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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罢大唐乐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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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一 波诡云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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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风他们正在此闲谈,傅菁纬说道:‘有情况,去看看。”

    当时傅菁纬却是感受到了异样的魔音涡动,故而带着他们朝北窜去。一众护卫紧紧跟随。

    前面是个不大的树林,护卫左右散开,扇面形靠进了树林。

    可是,护卫随即喊道:‘郡主,有个死人。“几个人迅速进了树林。

    树林中草地上,果真是倒着个死人,却是乾英霸。傅菁纬三人都是一呆,傅菁纬过去翻了翻眼皮,看了看他的心口,又摸了摸他的脉搏,说道;‘糟糕,他竟然死于回音壁的魔功,被人以细长魔音波纹,震伤了心脉而死。“

    常风知道,这种类似次声波的魔音功法,可以瞬间击断肺脉,心脉,或其他内脏器官,导致人身死。

    回音壁魔功还可以瞬间封杀人的灵力,叫人眼前出现幻觉,神智失常,内心癫狂无可遏制。

    傅菁纬自认自己都无法做到此种回音壁的玄功,杀人与无形。而乾英霸一个蜀州高手,却是死于此地,却是蹊跷。

    而他们看看四周,也只有一些散乱的淡淡足印,再无其他的痕迹。

    看来此人偷袭了落单的乾英霸,而乾英霸为何落单呢?师偃风和元星轸去哪了呢?

    这个问题困扰着他们,他们也只好暂时搁置,将乾英霸掩埋在了一道土坡下。

    他们暂时回转了李隽丽的下处,分别住下,容后再议。

    次日清晨,常风两人拜辞李隽丽,去各处调查乾英霸的死因,李隽丽点头,两人朝西渡运河而去。

    运河西侧是清河郡,南宫,冀州三处,都是历史悠久,在三国时期就是这里的重镇,袁绍和后赵石勒,前后燕的慕容氏都曾在此筑城,大量囤积兵马,拱卫邺城。

    他们进抵清河郡,在此寻找客栈,一时到了南郊,树林掩映,花草满地,十分清香。

    忽然看到十八燕云飞骑,呼啸而过,穿过了树林,直接入城。

    常风叹道;‘难道这是幽州的天节军人马?’傅菁纬说道:‘是啊,天节军驻守幽州,怎么窜到了山东之侧呢,河北之南呢?’

    他们一时跟了过去,在清河城里,沿着大街向北走去,路上行人不断,各处买卖都算兴旺。

    他们走到一处石牌楼底下,这里附近是个街口,十字形矗立,南北东西通达。

    这时他们闻得西街一处出现了呼啸声,和些许弓箭破空声,十分奇怪,一时朝着西街奔去。

    一处古宅前,却是站着一个威武的将军,在此矗立着,四周十八飞骑都是搭弓射箭,宅子里都是火光大作,四处烟气腾起,里面陡然窜出两人,直朝西北而去。

    这个将军怒喝道:‘追,一定捉到高赢魁啊。“四处杀了上去,马蹄声渐远。

    傅菁纬说道:‘咦,这高赢魁可是这内显宗高手,武功和潘伯隐齐名,怎么在此出现了呢?‘

    这时,他们都朝着西北而去,出了这清河城。

    他们只追到了南宫地界,还是跟丢了这队燕云十八飞骑,一时停步。

    至于天节军何以接连攻击高赢魁,致使高赢魁出走,却是谜团。

    常风想了想,才道:‘会不会因为窦建德攻击过幽州罗艺,这次幽州人马得知高赢魁是刘黑闼的势力争取对象,故而前来防患于未然,先下手为强,先来截杀高赢魁呢?“

    傅菁纬点头,说道;“也许吧,这次天节军突然南下,而且在高赢魁遭到袭击前,这乾英霸也莫名其妙的死去,看来两者之间,或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啊。”

    常风说道:“幽州罗艺凶悍,北狄都略有惧怕,可见其威势骇人。这人也许不是罗艺,但也必是属下悍将。”傅菁纬说道:“哦,罗艺之能,是出类拔萃的,当初在武德二年就已归唐,被授予燕郡王,坐镇幽州。当窦建德猖獗时,几乎横掠河北山东大部,所向无敌,可是在攻击幽州时,即遭到了罗艺顽强阻击,致使窦建德铩羽而还,再不敢去打幽州了。”

