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整个经历,无泽已然怒火中烧,她很难想象一个柔弱女孩是抱着怎样的希望,在如同魔鬼深渊的地方坚持这么久的!
常年杀敌具备己身的煞气隐隐躁动,有着溢出体外的趋势,将那桌上青瓷茶盏震的激荡不已。站起身,就想找那娼妇问个究竟,哪怕现在就跟战王翻脸!
见他动作,竹青猛地一惊,连忙拉住无泽的手腕,轻轻摇头,低声道:“殿下不必为我动怒,这一切如今已经值得。再则,你若真这般冲了出去,主子泉下也难以闭目,而且战王恨不得你死,就差一个借口。”
她微低的头,双眸闪过疑惑。堂堂世子,平南战王爷的亲子,为何要那么迫不及待在他八岁之际就将他送入兵营?这对于任何一个父亲都不可能做出这般选择,因为这样做和送他去死没有什么区别,就算为了早早历练望子成龙,可也没有根骨未成元气未固就历练的啊!这在竹青看来就是完全不能理解的事情。
“你知道什么?”竹青的聪慧让无泽很是意外。
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不知道王妃为何突然那般对我,但以前伺候王妃,路过王爷书房时,隐约听见战王说:“本以为他会死在军营,没成想活了下来,那些将领真真是无用,看来要换个法子了。”当时战王妃也在书房,二人好像是在饮酒,我不敢多听,就很快的走开了。”她是个聪明的,并没有询问世子为什么战王巴不得他去死。
无泽冷笑,虽然这些他都知道,也在军营遇到了那些要他命的将领,只不过,有先知的无泽早已做好打算,就等着他们找上自己,结果很明显无泽赢了,在无人的从林中完美割头抛尸作为收场,然后哇哇大吐
吐完之后在心里想着,战王这辈子做的最蠢的一件事就是没有亲手捏死他,不然整个故事早已结束。同时,从这一点来看,战王对蒋女郎是真心喜爱,否则也不会选择借刀杀人,而不是亲自了结在他看来是个耻辱的无泽。
“王妃突然那么对你,是因为战王醉酒不小心说出了你曾经是母妃的婢子,那个女人一向心高气傲,只从入了府一直活在母妃的阴影里,当得知她还有婢女存在,并且服侍了自己两年,这两年自己都不曾知晓,心中的怨恨自然爆发,自是不肯放过你,才那么极端的虐打你!真是委屈你了。”
“竹青不委屈,主子待我极好,以前常说世子您不同,将来肯定是位了不起的人物,叮嘱我一定要好好服侍您无论受什么委屈。”
心中的委屈诉说出来,竹青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些许,虽然眼中依然泛着泪花,但看到如今世子俊朗的眉目,和那为她动怒的神情,觉得这六年所受的噩梦一切都值了。
感受到她的平静,无泽心中稍微安心下来,不免为其这六年的折磨赶到愧疚,轻轻拍着她的柔软无骨般有些暗痕的手,许诺道:“如今南境已无战事,南栖军也全军回到了平南,不日我便会被陛下诏回古都听命任职,据陛下之意已经为我选好府邸,出行之日你且与我入都。”
入都一事,这在书中强调的被无泽勾回了很多次,据剧情轨迹,无泽入都后的府邸应该在朱雀大街平安巷里,那里是大古未立国之时的相鹤王室老宅,占地极广,后对上漾河畔,前对繁华街道,是个极佳的住所。另外,古都诏书已在他回来的路上传了过来,据陛下的意思,想让他今夜就启程。
听世子要带她入都,本要停息的眼泪再次翻涌而出,一发不可收拾,泪珠占满整个眼眶,可深处却是无尽的感动,竹青用力点点头。
须臾,再次平静后,无泽伸手触碰那被修饰后的右脸,自多次擦除类似粉底的后,一道深深带着略黑的凹痕出现在无泽眼中。这伤疤不大,但却很深,像是利器,或硬物撮进去的一般。
许是这点让变得竹青有些自卑,尽管面对如今的世子,可依然没能做到心如止水,不觉间又将脑袋微微垂下。
无泽想问清楚,但知道操之过急并不是什么好事,从而转开话题道:“王妃一向表面待我极好,暗地里却不会让我真的好过,说是找人伺候我,其实想从我这里知道诏书里都写了什么!可我没想到,她怎得会让你来?”
