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风抱着这图缇娜的尸体,来到门口,说道;‘各位捕快大哥,我不必劳烦你,我自己去。’
各路邻居都是一时跪倒,说道:‘各位官差,求求你们,放过他啊,他是看到自己女人受辱,才击杀几个恶贼啊,放过他吧,求求你们啊。“
四处都是哭喊声,撕心裂肺,常风淡淡说道;‘各位高邻,杀人偿命,自古有之,我杀了人,我去偿命啊,诸位请起,我这些日子,承蒙各位高邻帮衬,我感激不尽,特此给诸位道谢,诸位好自为之。“
常风径直抱着尸体,直入府衙,各处官差尾随,百姓尾随,直到衙门口。
这时,这位老爷也是初到此间,即遭遇了这个杀人大案,一起死了八人,还有个苦主死了。
一时,大老爷圣堂问案,常风一字不落全都招了,自认有罪。
那时,四周百姓苦苦哀求,在此作证,确系他见女人受辱,被迫击杀诸人。
大老爷也没什么见解,也没什么高论,就此说道:‘来人,收监,等候发落。“
这时,一个人杀入了府衙,却是尉迟恭,拿着铁鞭,来到了这里衙内,傲然而立。
当时,尉迟恭指着那官的鼻子,喝道:‘狗屁的官,你的治下出了流氓大案,你还抓人,你他妈的是人吗,老子我打死你啊,狗屁官,找死啊。“
常风一个没拦住,尉迟恭一鞭子打过去了,咔嚓一声,这官前面的案台早被击碎。
他也吓得翻了白眼了,四下混乱不堪,衙役捕快都不敢得罪尉迟恭这钢鞭。
尉迟恭瞬间击倒了周围所有肃静回避的牌子,诸人惊愕。
这时有人带队进了这里,却是宋金刚到了。
尉迟恭看到他来了,说道:“长官,你见过吗,这流氓害人,杀人的反要偿命,如果你处置不公,我就不干了,跟我常兄弟浪迹天涯了,你说吧?‘
这时宋金刚看看这周围的百姓,和这常风抱着尸体,四处满地狼藉,老百姓还在地上哭诉哀求。
宋金刚也闻得了其中的详情,说道;‘常风为妻子报仇,斗杀奸人,本将军宣布,杀人者无罪。“
四处百姓纷纷高呼:“青天大老爷啊,真是青天啊,好人啊。”
既然宋金刚来此宣判,那官也只好听从,一时常风无罪,抱着尸体跪谢宋金刚大恩。
常风和尉迟恭去埋葬了图缇娜,常风在此坟前微微垂泪,心如刀绞。
一时,常风说道;“尉迟兄,你且在此吧,我要回长安了,有事可以去找我啊。”
尉迟恭点头,两人在坟前拜了三拜,才各自离开了。
常风收拾一下东西,将图缇娜的东西都烧了,一时离开了令他伤心的太原。
当时常风循着南下的官道,直至汾阳,在这里投站。之前和梁晶在一处时,多在吕梁山西麓,待得遇到了图缇娜,又在太原城里逗留多时,此时才算是直奔了太原至中州的大路。
此时早已是春意盎然,四下草色浓郁,杏花淡淡开放,白色如雪。
前面一处松林边,却是陡然爆发了激烈的打斗,一时两人再次酣战,一个是个白须僧人,一个却是中年人,此时僧人微显不支,掌力收缩,几乎全线防御。这个中年人却是急速进攻,迫使僧人后撤。
这时,这中年人陡然一掌劈出,僧人一时后撤,咔嚓一声,撞断了一棵松树,随着树干倒塌,这僧人也倒跌出去三五步,喷血倒地。
这时中年人冷笑着靠近,常风喝道:‘住手。’
这中年人一愣,回身看去,却是个二十多岁的男子,一时不屑,说道;‘你小子胡乱管闲事,真是找死。“这僧人在地上缓缓坐起,看来连站起的力气都没有,一时喘息道:’小施主,切莫动手,你不是他的对手啊。‘这中年人笑道;’嘿,小子,听大师的劝,别来招惹我们天云帮的人。”
常风也不知道什么天云帮,说道:“你为何如此苦苦相逼,大师早已受伤,何必赶尽杀绝呢?‘