    常风说道:‘此时,这队燕云飞骑消失,看来另有所图啊。“

    他们在傍晚时分,去寻找客栈安歇,一路直行,直抵城里靠西街面。

    一处宅子里,闪着灯火,常风他们看到了两道黑影进了宅子,一时过去了,四处张望。

    宅子里坐的是高赢魁,和神色不宁的应洵芳。

    高赢魁从未有过如此的挫败,被人逼得四处逃亡,还被人以火箭烧了故居,简直是奇耻大辱。

    可是当此时,本可以和外面十八飞骑决战,可是带着应洵芳,还有顾其安危,故而投鼠忌器,只好撤出了故居,流亡此间。

    高赢魁想起了当时刘黑闼来劝他起事,他一时踌躇,还未及对刘黑闼做出答复,燕云十八飞骑已至。

    这时,高赢魁略显沮丧,而他知道刘黑闼是赌徒性格,不会轻易对劝降他之事轻言放弃,还会来此询问。而此时,燕云十八飞骑突然从幽州南下,杀入清河,看来是来报昔日窦建德攻击幽州之仇啊。

    应洵芳更是郁闷,她先是和小师妹同来山东,寻找高赢魁和曹湛。可是没曾想,时隔不到两月,就此在刘黑闼之处,左渏芳和靳铎敏同时遇害,而且尸体无踪,叫人不安。

    应洵芳暗自后悔,心道;‘早知如此,我们在潜月宫的地界多待几日,也许结局都大不一样。“

    可是世界并无后悔药,只好自吞苦果了。

    两人正在此端坐,忽然外面传来两人笑声:‘高公,潘伯隐和天元僧来拜会了。“

    高赢魁闻言一震,和应洵芳同时站起,迎了出去。

    这时潘伯隐果真是那个潘先生,一时和天元僧进来,四个人落座。

    潘先生十分沉稳,坐好了,才道:‘初闻高公在此受到了惊扰,特来慰问,看看是哪路毛神,竟然将这心思盘算到了我炎门弟子身上?“

    高赢魁叹道:‘燕云十八飞骑,我也是无可奈何。“

    潘伯隐哦了一声,说道:‘高公可曾得罪过幽州天节军?‘

    高赢魁摇头。

    “那则是可能这罗艺先下手为强,来此骚扰高公了。”

    “或许吧,今日潘先生前来,所为何事?”

    “哦,我们此来,一来探问,二来还是旧友多日未聚,特来拜见。”

    “潘先生客气,我高赢魁不过是这炎门普通弟子,潘先生太抬举了。”

    “你可是太谦了,谁知道高公威名远播,连刘黑闼都不敢得罪你,这可是有目共睹的。”

    “刘黑闼是和我有点交情,可是那都是数年前的往事了,在那时他好赌成性,我不过在他落魄时,给过他一点资助,说出来也不怕笑话,其实也不算帮他,反而像害他一样啊。”

    “高公说笑了,刘黑闼受过不少人的资助,其中就有窦建德,这家伙死性不改,好赌如命,倒也无法。想想每个人都有点个性,有的好赌,有的好色,有的喜欢嫉妒,有的好武,有的尚文,有的甚至贪利好财,喜欢结交匪类。”最后一句“结交匪类”,说的尤其意味深长,高赢魁一时苦笑。

    “刘黑闼企图东山再起,我可是无可奈何,也不想蹚浑水。”

    “是啊,刘黑闼在此兴风作浪,迟早生变,高公可真是高瞻远瞩啊。”

    “不敢当,不比潘先生坐镇东都,叫人羡慕啊。”

    “我可是闲云野鹤,不足为虑,在此能够苟延残喘,虚度余生就行了。”

    “潘先生可是太谦了,素闻潘先生雅好诗文,心境超脱,我可是望尘莫及啊。”

    “高公说笑了,附庸风雅,其实我根本是草鸡一只,难等大雅之堂啊,哈哈。”

    “潘先生,此来究竟有何要事?‘

    “哦,无甚要事,就想和朋友聊聊,出来走动走动。对了,此地曹湛和范愿,董康买,高雅贤,都还在此?“

    “是啊,这都是昔日的窦建德部将,积聚在此,没有散去。”

    “哦,就是说,如果刘黑闼敢起事,他们是会响应的。”

    “那要看刘黑闼的能为,能不能掀起三尺浪头了。”

    “人性趋利避害,只有看到了刘黑闼成事,才能跟风聚众,这是情有可原的。”

    “刘黑闼这个赌徒,很容易孤注一掷,铤而走险。”

    “对了,以高公看,这时李神通罗艺可否敌得过刘黑闼呢?‘

    “很难说啊,刘黑闼之能为,也是一般人所不及,单单上次他和范愿,曹湛对攻蜀州元星轸三人,可见一斑,这是个赌徒加狐狸的性格,坚韧而狡黠,十分难缠。”

