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子回到营帐内,忽然看到汉北蝉在自己的床上躺着,烛火之中,惬意把玩着寒光闪闪的匕首。
“你大半夜的不好好休息,来我房中做什么?你不知道明日我们就要杀上洪武吗?
汉北蝉翻身起来,阴柔笑道:“我当然知道,这不是怕娘子你紧张,特来看看你。桌上放了些静心凝神的丹药,你要是睡不着,可以吃些。”
姜清子看到桌上确实摆着一个玉瓶,紧张的秀美渐渐放松下来,“你我还未成婚,以后不要叫我娘子,还有,我是不会睡不着的,你放心好了,现在快点出去,我要睡觉了。”
汉北蝉起身,一步步逼近姜清子,后者一退再退,终是被逼到了角落。
“你早晚是我的人,娘子早叫晚叫不都是娘子,那么见外做什么?是不是啊,娘子?”
汉北蝉健壮的身子缓缓将她压下,一手抬起她的下巴,“美人,你长得真是越来越勾人心魄了,啧啧啧,这么一双无辜的大眼睛,谁看了不心疼啊?”
姜清子整个身子都被压着,挣扎无用,几近哭腔,“汉北蝉你想做什么?”
汉北蝉将双唇探到从未有过肌肤之亲的姑娘耳根边轻声道:“我想做,爱做的事,嘘你不要叫,我俩迟早都是夫妻,你可知道女子当晚是要落红的,晚痛不如早痛,今夜把事情办妥,成婚那日,你可只剩下享受了。”
姜清子吓得颤抖,不知哪来的勇气,竟一口咬在了汉北蝉的脖子上,引得后者一声惨叫,松开了力道,她便趁机逃了出来,指着汉北蝉大骂道:“汉北蝉!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一个不知羞耻的人!你给我听好了!我姜清子这辈子就是嫁鸡嫁狗,我也不会嫁给你这种人!”
“哼哼。”汉北蝉抹了把脖子上的牙齿印,一手的鲜血,阴狠笑道:“这可容不得你!姜清子,我劝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现在逍遥剑院的实权可都掌握在我的手里。你?你不过是个拿来充当台面的棋子罢了,真当以为你是逍遥剑院的正派继承人?笑话!我只要一个不乐意,马上就可以让你从这世上消失!我差点忘了你还有个弟弟你们姐弟俩感情挺好的是吧?姜清子,你若是不肯嫁我,你那心思单纯地像个白痴一样的弟弟后果会如何,你有想过吗?”
姜清子面色惨白,“你们要是敢动我弟弟一根汗毛,我姜清子绝不会绕过你们,我说到做到!”
汉北蝉狞笑着盯住她,“那咱们走着瞧。”
说完,汉北蝉捂着血流不止的脖颈愤然离开了姜清子的营帐,回到自己帐中,龇牙咧嘴地找着止血药物。
忽然营帐的帘字被掀开,从外面走进来一面容威严的中年男子,“北蝉,你叮铃乓啷地在做什么呢?别忘了明日我们就要与昆仑派会合,一起上洪武问罪的。”
汉北蝉倒吸一口凉气,转头为难道:“赵叔,赶紧帮我找一下止血的药膏。”
中年男子听到止血二字,眉头紧锁,帮忙在一片昏暗之中摸索了起来,好半天,才终于找到了一副药贴,匆匆敷上。
“北蝉,这是怎么了?是谁伤的你?”
汉北蝉尴尬答道:“姜清子。”
中年男子猜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立刻青了面孔,“你怎么就如此心急?等我们推翻洪武,借着昆仑的庇护成为南州第一剑院之后,你要什么有什么,区区一个姜清子不过是枚不足为道的棋子,顶多顶多胸脯大了些,况且他还是你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子,你怎么就如此急于一时?”
汉北蝉羞愧地低下头,“是侄儿错了,唉~没想到她竟然是个那么迂腐的女子,想是别的女人,还不投怀送抱到本公子床上来!”
中年男子怒道:“混账!现在是想这些的时候吗?大战在即,你不想着杀父之灭门大仇,居然去想一个女人?!建山要是在天有灵!他他非后悔生了你这么个孽子!”