这个中年人冷笑着靠前三步,来到常风近前,说道:‘小子,你从哪来啊,真是多事。‘
这时,中年人陡然出掌间,僧人惊呼出声,常风却是陡然一个箭步,窜出了一丈来远,直到了僧人的脚边。僧人叹道:‘小施主,你威武啊,可是你还是走吧,别管了。“
常风说道;‘大师,我不能见死不救啊,你跟我走吧。’
这时,背后中年人陡然出掌,凌空击来,僧人喊道:‘小心啊。’
常风早已蹲下,抱起了僧人,急促前窜,躲开了这后边一掌,急速沿着山路,向西狂奔。
这中年人也是天云帮的二把交椅,叫做尹明志,武功仅次于帮主富开荣,此时却是两次接连不能击中常风,也是心头骇异,一时飞身急追。
常风宛如狡兔乱窜,一阵疾风般窜进了西侧山路,沿着山道疾奔,后边这尹明志急追不舍。
前面出现了两岔口,常风朝着南面岔口急速奔下,沿着小路,迅速南去。
常风在此山道间飞奔,倒也不觉得如此疲倦,直觉耳畔生风,一时树木急速向后倒退,不知奔出了多远。他在一处荒坡下停步,放下了僧人,却也是嘘嘘带喘。
这时僧人却也是微微叹气,从怀里拿出一个黄皮包袱,内藏一本书册,颤巍巍的说道:‘小施主,这是我朔州门的刀谱,叫做七步断魂刀。唉,这尹明志也是朝着这本刀谱而来,希望你可以收好,妥善保管,可以休息此功。就当我送你了,不过你要慎重,这里吕梁山一带的地霞派,和长河帮,以及天云帮都在觊觎此物,不可大意啊,记得要练好此刀谱后,烧掉它啊,不可叫它落入歹人手中啊。’
这时,常风看到僧人气息慢慢衰竭,忽然头一歪,气绝身亡。
常风当时收好了这本刀谱,一时找了一个土坡,将大师放在了土坡下,从上面推下来残土,将下面的大师掩埋,一时叩了头,匆匆南去。
常风奔出了十几里外,也没看到尹明志追来,看来他走错了方向,故而稍稍安心。
夜深人静的时候,常风奔进了一处破庙,在此接着黯淡的月色,参详这本七步断魂刀刀谱。
这七步断魂刀乃是昔日朔州门的绝学,共分七式连环,一式有九个变招,故而十分玄妙。
这刀法招式倒也是无甚过多繁杂,主要在于手法要把握这快准稳狠四个字。
这快准稳狠,则需要内息的配合,步履的跟进与变通,呼吸及手上的配合,眼力要快,出手要稳,狠辣皆在变通间,稳健尽在扑朔迷离的咫尺瞬间,可谓是全靠灵犀把控,十分玄妙。
常风当时拿着枯枝,到处耍动,可是却不过是一时学得皮毛,全在于临敌应变了。
他暂时不去练了,再次揣好了刀谱,一时去摘野果,却在林子里看到有人缓缓靠近,却是尹明志的模样。故而常风陡然向西,钻进了山里,躲避尹明志的追击。
常风竟然在此和尹明志咫尺瞬间的擦肩而过,叫尹明志错过了袭击他夺取刀谱的最佳时机。
常风当时不敢夜里攀山,故而在一处山坳里,躲了一宿,次日才去攀越吕梁山,朝西而去。
常风在这吕梁山里可谓是风餐露宿,在林中乱窜,饱受苦难,终于在三日后,从吕梁山西侧穿出。
他可算到了大路上,一时心头稍安,再看脚下,早已是裤腿都被刮烂了,宛如乞丐服,一时肩头和臂弯也有伤痕,但也都已结疤了。他一时看去,手里的包袱还在,刀谱还在,倒也一时安心西去。
在一处溪水边洗脸时,才发现自己早已是胡子拉碴的,多日未刮胡子了。
自从离开了太原,早已七八天了,在此山中流连,倒也变成了半个野人了。
他 一时过了石楼镇,在此安歇,前面却也是一个荒山,他也在此吃野果,喝泉水度日。
常风知道,只要过了石楼镇,一直向西,即可穿越黄河,进入长安以北,就可以安然无事。
然而事与愿违,在此荒山之间,就看到了一队人马在此拦住去路,却是地霞派的人在此屯扎。
这伙人只是在路边坐着,都是佩刀悬剑,十分神色凝重。