    “哦,如此看来李神通能不能守住山东,还是个问号。那么以高公之见,将来夺取天下的李唐王族人物,会是何人呢?‘高赢魁暗道;”这才是本日的主题吧?“

    “这事我可不在行,当去问占卜的先生啊。”

    “占卜先生?呵呵,都是靠着嘴做两头堵来骗吃骗喝的,几个人可以精通周易卜卦啊?‘

    “潘先生,我素来无心政事,对此也素来无甚关注。”

    “秦王素来武功卓越,此次带兵先平刘武周,后灭窦建德,王世充,可谓兵锋正盛。此时,刘黑闼还未现形,而南面李靖已调去夔州,准备袭取宜昌,进攻江陵,这不必赘述,萧铣支持不了多久,他还不如王世充的谋略,几乎就是冢中枯骨,坐井观天之人啊,何言抵御攻击?”

    “秦王固然厉害,太子渐成也不遑多让,昔日在西河讨贼有功,近日在秦王对决洛阳王世充,血战河北窦建德之时,北面突厥来犯,都是建成太子在此驻守,屯扎太原各处,抵御突厥,功不可没。”

    “哦这事倒是不如何闻得,江湖上,尤其是东郡弟子,河东豪族,乃至山东大族,都尽闻秦王威武,而不知太子之贤能啊。”

    “这是世人无知,唐王何等雄才伟略,岂可将太子之要位授予寻常之人?‘

    “是啊,可是世人偏偏重利轻义,见异思迁,看到秦王威武,自然趋之若鹜,我想高公并不是这种人,可以叫我们大家仰面视之,对吧?”

    “我不敢妄议朝政,品评各位王族功绩,我不过是闲人,稍显客观看待此事了。”

    “看来高公还真是品格高古,十分叫人肃然起敬啊。‘

    “潘先生过誉了,我如今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何来什么品格高古,我就快要作古了吧?”

    “哈哈,高公真会开玩笑。这句话不可轻言,也不可任意轻言堕落放弃,还要据理力争。”

    “我也是无可奈何花落去,只等岁月磨洗时。”

    “只等岁月磨洗,这却是太过哀怨,不如力争上游,做个有为之人啊。”

    “承蒙潘先生教诲啊,多谢了。”

    忽然潘先生说道:‘什么人在外偷听,请现身相见。“

    常风两人见到自己两人暴露了,一时从外面树上跃下,进了屋子。

    这时,常风拱手说道:“高公,晚辈常风,傅菁纬前来唐突拜会,失礼了。”

    高赢魁立时起身还礼,看看这个后生,却是略显不同,这股气质也是一般人全无的。

    高赢魁笑道:‘真是英雄出少年,我等佩服啊。请坐。“

    傅菁纬笑道:‘潘先生在此,晚辈可不敢坐,你是地火宗的前辈,我是个无名的弟子,不敢妄自坐下。“潘伯隐冷笑道:‘怎么了,你屁股上生了疖子,做不得了。”

    傅菁纬笑道:‘我不是生了疖子,而是唯恐地火烧了天元啊。”

    潘伯隐一时说道:‘你小丫头伶牙俐齿的,一下子把我就绕进去了,什么叫做地火烧了天元?“

    傅菁纬说道:‘地火之虽微,然则势必日久燎原,而天元虽大,却无可捉摸,难免被地火所薰。“

    潘伯隐说道:“你倒是够会说的,你是那风绰吹来万般春,锻化生机在炎门吧?“

    傅菁纬说道:‘我不具备潘先生这般能为,不过是略积跬步,聚点小流,仅此而已。“

    潘伯隐说道:‘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你是跟我玩诗文应对来了吗?‘

    高赢魁插口道:‘两位切莫说笑,就此宽坐吧。大家都为同门,何以如此呢?“

    傅菁纬在一处墙边站定,常风陪着,两人也不做,高赢魁也无法。

    潘伯隐说道:‘小丫头,听闻你在吴江干过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可以跟我说说吧?“

    傅菁纬说道:‘哦,吴江?我在吴江偷袭过潜月宫,几乎擒住了潜月宫的几十个弟子,可惜叫人跑了,十分可惜。“

    潘伯隐不怒反笑,说道:“这不是师偃风所为吗?怎么你都揽到自己身上了?“

    傅菁纬说道:‘还有啊,我还去联络过林药师,准备在洛阳另起炉灶,对抗天元宗盛鹤彦啊。”

