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季小如打了电话,很快那边就接了,担忧又急促的说道:“孤客,你上哪儿去了,再不来电话,我就要报警了。”
季小如极其愤怒,隔着电话他也能感受到,这是季小如第一次在他面前发火,像一个扔进水里的铁块,沸腾着。
“不用报警了,昨晚出了事,不能回去,我就重新找了酒店住一晚,你把酒店的定位发我,我记不住名字了。”陈错有些头疼,无力辩解,只快速的说了要求。
“好,马上给你。”
陈水仙挂了电话,在路边坐了下来,头埋进膝盖里。
突然间传来疾步过来的脚步声,陈水仙猛地抬头,发现是两个巡逻的警察,紧着的心又放了下去。
转过头继续等消息,却被叫了一声,“先生,这边已经封街了,请不要在此逗留。”
警察远远的就看见马路边上坐了一个人,低着头不知道干什么,赶紧就过去,怎么还会有一个人在这儿?
当陈水仙抬起头看向他,他这才发现眼前的男人脸上和脖颈上有淤青,还有一团团的红印,身上的羽绒服也破了洞,头发乱乱的。
“先生,请出示一下证件。”
说着又按了肩上通讯,告诉了别的警察,叫他们过来。
陈水仙注意到警察的眼神,只是拉紧了衣服,转过头道:“没有带证件出门,昨晚上和朋友走散了,忘记酒店地址,这附近哪里可以打车?”
“你是外地人?”警察又看了一眼,确实长得不像本地人,也没有西北口音,但还是例行公事,“不好意思,你住哪里,我们送你回去。”
陈水仙打开手机,季小如已经发了定位,他回了一句,然后跟警察说了酒店位置。
很快,又来了一个警察,两人带着他伤了警车,去的却不是酒店,而是警局。
“你是怎么受的伤?”
坐在警局的大厅,一个警员给他倒了一杯热水,嘘寒问暖道,坐在了对面。
陈水仙没有吭声,只是看了一眼警厅,他从来没有来过,原来真的和电视剧里长得一样,看过一圈,才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在路上摔了一跤也要录口供吗?”
“警民合作嘛!我们也是公事公办,等接你的人来了,签个字就可以走了。”
他们带了他回警局,陈错也猜到了昨晚的事肯定不是简单的杀人事件,西北,他知道。
他本来想解释一下,又怕待会儿季小如来了,两边说辞不一样,引起怀疑,到了嘴边的话又憋了回去。
一个小时之后,人来了。
三个人都来了。
季小如是他叫来的,烟枪凑热闹,张蓝英则是满脸的担心。
办了手续,人也跟着一起离开了。
在门口叫了车,陈错靠着窗户,双眼无神。
转过一个个红绿灯口,张蓝英实在忍不住了,语气中带了些责备和担心,“孤客,你昨晚到底上哪儿了?打电话不回,发个不清不楚的消息就算了,怎么一大早上的让到警察局领人?”
都说女人发火尤其恐怖,车上的四
四个男人被吼得一句话说不出来,司机师傅还以为女朋友训话,在一边劝道:“这人没出事就行,小姑娘别生气了。”
陈水仙还是看着窗外,像是根本就没有听见,张蓝英本来就在气头上,此时更加生气了,大声吼道,“说话。”
师傅抖了一下,紧握着方向盘,专心开车,不敢再劝,女人哟!
“蓝英,别问了,我不想提。”
陈水仙无力再去找借口掩饰,只觉得好累,想要休息,leo打破了他生活所有的秩序,油然而生的一股无力,让他卸下了所有的面具。
三个男人坐在后座很挤,尤其是穿得厚的男人更挤,陈错的身上又麻又痛。
到了酒店,下车时,险些腿软倒在地上。
季小如一把扶住他,却不想正好捏住手臂伤口,没控制住哼了一声,“嗯!”