常风当时看去,这伙人并无离开 的意思,他们却恰恰挡住了西去的要路,他一时陷入踌躇。
他在一棵树后,四处张望,一时无事。他看到这队人还是不动,心头就升起了南下的意图。
可是,此时陡然常风觉得背后一凉,似乎一掌从后面袭来。他一时前窜三步,只闻得咔嚓一声,自己所靠的这棵树一时折断,十分惊魂。
他一时慌急,急速前窜,知道不好,飞奔如箭矢离弦,向南奔去。
背后之人,却是这地霞派的高手,叫做甄行,飞身急追下,倒也惊得常风慌不择路,沿着崎岖山道狂奔。慌急间,竟然一时滑了一步,身子一斜,朝着一处斜坡划了下去。
这道斜坡却是不短,他叽里咕噜的滚了下去,一时收束不住。
不知滚出了多远,扑通一声,跌落水里,一时没了顶了。
常风急速在水下划水,从水中冒出来,向西游水直到了西岸之侧。
常风堪堪奔出了一段距离,陡然闻得北面马蹄声大作,一时慌急,却是看到不少人骑马,还有人端着弓箭急速开进。东面的甄行,继续跟进,来到后面堵截。
常风一时无法,向南奔去,却又被另一拨人拦住,却是长河帮的衣同生。
这时北有骑兵拦截,东有这地霞派甄行拦阻,南有这衣同生堵截,西有黄河拦路。可是无路可走。
常风那时灵机一动,一时蹲下身来,也不躲了,随手从地下抓起一块方形石头,揣入怀里。
这时北面骑兵,南面衣同生的人马,和东面这甄行,都是同时围了过来,将他们三面包围。
北面的却是这天云帮的尹明志,看了看东面的甄行,笑道:‘甄行兄,你是真行啊,我服了。“
南面这衣同生看到常风脸上都是胡子茬,衣衫褴褛,倒也认不出这个昔日铁匠铺的小兄弟了。
这时,甄行笑道:‘嘿,尹明志,你也是好耳力,隔着八百多里,都能听到动静啊。“
尹明志挥了挥马鞭子,说道:‘这小子是我先找到的,理应归我啊。’
甄行说道:‘哼,是我将他追击至此,我才是第一个找到他的,刀谱该归我们地霞派。“
衣同生说道:‘这刀谱如今在这小子身上,还在此胡扯什么 ,拿下他再说吧,上啊。‘
当时,周围尹明志的骑兵,和东面甄行,南面这衣同生,也是催马前进,形势危急。
在此危急时刻,常风知道,如果三拨人齐上,那定是没有活路,只有一搏了。
那时,常风暗自将怀里方石头,用那个包刀谱的黄色包袱,一时卷起,高举过头,说道:‘这东西我不要了,谁爱要谁拿去吧。’一时他盘算一定,将这个包袱抛向了东侧甄行一面。
因为抛向北面或南面人多处,则是未必可以引起三方骚乱,但若是抛向了人少的东侧,则南北都会猛扑,才可以借机逃走。
那时,一时南北尹明志和衣同生两路人,看到他抛出了黄皮包袱,一时激动,同时向东甄行一侧奔来,甄行也是一时中计,伸手来接。
常风看着三方皆为中计,一时向西玩命的狂奔,直奔黄河之滨。
这时,东侧甄行抓住了包袱,却是看到了石头,一时大喊道:‘这是石头,那小子跑了。’
尹明志和衣同生三人都是大呼急追,向黄河之滨袭来,同时尹明志麾下的骑兵开始放箭,南面衣同生的属下开始投放暗器,向西射来。
常风一时发力狂奔,宛如疾风骤雨般奔到了黄河之滨,一个猛子跳进了河中,迅速没顶。
常风在黄河里游荡,顿觉脚下发沉,这河水浑浊,多沙沉积,倒是难行。
还好水势偏大,竟将他斜着冲向了下游,迅速南下。
常风游水之能,几乎只能保证不沉底,对于方向则无法控制,水势将其推走,难以遏制。
常风不知何时,才算被冲到了河水缓处,被激荡到了西侧岸头一个洼地里,爬上了岸去。
常风上了岸去,才发现自己身上都挂着一些泥沙,头发上,衣服上都如此,连鞋里都是,耳朵和鼻子里都略有颗粒,可见黄沙之淤积沉重。
常风辨了辨方位,从此洼地向西,沿着一处河水向上游而去。
