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人见那少年气度不凡,惊讶问道:“你是谁?”
顾迟像是看到救命稻草,扑上来抱着陆逍:“少侠你来得正是时候!他们要把我妹妹当成祭品献给石砀山上的妖怪,你一定要帮帮我。”
百姓怒道:“什么妖怪,那是太无真君!顾迟!你再这样胡言乱语,心我们把你赶出梨花镇!”
陆逍巡视了一眼围观百姓,似乎没有一人站在顾迟这边反对献祭。
“我长那么大,还从没听说过有要二八少女当祭品的真君,童男童女灵气足,吃起来也嫩,如果有仙人好这口,倒也情有可原,可你们觉得这位真君要少女,是用来干什么的?用来吃么?”
百姓中有一人骂道:“真君要,你一个外人管得着吗?神仙也是人变得,难道就不能有点情欲?”
陆逍笑了笑,“情欲?一次三个少女,你觉得神仙吃得消?你信不信,我把你口中的神仙打得跪地求饶?”
那百姓暴怒,“你敢对太无真君不敬!乡亲们!把他赶出去!”
众怒之下有几个健壮男子轮起袖子就要上来,忽然面前被一团大火吞噬,吓得他们心惊胆战,一屁股坐倒。
落樱捏着几张符,挑了挑眉毛,“你们谁再走近一步试试。”
百姓心知肚明,刚才那团火可不是障眼法,而是实实在在的灼热烈焰,一时间,竟无人再敢出声。
黄大人指着落樱道:“妖女!快把这个妖女抓起来!”
发号施令后,十余名官差无一人敢动,刚才那火他们也都亲眼看到,感觉到,要是正面打在身上,那还不被烧得半死不活?
这死胖子平日里就经常克扣工钱,没必要为了他拼死卖命。
落樱走到众人面前,拿出一张榜文来,“这是你们汝南王的命令,要我来此处调查石砀山淫祀一事,你说我是妖女,意思就是汝南王和妖为伍咯?”
黄大人瞪大眼睛一看,那大大的印章,可不就是掌管南部三州的汝南王亲印?
他吓得立马跪在地上,道歉道:“下官有眼无珠,错认女侠身份!罪该万死!”
落樱收起榜文,说道:“我要你即刻停止淫祀行为,然后通知另外两镇,叫他们也一样,如果已经抓了少女的,让他们立刻放人。”
黄大人唯唯诺诺,“是,是。”
落樱紧接着对所有百姓说道:“你们的太无真君提出如此过分要求,为何你们不做反抗?”
有一男子答道:“女侠有所不知,十年前使者刚来我们镇的时候,我们全镇都不相信他的鬼话,他说今后半年再不会下一场雨,结果真的大旱半,我们的庄稼全都毁于一旦,直到我们献祭后,年年风调雨顺,我们不得不信啊!”
另一人说道:“前任县令也找了许多道士和尚来做法,可上了石砀山的,一个都没有活着回来,哪怕真君真的是妖,我们也没办法,梨花镇是我们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要是离开了这,咱们的根也就断了。”
落樱皱着眉头,看了眼陆逍。
当地百姓倒也不是真的失了心智,这一切,说到底只是因为害怕。
他们害怕祖祖辈辈居住的地方被石砀山上的妖怪毁于一旦,所以宁可牺牲镇中少女妥协,也不愿挺直腰杆反抗。
陆逍其实没想到落樱是奉了汝南王的命令来除妖,不过回头想想,能出得起一千两黄金的,整个南州似乎也没几个,汝南王一直勤政爱民,雇阴阳师为民除害,的确在情理之中。
看到落樱不知如何进行下去的眼神,他想了个两全的办法,对众人说道:“你们先都散了,回到家中静等消息,我和落樱女侠一起上石砀山除妖,若是三天以后我们还未回来,到时候你们该怎样就怎样,如何?”