“你怎么了?”季小如忙松开,问道。
可没有捏疼了的说法,不过是搭了把手。
“没事,今天麻烦了。”陈错立即将皱起的眉舒展开,扶着手臂尽量直着腿往电梯处走过去。
张蓝英看着他慢慢离去,心里委实不大痛快,只觉得委屈又生气,她不知道在生什么气,是气陈错昨晚没有说一声,还是为他刚才的冷淡,亦或是气自己明明什么也不是,却还要自作多情。
烟枪站在身后,沉默的看着人远去,她失望的收回目光,张蓝英站在原地许久,直到烟枪听到若有若无的声音。
烟瘾犯了,烟枪手揣到兜里,在上衣口袋里一阵摸索,叮叮当当的,最后只一把全掏了出来。
烟盒早已经挤瘪了,一打开,烟草叶先掉了出来,他正要抽上一根,忽然一只手拦住他。
“别在这抽,这里戒烟。”张蓝英眼睛湿漉漉的,眼泪控制不住的往外流,双眼模糊,但是她知道烟枪肯定是不耐烦了。
烟枪,嗜烟如命。
烟枪嘴动了动,没说话,叼着烟转身就往外走,门口抽就行了吧。
“抽烟对身体不好,你以后还是少抽一点。”
寒风凛冽中,烟枪站在酒店的小巷里,靠着冰冷的墙,扭头看了张蓝英一眼,吸了一口烟,冷漠的掐掉烟头,手插进兜里,可是还是难解寒冷,忍不住的颤抖,想要控制什么。
“我们要离开西北了,拍摄要重新找地方。”他不知道说什么,但是又必须说。
烟枪身高不高,只有一米七五,这个身高在南方很正常,但在一米八的陈错面前,似乎就矮了。
只是侧过身子就能看见红着眼的张蓝英,他摸了摸兜里的烟盒,手指在胶带上摸索着,到底还是没有再抽。
“已经在订票了,之后再约孤客,你来联系他。”
烟枪抖了抖身上的雪花,豪迈的踏出一步,对身后的张蓝英说,“先走了,外面冷。”
“烟枪”张蓝英叫了一声,声音还是颤抖的,淹没在风雪里,几乎和冷风同时到了烟枪的耳边。
他拢了拢衣服,向后挥了挥手,然后快速的钻进了酒店。
陈水仙回了酒店,往床上
上一倒,头埋在被子里,辗转反复,根本睡不着。
掏出手机一看,电量过低已经关机了,翻了行李箱才找到数据线充好电,又觉得冷,开了空调。
然后又坐在床边,开始回忆昨夜。
leo弄晕了他,但是之后他又醒了过来,身上的绳子还在,leo坐在角落里用着他的手机。
听他醒了,还有些高兴的说:“水仙不愧是做了模特几年,拍照的姿势真多,我存了照片,可要好好欣赏。”
陈水仙还有些头昏,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手机里倒是有一些未发的私图,他想要,给就是了。
但是要个照片而已,不至于弄迷药吧!
“你肯定在想我为什么要弄晕你,是不是”leo放下手机,唯一的光亮也消失了,黑暗中他的声音如同幽灵,轻飘飘的,却比鬼恐怖十倍,比凶徒可憎百倍。
“这难道不是必走的流程刚才忘了,现在给你补上。”
必走
陈水仙要是现在能说话,一定问候这个疯子的脑袋,你这是从哪部电视剧里看来的,死神小学生吗
没想到下一秒leo蹦出来一句,“非礼总是要做到位。”
好吧,陈水仙认输,疯子是没有脑子的,他还是自我怀疑人生吧。
不是本命年,也没有倒霉到在天桥下走一圈,收获一堆算命先生的“这位小哥印堂发黑,近日一定要注意啊!”
leo欣赏了一会儿照片,大约十几分钟吧!陈错不知道时间,只是一直数着数,1032。
之后的几个小时里,leo一直看着他,近到能听见leo的呼吸声,平缓而均匀,他一度以为是睡着了。
可当他动了一下,leo也跟着动,那种玩味的哼声,伴随了他一整夜。
同在黑夜里,leo似乎有一双猫的眼睛,轻而易举的知道他的所有举动,甚至连他皱眉都知道。
leo的手因为一直放在外面,是凉的,刚放上额头,他身体难以控制的抖了一下。
不行,这样是害怕的表现,陈错咬着嘴里的布条强忍着不动。
这个男人用一切向他证明了不会有生命危险,猫捉了老鼠总是要玩够了才会想要吃掉,临死前的恐惧是他们餐前的开胃菜。
天将亮时,他的身体又冷又痛,一整夜被紧紧勒住,手脚早已经没了感觉。
leo忽然再次靠近,熟悉的气味入侵口鼻,等他醒来时已经被解开了,入眼便是一个乞丐。
leo离开了。
……
陈错换了酒店的浴袍,站在镜子前,镜中人既熟悉又陌生,眼圈青黑,双眼无神,就是传说中的死鱼眼,没有情绪。
难怪张蓝英会那么生气?这怎么看也不像是在酒店住了一晚的人。
他的衣服上沾了灰尘,擦也擦不掉,是罪证二。
抬起手腕一看,两只手都是一圈青到发紫,血液淤积到了皮下层,即便是松开了快三个小时,上面的肿胀还是没有消除,轻轻一碰,就痛得厉害。
想必脚上也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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