这是条黄河的无名之流,却也不长,笔直向西。
常风因为天色微晚,故而错辨了方位,竟而循着河谷向微偏西北的方向奔去。
他在一处破窑里暂时歇下,一时清了清脚下的沙土,和身上头发上的沙粒,一时也拿出了那本刀谱。
一时看去,暗道完了,这本书被水泡了,一时字迹全然模糊了,看不清楚了。
一时愕然,心头愧疚:‘大师,我可没把此书管好,竟然被水泡烂了。“
他再看去,那被泡的书册,却是陡然显出了一些图形,十分奇怪。
常风看去,一时照着这些奇怪的姿势运动,倒也是顿觉四肢百骸都舒服,似乎那时不少七步断魂刀的不解之处,都是全面开通,豁然开朗,暗道奇迹。
那时,他练了许久,直至稍稍心口发闷,才不练了,一时看了看这本刀谱,倒也奇怪。
他一时翻了翻,所有的页面都显出了图形,十分古怪。
看来像是天竺瑜伽功之类演变而来,招数古怪,但是可以迅速提升修炼七步断魂刀的速度。
天色很快亮了,他迅速察觉,东北南三面再次被人包抄,只好西去。
昨夜因为他错判了方位,此时麻烦大了,只好沿着河谷继续向西,和长安越走越远。
如果他昨夜就折向了西南,则好办多了,如今却是悔之晚矣,只好西去躲避来敌。
前面抵达了姚店,四下出现了骑兵,常风暗道不对,这里却是梁师都的骑兵,和那时他被捉去时所见的骑兵,一般无二,看来自己是奔了西侧,梁师都地盘里来了。
当夜他窜进了一处军营,在此偷了几个面饼,狼吞虎咽下去,躲避在一处空屋。
常风在暗夜里,借着窗口的月光,还在修炼这一张张的古怪图形武功。
这里图形虽然奇怪,而且很多姿势都是闻所未闻,简直是难度很大,但是对于修炼七步断魂刀,却是大有裨益的。想不到,他机缘之下,竟而将此刀谱被水泡了,接着显出了图形,大为欣喜。
常风练了大半夜,才算是稍觉困倦,收起了刀谱,一时坐在了墙角,睡了过去。
常风在这个军营躲了三天,却也无人来此查问搜查,故而安心呆着,还有吃有喝的,一时就在此安心练习刀谱,却也是突飞猛进,暗自窃喜。
直到第四天,这伙骑兵开始西移,他也是知道无法遁形,故而循着兵卒方向,西撤而去。
这次骑兵换防的区域,是北洛河之畔的桥镇,故而他也是继续蹭吃蹭喝,蹭住,暗中练武。
又过了十天,这只骑兵再次被另一只骑兵并入队伍,直朝南开到了这洛河西侧的洛川安寨。
然而此时,却是足足三千人的队伍,在洛川安定下来,盘查甚严,而且无处藏身了。
常风只好出了这军营,在外开始南下,直奔长安。
然则未及半日,就被几处人马盯上,看来这军旅还是安全的,人多眼杂,而一出来,则是马上暴露。
他堪堪行至洛河之西的黄龙山,就此遭遇了尹明志的队伍,在此围了上来。
常风急速向东侧山路上疾奔,窜入了山林躲避,四下弓箭如雨,射到林中。
常风一时躲着,看到不少骑兵开始进山搜捕,暗道只好劫马逃走了。
那时,常风觑准了一个落单到偏僻处解手的骑兵,悄悄从背后靠去,一拳击过去,那人应声倒地。
他立时扒下了他的外衣,自己穿上,同时拿了他的马刀,骑着他的马朝南奔去。
但是他的行踪迅速被尹明志的人察觉,一时骑兵呼啸而追来,朝南不舍而至。
堪堪奔到一处荒野间,陡然四处射来了一排排的暗器,不少击中了马匹。
常风一个踉跄,从马上跌落,四下滚出去,马匹早已死去。
四下里喊杀声大作,呼啸而来的却是衣同生属下这长河帮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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