜楚楚。
配合她那如天籁般声音,仿佛幽林山涧流淌的泉水,叮咚般悦耳动听,哪怕钢铁都有融化的趋势。
很可惜黄朝歌刚升起一抹恻隐之心,一转眼就被她那血淋淋的脸给破坏了。
“不是!你认错了,我真不是你师傅……”黄朝歌猛然想到一个关键的问题,“你知道我是谁?”
“你是我师傅啊!”女孩理所当然地说。
“名字。”
“徒儿不敢。”女孩诚惶诚恐,直接给跪了。
从他们身边过往的同学顿时被惊了,当看到女孩的容貌,更是直接惊到脸色煞白退到一旁。
黄朝歌浑身燥热,特别是那些不怀好意的眼神,似乎在说,“这哥们牛逼,这是有故事啊,这都吃得下?”
“不说是吗?那就别跟着我,再跟着我报警了知道吗?”他实在受不了。
“师傅,报警是什么?”女孩歪着头想了片刻弱弱地问。
一听这话,黄朝歌的脸瞬间拉长,转身再走。
这女孩说话的逻辑也不像智障,可居然问他报警是什么,明摆着赤果果把他当傻子了啊!
“黄朝歌。”女孩急急地喊,把头磕在水泥砂浆上,自动不敢动。
黄朝歌的双腿好像注沿了一般沉重,再也迈不动,猛地回头,满脸不敢相信。
怎么可能?
世界那么大,芸芸众生,他只是一颗毫不起眼的尘埃,他不认为有人会调查他。
可除此之外,他想不出来别的原因,这个女孩从哪里来?她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
难道是巧合?
还是同学的恶作剧?
黄朝歌眉头一紧,在脑海里过滤一遍,他不认为有哪位同学那么无聊,能找个从天上跳下来的人来吓唬他。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女孩抬起头,双手平摊向前,拖着长长的白衣,匍匐在地,就如同臣子见到帝王那样虔诚恭谨,“徒儿阿狸。”
黄朝歌微张着嘴巴,他觉得自己有点缺氧,角色对了个调,脑子里一片问号。
我是谁?
我在哪?
我在干嘛?
“请师尊移步,徒儿有事相禀。”
直到现在,黄朝歌依旧不敢相信,突然从天上掉下来个女孩,万分之零点零一的几率被砸中也就罢了,还摊上个徒弟,看起来也不像有假?
这一天过得可真奇妙。
领着阿狸走到公园的一角,黄朝歌拉长了脸问道,“先声明一下,别叫我师傅,有事快说。”
他确实有一些事情想不明白,冥冥之中总有一种被神秘力量牵引的感觉,发生的一切都不太正常。
“徒儿冒犯,请师傅恕罪。”阿狸再次恭恭敬敬行一礼。
黄朝歌眉头渐紧,“别说那些没用的,你到底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知道师傅心里肯定很疑惑,请许徒儿细细道来。”
阿狸答非所问,微仰着头望向天空的阴云,顿了好一会,思绪好像飘飞很远,脸上变幻着,似悲痛,似怀念,似坚定,似彷徨,最后露出微笑。
“您看这天,如果没错,应该很快就会变了。”
黄朝歌已经准备好迎接各种各样的编织好的借口,趁机发飙,然后拂袖而去,没成想却等来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他也抬头看了看天,心里很纳闷,除了阴沉了点,没什么特别啊!
“我来自九万年后……”
“什么?”黄朝歌失声惊叫,差点没跳起来。
现在他感觉就是,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人跑到他面前告诉他“花不是花,树不是树,他不是他,世界不是世界,全都是假的”一样荒谬绝伦,如果眼前不是个女孩,他真的很想一巴掌呼过去,然后大吼一声,“哪里来的智障?”
阿狸没有在意自己师傅那快要发臭的脸,微微顿了一下,重新组织了语言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就在今天,这天就会塌了,掉下来一块大陆,也是在今天,被称为史前记,您……就是在这里走出去,历经千般磨难,渡过万重劫数,浮沉沧海桑田,最终成为“无上天”一代帝尊。”
黄朝歌凝重的面色,瞬间冰融,送上了两个字,“呵呵!”
“我知道您一时接受不了,不过没关系,很快这天就会验证我的话。”
“这就是你想跟我说的事?”
“不是。”阿狸缓缓摇头,变得郑重起来,“我带着你九万年后的残魂而来,我的使命是让现在的你和未来的你融合,只有这样,你才得以新生,否则师傅您……”
阿狸没有往下说,但黄朝歌已经知道她想说什么,不外乎是“他会死”这种话。
可黄朝歌根本不在乎,他基本确认自己遇上神经病了,“说完了?”
不管这天怎么阴沉诡异,可天塌地陷这种情况只可能发生在影视中,长生不老只存在小说童话里,这扯的连傻子都不信的东西他万万是接受不了的。
他又没病。
“师傅!徒儿不敢有半句谎言。”阿狸信誓旦旦地说。
“小妹妹,出门右转,然后直行五百米,再搭五号公交车到cx区庄胜大道,那里有一座很有名的医院叫青山,快点吧,再磨蹭恐怕要晚了。”黄朝歌连讽带刺地哧笑连连。
像他这么有理智的上进孩子,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无稽的事情?
阿狸虽然听不懂什么意思,可她也知道这不是好话,她却依旧面露微笑,坚定不移地说,说得非常深情。
“师傅!你放心,我会永远陪着你的……永远。”
黄朝歌整张脸都黑透了,“警告你,再跟着我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转身就走,心里还嘀咕着,今儿是怎么了?出门就碰到智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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