“杀父仇人?我的杀父仇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中年男人猛地一颤,眼里冒出一股阴冷杀意来。
“隔壁猛虎刀堂的蒙面书生,还有那个红眼女子,我做鬼也认得他们!他们就是杀我父亲的凶手!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报仇?为什么?!”
中年男子孕育在手心的刚猛气机忽然被他一拳握碎,语重心长道:“北蝉,我知你报仇心切,但完事都要替大局着想,我知道隔壁猛虎刀堂有你的杀父仇人,可这次讨伐洪武,猛虎刀堂的力量绝不可少,他们家主黄全年轻时做过镖师,走遍大徐各地,结识了无数的英雄好汉,只有他在,我们同盟才能一呼百应,从最初临安出来的二十人,发展到现在的百人。”
他叹了口气,继续道:“我知道你心中一直愤懑,但猛虎刀堂,绝对碰不得,我虽不知那贾青书和那红瞳少女为何会出现在其中,但他们并未阻拦我们讨伐洪武,反而处处帮着同盟扩大规模和人数,若不是贾青书,仅凭着黄全一人,根本不可能有如此壮大的队伍。如今同盟里面,光是乙品高手就有三人,丙品丁品加起来超过十人,剩下的虽然都次些,却都是刀尖上舔过血的,杀上洪武的时候,就需要他们这种人打头阵。可以说,贾青书是同盟中最重要的一人,你能理解吗?”
汉北蝉垂头丧气,虽是不甘,却找不出话来反驳,“我可以忍一时,不过等到推翻洪武之后,不管赵叔你再说什么,我一定要杀了他!”
中年男子拍了拍汉北蝉的肩膀,“你能明白就好,不过为叔的须得劝你一句话,贾青书这个人城府心机极深,论韬略也是我所见过的人中最为出色的一人,你与他作对,一定要万分心。”
汉北蝉点了点头,“赵叔你不如他?”
男子沉默一阵,才坦白道:“我自愧不如。先前我设计要在黄折柳大婚之日搞破坏,让猛虎刀堂名声尽失,我虽料到猛虎刀堂会有所准备,但没想到准备会如此充分,结果不但没达到预期的效果,反倒适得其反,让猛虎刀堂的名声更胜。我本就寻思以黄家那几个白痴的脑子怎么会想得到这些,后来从你口中我才得知,原来都是贾青书的主意。”
男人似乎很懊悔,“我青稞剑院在临安城,真错过一个稀世鬼才!”
此时另一边营帐中,黄折柳已经离去,只剩一蒙面书生挑灯夜读,读的是《春秋》。
忽然一个古灵精怪的脑袋隔着营帐探出,左顾右盼确认无人之后,才整个人走了进来。
“贾大哥,为什么要黄折柳和姜清子两个人结为夫妻呀?”
对于忽然出现在背后讲话的少女,蒙面书生早已见怪不怪,柔声答道:“他俩郎才女貌,性格又配,实为天作之合,其实当日我在桥下看到两人对面之时,就有了这个想法。”
忽然出现的少女摇了摇头,“可是你不是已经让黄折柳取了马家那个寡妇了么,说是那个寡妇能让猛虎刀堂成为临安第一的武院,我到现在都还没有搞懂呢。”
蒙面书生摘下面巾苦笑道:“茶茶,这事要是连你都搞懂了,那赵天罡不得以头撞墙?”
少女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话,不甘心地崛起嘴巴,“那你说,黄折柳难道要娶姜清子做妾么?以姜清子的性格,那是绝不可能的,再说,汉北蝉还是她的未婚夫婿。这一对,怎么可能嘛!”
贾青书放下手中春秋,捏了捏鼻梁,“让黄折柳取马家寡妇,那是于公,是为了猛虎刀堂的名声外扩,让黄折柳娶姜清子,是于私,原本天造地设的一对,我不希望看他们彼此错过。”
茶茶声嘀咕,“那还不是要娶两个,渣男!”
她忽然跳着来到帐门前,掀开帘子看了看天上已被云层遮盖的惨淡月光,沮丧道:“不知道陆逍他现在会在哪里。”
“想逍弟了?”
对于突如其来出现身后说话的男子,茶茶很是不习惯,冷不丁被吓了一大跳,一双无处安放的手一顿乱挠。
贾青书抬头望向黑云紧压的沉闷夜空,眯起双眼,“我也想他。”
“只求他已经离了洪武,身在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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