    潘伯隐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联络林药师?你认识他吗?你知道他是萧铣的人吧?“

    傅菁纬说道:‘哦,我就不懂了,我年轻识浅,见识不够独到,而且经常受骗啊,什么建成太子,齐王元吉啊,秦王我都傻傻的分不清,实在叫我非常头疼啊。“

    高赢魁暗道:‘这是点我了,看来潘伯隐前来,的确是意图隐晦,多半是建成和元吉的说客啊。“

    潘伯隐笑了,说道:‘素闻你师父不喜开玩笑,你却是个大行家啊,佩服。“

    傅菁纬说道:‘多谢潘先生谬赞,我可不敢妄谈政事,我不过籍籍无名,这些年全靠师父罩着我,我可是无所能为,当此时家师亡故,我惶恐不安,四处流离,不敢大声说话。“

    潘伯隐冷笑道:‘你们都在李隽丽府上做客数日,还帮着人家打造石塔三层,难道这都是闲着没事去哪打造着玩的吗?“常风说道:’前辈果真慧眼如炬,我们真是稍显技痒,才去建个石塔,不成样子,可能会贻笑大方啊。”

    潘伯隐稍显脸上肌肉颤动,笑道:‘你小子倒是秦王幕僚,在此恐怕来帮李神通打造官邸,构建工事,在此也是没有所图?’

    常风摇头说道:‘有所图,就是为了钱啊,手里紧张啊。“

    潘伯隐哼了一声,说道:‘你们俩倒像是天生一队,一个装疯卖傻,一个插科打诨,绝配啊——“

    陡然间,傅菁纬觉得一阵眩晕,缓缓滑倒,常风也靠着她软倒在墙角。

    高赢魁两人也都纷纷软倒,在此凳子上坐着,浑身乏力。

    潘伯隐一时笑了,和天元僧却是全无大碍,一时潘伯隐说道:‘嘿嘿,你们几个都是一路货色,我今天可算是见识了几个巧言令色,企图蒙混过关的家伙。“

    高赢魁说道:‘潘先生何以如此啊?“潘伯隐说道:‘既然你们多心向秦王,都要为李神通卖命,我也只好如此了。”常风说道:’你是齐王的人?“潘伯隐不接口,说道:‘你是秦王的人,我是谁都不重要了。你小子多次搅乱我们的好事,致使我们进攻潜月宫失败,进攻天目山再次受阻,甚至叫我地火宗损失了何云歆,还企图在此协助李神通做大,真是痴心妄想。”

    高赢魁应洵芳倒是得知过此事,故而并不惊讶,但是奇怪在潘伯隐投靠了什么人,来对常风他们痛下毒手呢?

    常风笑道:“潘先生你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晚辈可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潘伯隐说道:‘你小子不必张狂,看招。“他陡然窜了出去,直扑常风。

    常风一时右臂一抬,似乎乏力,登时放下了,傅菁纬惊呼出声。

    那时潘伯隐的一招,已经攻到了常风身前半尺,一时抓向了他咽喉,可谓是心狠手辣。

    这时,常风却陡然间一掌推向了这面前潘伯隐的心口,潘伯隐一时骇异间,收掌向下,一招一拨之下,常风一时单掌被荡开半尺,一时扫中了这潘伯隐的肩头。

    饶是如此,潘伯隐都被这股劲气,扫的一阵肩头火辣辣的,退后三步,十分骇异。

    这时,天元僧扑向了那一侧高赢魁,却也遭遇高赢魁的反扑,一招过去,十分凶狠。

    高赢魁的内家功,可胜过天元僧很多,这一招“魔劲绕梁”,陡然激发,逼迫天元僧撤招退却。

    此时,常风和高赢魁同时站起,一时潘伯隐和天元僧都十分骇异,不知为何他们都没中毒。

    恰在此时,四周传来了一阵马蹄声,似乎有人在屋外集结,四处响动惊扰了他们。

    潘伯隐权衡利弊,知道他们今日恐怕拿不下他们四个人,外面一旦是李神通人马,或是他们的援军,则得不偿失,一时两人对了颜色,同时窜出了宅子,逃之夭夭。

    这时,外面进来的却是燕云十八飞骑,高赢魁呼道:‘常公子,我们分路出去,快走。“

    一时他抱起了软倒的应洵芳,常风抱起了傅菁纬,同时分路窜出了宅子。

    当时高赢魁向西,常风往南奔去。

    那时当那个威武将军,带人冲进了宅子里,他们四个早已逃走无踪了,一时顿足。

    常风自己是因为吸过这花斑毒蝎的毒素,进入的血脉,进而对这潘伯隐的毒稍显克制,故而无事。

    至于高赢魁为何没中毒,他们就不得而知了。

    一时常风向南,奔出了南宫,一直奔到了三十里开外,才稍稍停步。

    常风将傅菁纬放到了一块大石头上,倒可以顺利驱毒,倒也无碍,虚惊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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