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兽肉真是一个好东西啊,花然心中感慨。作为新入门的内门弟子,晓月门会额外发一份妖兽肉以示鼓励。
花然每日修炼《挥地决》,吸收所谓的外界灵力,很少很少。几年过去了,丹田内一半都没有达到。可是吃了妖兽肉那两天里,吸收的灵力竟然加快了几分。更让花然心中震撼的是,他能感觉到妖兽肉里面也有一丝凉凉的灵力流转,和自己经脉中的几乎一模一样。花然还不能理解其中关窍,花然只隐隐觉得这妖兽和挥地决应该有着某种联系。不过不论如何,花然需要更多的妖兽肉,越多越好,这样能够加速武功修炼的好东西,绝对不能坐视不理。
于是乎,在接下来一个月中,花然除了日常训练,去传功殿听讲,去藏书阁看各种书籍,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就是打听妖兽肉的来历。
在传功殿,花然学到了很多武道使用技巧,用在他目前常用的《夺命十三式》中,虽说不是有质的飞跃,但许多,比如收尾,藏招等,有了立杆见影的改变。花然选着了晓月门三大传承之一的,《逐浪决》,并得到了修习的第一层口诀。直到此时,花然才知道,像花伯那样直接拿出全本武功功法的,在这江湖中基本没有,也是大忌。大家都是修一层再获取一层,能不能得到下一层的功法口诀,不但要看你个人的资质,更要看门派对你的重视和栽培程度。特别是到了气感五层,需要突破的时候,那时便就要做许多门派任务了。当然,花然目前并不打算学习这《逐浪决》。
花然每天都要去藏书阁看一两个时辰的书。管事的内门弟子风师兄已经对这个“好学”的新进弟子熟络了。花然几乎每天都要滕抄书本,当然誊抄一般是三日后才能领取,如果书籍厚一些的,可能就要七天甚至半个月。
花然最喜欢的书籍,并不是那些凌乱无章的内功外功,而是晓月门收集来的个各地游记见闻。花然生活的这个大陆,叫蟠风大陆,大陆的四周都是无尽的大海。所有试着穿过大海的人,都没能再回来。蟠风大陆很大,陆地上国家林立,最大的国家是晋国,越国,清源帝国和月氏国,合称蟠风四雄。这四个国家不单单领土面积大,更是传承久远。最年轻的月氏国,也已经四千余年了。蟠风大陆上有九大山脉,七大河流。幽国靠近的横断山脉是其中一大山脉,而靖州境内的 汾河只是 绥远江的一条分支罢了。不过,让花然奇怪的是,他没有从一本地理志或者游记中找到沙漠啊,草原啊等等,上一世那种明显的地理差异环境的存在。就好像,这个蟠风大陆各个地方一年四季都一样,要下雪的时候,整个蟠风大陆都在下雪,夏日当头的时候,整个蟠风大陆都是酷暑一片。好吧,花然拒绝思考,想不明白就不去想,等有了实力有了地位,再派人去探索也不迟。在花然的内心深处,可是有一个超级帝国梦的,不过现在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 当然,花然也看到许多传说故事,有关于武学的,有关于王朝起伏的,甚至还有大家族内后院宅斗和成仙成佛的。
花然注意到一本叫《凌波微步》的武功秘籍。嗯,哪里听过呢?花然想不起来了,反正很熟悉。这门功法似乎很久没人看过了,封皮上有一层厚厚的灰尘。《凌波微步》功法要求是20岁以内,筋骨还没有完全长起的人,修习才有用。最合适的年纪是8岁。好吧,如此苛刻的修炼条件,果然会在这里积灰。不过,花然看这本功法,是越看越觉得就是给自己量身定做的。这本功法要求感官通达者才能练到极致,其中的身法轻功,隐藏缩骨,近身刺杀正是花然目前最需要的。这本功法如果配合自己的《尘壁盾》,有一种浑然天成的功效。虽然对五感要求很高,但是如今的花然,却不在话下。为了练这本功法,花然特意去兵器堂购买了一把上好的匕首。只是半个多月,花然就已经练小成,在练武堂和人比试过,只用《凌波微步》的身法轻功,就轻易战胜了一个同是气感境的师兄,还引起了一阵热议。
