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永康元年,汉桓帝刘志驾崩,桓帝无子嗣继位,皇后窦氏与大将军窦武商议,遂立解渎亭侯刘宏为帝,改年号建宁,以太傅陈蕃、大将军窦武及司徒胡广三人共录尚书事。当年九月,陈蕃与窦武欲密谋铲除宦官,事情泄露,以王甫、曹节为首的宦官发动政变,窦武、陈蕃等人均被灭族。自此,宦官势力权倾一时,逐渐形成了宦官、外戚和党人三方的博弈,为后来的群雄割据埋下了隐患。
并州太原郡祁县。
漫天的飞雪像一群急于归家的孩子一般,倾泻着,洒向大地,巨大威严的城池被银装包裹的严严实实,不知是因为天色尚早,还是白茫茫的雪花,把天空都照亮了,祁县的每个角落都显得格外敞亮,没有一丝阴暗。一座大宅内,仆人和侍女们都慌慌张张的,在宅院内穿梭着,大宅最里面的一个小院中,两名衣着华丽的中年男子静静地站在雪地里,仿佛落在身上的雪花对他们没有一丝影响,像两座陶俑一样矗立着。只有细看二人,才会发现,他们表情异常焦急,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不一会儿,二人面前的房门打开了一半,一位老妪伸出头来,说了一句:“夫人难产,恐怕孩子保不住了”。为首的那位四十多岁的文士眼前一黑,就要晕倒,身旁稍显年轻之人立刻上前搀扶,才没有让他跌倒。
那中年文士被扶他之人掐住人中穴,方才幽幽的转醒,叹道:“哎,我王渊,一生并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为何老天要这般戏耍于我”。身旁那位稍显年轻的男子安慰道:“兄长,何以如此?你常教我:事不至末,不可绝也。此时,嫂嫂只是难产,并非一定保不住这孩子,兄长万万不可这般丧气”。王渊点点头,继续说道:“逸弟所言极是,是为兄执念了。是生是死,全看老天如何安排了”。
就在二人快要丧失希望的时候,一道红光,从天而降,直射入房中,紧接着,一声嘹亮的啼哭声传来。刚才报信的老妪再次伸出头来,说道:“恭喜老爷,夫人产下一男丁,母子平安”。
王渊还没有反应过来,身边的仆人和侍女们已经开始欢呼了。惊醒过来的王渊也不顾稳婆的阻拦,直接冲进了屋内。看着妻子郑氏疲惫的躺在软塌上,苍白的脸上勉强的挤出了一丝微笑,王渊的眼泪瞬间就流出来了。二十年的时间,眼前的妻子为自己孕育了九个孩子,全都是男丁,不知是不是上天故意捉弄自己,九个儿子没有一个能够活过一岁的。
王渊问遍了全郡的医者,都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直到有一天,一位云游方士对王渊说:“你此生只能有一子,乃是上神转世而来,此子命格贵不可言,不容有人出其左右。岂不闻:虎生三子,必有一彪。彪最犷恶,能食虎也。故而,你之子女都不能满岁。若生得一子,活过一年,那必然就是上神转世之人,也是你今生唯一的儿子”。
王渊守在妻子身旁,拉着她的手,说道:“我王渊何德何能,竟娶得如此贤妻,此生夫复何求啊”。郑氏脸上浮起一抹红晕,娇嗔道:“夫君又在取笑于我。何不将孩儿抱来,让我一观”。王渊一招手,身旁抱着孩子的侍女,将孩子放在郑氏枕边,退到了一旁。
郑氏看着眼前的孩子,微微的笑着,只一会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失了笑容,眼神变得暗淡,眉头紧皱,叹息道:“哎,也不知此子能活多少时日,只怪妾身福薄,碌碌半生,韶华已逝,却不能为夫君留下一点血脉,当真是枉为人妇”。
王渊摇摇头,说道:“贤妻休要胡言,你我只需尽力抚养即可,若此子命硬,挺得过那一年之期,自然是好。若过不了,也只能说他与我们无缘”。
郑氏点点头,对着王渊说道:“夫君,还是早些给这孩子起个名字吧”。王渊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就取一个涛字吧,希望,他能够像水中波涛一般,生生不息,永不干泽”。
夫妇二人又聊了一会儿,郑氏有点儿困乏了,王渊嘱咐让她好好休息,将孩子交给侍女,离开了。
一阵剧痛将我从梦中拉回了现实,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中年男子的脸庞。我询问道:“你是谁?”然而,传到耳朵里的却是一声婴儿的啼哭声。我又试着说了几句话,结果都是一样。我赶紧闭上了嘴巴,不敢言语了。我打量着四周,发现所有的装饰和人物的衣着都是古香古色的,再看看自己,竟然,变成了一个婴儿。难道,我穿越了?