百姓纷纷交头接耳商量起来,过不多久,派出一个代表来,“你们有汝南王的授命,就按照你们说的办,但是我们会派人十二个时辰盯着梁家兄妹,他们要是想趁机偷偷溜走,我们一定不会手软。三天后你们必须带着真君的尸首回来,否则我们是不会信的。”
落樱答应道:“好,就这么说定了,三日以后一切见分晓。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这三日里你们胆敢对梁家兄妹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后果自负。黄大人,这句话你可听明白了?”
黄大人一头汗水,点头道:“明白,明白,只要有我在,谁敢动梁家兄妹一根汗毛,我就把他关到牢里去。”
双方相互约定好,百姓们也都四散开,各忙各的去。
梁二狗含泪恳求陆逍与落樱,“两位,我二狗从没了爹娘,妹妹是我唯一的亲人,请你们一定要救救她!”
忽然屋门被打开,里面跑出来一个水灵秀气的姑娘,模样看上去确实是个二八少女,一张带泪的大眼睛下,还带着几分稚气。
姑娘跑来抱住梁二狗,哭泣道:“哥,我不想当祭品,我不要被脱光衣服包在叶子里,我也不要离开你。”
顾迟一脸的疼惜,虽然他自己没有妹妹,但对死党梁二狗的妹妹,和对亲生妹妹没什么两样。
还记得那年两个少年被称为梨花镇双煞,镇上的人见了都怕,而双煞的身后,总是跟着一个拖长鼻涕的女娃,三步一摔,五步一倒,常常被两个少年骂作拖油瓶,头疼万分。
一日三人摸黑回来,见许多人围在梁二狗家门前,才知他的爹娘上山采药,遇到了大虫,双双身死。
那日尚且年少的顾迟看到梁二狗与梁夕瑶两人跪在爹娘的尸体前痛哭欲绝,便在心中暗暗发誓,今后绝不会让镇上除了爹娘外最亲近的人再受到一丝伤害。
随着岁月交替,梁二狗的长相越来越随他爹,憨厚老实,而夕瑶却长得像娘,水灵灵的,那双常年带着忧郁的眸子,谁见了都要心疼几分。顾迟常开玩笑,说两兄妹就不是一个爹妈生的,夕瑶那么漂亮,二狗就跟个傻狍子似的。梁二狗每次都会挠挠头,憨厚道:“你要不娶了夕瑶,我就是你大舅子了。”
每当这个时候,顾迟就会摇头叹道:“都说你梁二狗傻,你可一点都不傻。”
顾迟回想起年少时发的誓,挺直胸膛道:“夕瑶你别怕,有顾哥哥在,没人动得了你!”
陆逍见不得女孩子哭得那么伤心,安慰道:“妹妹,你要相信我和这位落樱姐姐,三天以后,我们一定会带着那太无真人的脑袋回来,不会有人把你和哥哥分开的。”
他说完,挠了挠头,总觉得自己说的话像是长辈才说得出口,仔细想了想,自己今年也才十八,只比梁夕瑶大了两岁而已,说不定她哥哥梁二狗的年纪都要高过自己。
说到底,他也只是个少年。
顾迟兴致勃勃介绍道:“二狗,你别丧着个脸,你知不知道,我们时候常去探险的那间破庙,里面真的有妖怪,好大一只,青面獠牙的,有一丈多高,我亲眼看到的。可是被这两位,陆逍少侠,落樱女侠,三下五除二地干掉了。子曰:此乃神人也!那个什么太无真君,就是动动手指头的事。
梁二狗抬头道:“太无真君手下有三个真君使者,个个修为高深,你们只有两个人,恐怕不是对手。”
顾迟骂道:“臭子,你能不能不要涨他人士气灭自己威风?夕瑶在面前,就不能说点中听点的话?”
二狗耿直道:“我说的是实话。”
陆逍眉间忧愁,“那三个真君使者确实是个麻烦事,如果他们横加阻拦,我们不一定能在三日之内杀死太无真君。”
顾迟自信道:“别的镇我不敢说,梨花镇的那个使者,我有把握拖延他一天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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