自古英雄难逃美人关,无泽如今正是欲望强盛之时,作为这个王府的女主人,自然想方设法的恶心无泽,能弄到诏书上的消息那自然是更好了,自然会选择竹青作为人类内心深处的怜悯为诱饵。
“王妃知道我们曾经一起相依为命过后,试图从我这里能换取世子的垂怜,从而想问出她想要的消息,所以才派了婢子。”
无泽意外的看了她一眼,根据竹青的性子,即使知道这件事,可也不会选择妥协的吧,怎得?
似乎看出了疑惑,竹青小脸有些微红,低不可闻的道:“婢子这些年被府里那些小厮吓怕了,今日看见世子回府,便不想在忍受那种恐惧,与其身子被那些畜生糟蹋,还不如献给世子”
无泽机械般缓慢的转过头,一动不动的盯着她,脑中有些反应不过来。红旗下的教育让他无法明白眼前女子的想法,可即使明白他也接受不了,去如此祸害一个只有十六岁的女孩啊!这有些牲口的作为,实在难以下手啊。
气氛有些寂静,低头羞涩的竹青觉得世子没有动作,定是嫌弃于她,一时不由慌了神,急忙道:“婢子身子是干净的,从未与他人有过苟且。”说道这里她摸了摸右脸 ,失落道:“我不奢求世子给我名分,只要陪在世子身边伺候就好。”
如此要求,堪为卑贱。只要是个男人想不动心都难,无泽也不列外,这要放在以前,也会压制心里年龄的无耻,将眼前青春正茂的姑娘就地正法,毕竟这具身体的内在是位二十一世纪的灵魂,可如今他有些犹豫了,原因无他,这书中轨迹的变化让他也不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
正欲解释,忽觉唇间一热,那久违渴望的感觉侵袭心头,虽然拍的拖很少,但依然记得成为男人那一刻的神奇秒感。唇似弱水浸人心魄,肢如水蛇环绕龙柱,如此撩拨,再也无法忍受,无耻的将那牲口二字丢开,腾阁内传出不可知的声音。
云雨过后,榻上双人皆为戚戚,吁吁粗喘声缭绕房梁之上。无泽看着满是汗珠的清秀容颜,心中苦笑连连,一时没把持住竟真的就
“殿下,我该回去了,王妃还等着验我身子。”竹青艰难的撑起身子,忍着方为女人的痛楚,语气断续道。
无泽怔了怔,王妃为了让他荒唐,竟还留了这么一手,暗骂这娼妇歹毒至此,试想,倘若今天竹青没能完成那娼妇的任务,岂不是回去又得虐打一番?甚至再也没了用处。
想到这里,紧紧的抱了抱怀中人儿,低声道:“谢谢你,以后便不会让你委屈了,我同你一起找王妃,此后就不必去她那里了。”
在王妃满是虚假慈爱的目光中,无泽二人离开了朝颜院,回到了腾阁,叮嘱竹青好好的休息后,无泽便去了令墨园,是长云郡主的园子,也是这府里唯一与他有着血缘亲人的住所。
令墨园犹如其名,毫无花絮,不像是千金小姐闺阁的那般粉红花绿,生机盎然处处带着朦胧般的美好。到如诗词大家那般淡漠如寂,水榭楼阁竟是书画,黑白灰非,一眼览去让人抓不住一丝值得感兴趣的事物,但又像是,眼前的一切本该如此。
长云郡主喜爱诗画,世人皆知。平日里也只待在闺阁里读读写写,一手书法骨力遒劲,笔走游墨间力透纸背,比之男子书写还要淋漓尽致,只是她从不在人前示笔。
婢子见世子走来,连忙跑进园里,像是通知长云郡主去了。无泽仰头看着六层楼阁,那里面几乎藏进了天下书,暗自佩服自己在刻画楼阁时的心情,也佩服这如梦般的情景,真如自己所写的一模一样。
婢子没多久又连忙跑了回来,表示长云郡主同意无泽进去了。无泽点点头,进入如农家一般的篱笆园,向那圆形屋舍走去。
屋舍只是长云郡主写画的地方,据她说,关在最小的房间中 ,才能找到最好的灵感。
门没有关,无泽深吸了一口气,整了整衣衫,压下心中莫名的紧张,然后踱步而进。屋舍简洁异常,除了必用的笔墨纸砚,在中心处,铺有毛茸茸软垫,垫上放着小巧红木茶几,除此再无他物。
长云郡主此刻正手拿茶盏,缓缓送去唇间品味其中的香味。她眉目如画,神情冷然,纤细的腰肢就算跪坐在软垫上也是挺的笔直,见无泽进来,她放下手中的茶盏,淡淡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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