我叫王涛,出生在一个三四线城市里的普通家庭中,不是很聪明,长相也很一般。读了近二十年的书,最终,上了一所三流大学。毕业后,回到家乡,进入了一家不入流的企业里。每天起早贪黑,为了那点微薄的薪水,殚精竭虑。
来到这之前,我清晰的记得,三五个好友正在为我庆生,喝了点酒,似乎是有点儿断片,结果,醒来就到了这里。以前,也偶尔做过穿越的白日梦,希望有一天能够实现,改变自己苍白的一生。可如今真的穿越了,却又不是很开心,好像得到了一些东西,同时,又失去了另外的一些东西
听着眼前二人的话语,似乎自己已经成为了他们的孩子,也不知,他们所说的活不过一岁是什么意思。难道,自己得了什么病,活不长了?这是什么朝代,医疗条件不行么?
幸运的是,这一世的父亲,也就是王渊,为他起名“涛”,和他后世的名字一样。或许,这个名字的意义,变成王涛与后世仅存的牵绊了吧。
汉建宁三年正月,太原郡祁县。
又到了王涛的生辰了,似乎每年他的生辰都会下很大的雪,今年,也没有列外。王涛来到这个时代已经三年了,并且,通过皇帝的刘姓和年号,推算出了这个年代,正好就是汉灵帝刘宏执政期间,也就是公元170年。
迎接他的正是汉末的诸侯割据和混战,与即将到来的黄巾之乱。王涛已经从最初的慌乱中走了出来,他要得到力量,不说征服天下,也得有足够的实力,保护好自己和家人。从想明白的那一日起,王涛就开始努力了。每日都起的很早,在院子里跑步,或者,做一些后世锻炼身体的动作。
王渊是太原王氏祁县一支的子孙,三代单传,算上王涛,就是四代单传了。等到王涛活过一岁的时候,王渊和郑氏喜极而泣,老泪纵横。吩咐仆人宰猪杀羊,摆设供果,祭祀先人,拜谢天地。王渊深信那方士的话,认为王涛就是他家的彪儿,命格显贵,一定会光耀王家门楣。
曾今,让整个家族都忌惮的一年之期早已过了,王涛还活的好好的。后来,王涛才知道,王渊与妻子感情太好,没有纳过妾,只有郑氏这一个结发妻子。之前,郑氏也给他生过好几个孩子,全部都早夭,没有超过一岁的。之后,有位方士说,他二人肯定会有一个孩子,还是神仙转世,只要能够活过一年,将来必定大富大贵。对于方士的话,王涛是不怎么信的,自己是不是神仙转世,他还是很清楚的。
随着王涛渐渐地长大,王渊发现他真的与众不同,不仅,常常语出惊人,触类旁通,而且,对于兵法和武艺也是很感兴趣。王渊下定决心,要给王涛找几位好老师,将他培养成文武双全的大才。王渊和郑氏一直都把王涛当做宝贝一样照看,生怕一时不察,受到什么伤害。王涛又一次感受到了父母的关爱和照拂,发誓要护他们一世周全。
过了几日,王涛正在院中的演武场上,做着俯卧撑。他的小脸憋得通红,汗珠沿着脸颊缓缓滴落到地面,渗入泥土中,口中还念念有词:“一百八十二,一百八十三,一百八十四”。一阵呼喊声传来,打断了他,“少主,少主,老主人让你速去前厅”。一位仆人装束的少年一边跑着,一边呼喊道。
王涛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对着仆装少年说道:“兄长,我已经说过了,私下里不必唤我少主,你可直呼我名,或者,唤我一声涛弟也可”。仆装少年赶紧摇头,答道:“那可不行,我高顺也是知礼之人,怎么能顾私欲,而忘礼呢?”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少主,你也不可再唤我作兄长,虽然,我虚长你五岁,但是,这尊卑礼数万万不能废弃。何况,老主人和少主对我有再造之恩,我可不敢以兄自居”。
王涛看着高顺认真的样子,也不再继续劝解,问道:“你刚刚急匆匆的进来,是有什么事么?”“哎呀,险些误了大事。少主,老主人让你速去前厅”。高顺一拍脑袋,答道。王涛倒是不着急,又问道:“可知是何事找我?”高顺想了想,说道:“这个不清楚。不过,老主人正在会客,客人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王涛点点头,转身回到房中,洗了一把脸,才跟随高顺去了前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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