至于妖兽肉,这东西是无法购买的。听说在幽国都城幽州,偶尔才能在黑市上买到,价格还奇高。
妖兽肉是武道修炼的重要资源,特别是在幽国这种小国,更是重中之重;主要来源是靠国家的捕猎队捕获后,统一分配到国内的军队,家族门派。除了一些真正的大门派大家族有自己的捕猎队,一般都是以国为单位,成立几支甚至几十支捕猎队,有得甚至是专门的军队,当然这是视国家实力而定。
幽国有8支捕猎队,算是非常非常稀少的,主要活动范围也就是幽国境内的横断山脉了。晓月门参与了其中一支捕猎队,因为何师叔要去参加半年后的围猎行动,这才把招收弟子一事提前了。虽然一般来说,围杀妖兽至少都要体魄境四层高手,但这样的高手都是主力,只需要一人即可,剩余体魄一层二层的才是多数,打下手什么的,绝没有问题。花然很想参加捕猎队,自从吃了妖兽肉,花然再也不想吃普通的食物了,即便是所谓的山珍海味,是真的食之无味。
就在花然苦苦思索如何才能尽快加入捕猎队的时候,得到外事堂通知,说是有任务派发。花然收拾妥当,背上小包袱,藏好匕首,拿上新买的精良长剑,便来到外事堂。外事堂很大,主殿更是有四层高。
花然被领往一处偏殿,而不是平日那些师兄师姐接任务的地方,不过花然并没有起疑。
刚跨入院内,大门便被关上了。一时间,四周,房顶站了许多人。紧接着,殿内走出许多人,有一个衣服怪异的中年道人,有孔武有力的大汉,有书生打扮青年文士,还有身穿官服和军服的武人。他们中一人,花然远远见过,就是外事堂堂主周师叔周一围。周师叔站在一个有些仙气的中年人后面,想来,那人应该就是晓月门掌门付清子了。入门一月,第一次见掌门,便是这样的架势。
花然心中苦笑。这阵仗,怕是对付江洋大盗的吧。看来今天是无法善了了。
花然强忍住心神,平复心情,拱手弯腰一礼,道:“晓月门弟子花然,见过掌门,见过周师叔,见过各位前辈。”花然装作这一切与自己无关,就想看看他们到底卖的什么药。
穿官服的人率先开口道:“一个半月以前,阳泉路被劫一案,你可否知晓?”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嘉州知府杨挺。那位衣服怪异的中年道人,就是付清子求援的周道人;至于书生青年文士,就是张家的代表了。
花然思索了一下,就是当时和刘叔要到嘉州城时,发生的事情。花然道:“当时我和刘叔正在来往嘉州的路上,路过一个茶铺,确实看到有人抢劫后逃离。不过我和刘叔动作快,赶紧找机会溜了,这才躲过一劫。”花然说话的时候,故意装作一副戚戚焉的样子,表示自己与此事绝无瓜葛。
“那你到嘉州后,为何不来衙门报案?衙门曾贴告示通知知情人士前来禀报,你为何不来?”杨挺继续。
“回大人的话,小子刚来嘉州,人生地不熟的,不敢去。”花然如实回答。
杨挺心中冷笑,然后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老人被呆了上来。老人双腿已经被打断,一路都在流血。花然定眼一看,这老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管家,刘叔。此时的刘叔已经皮包骨,头发蓬松,不成人样。
花然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情,冲过去抱住刘叔。刘叔也看到了花然,本来无精打采的面色有了一丝光韵,道:“公子,老朽又见到你了。”花然给老人为了一粒健体药,又给老人大腿伤口了一些金疮药,这才渐渐止住了流淌的鲜血。
杨挺道:“说吧”。
跪在地上的中年男人会意,道:“当日在阳泉路上,事情突发,大部分人都鸡飞狗跳找地方。我们这些只有气感境的武者,更是不敢出去触了霉头”,中年人看向花然又道:“但此人不同,我看到他带着他的管家去牵马车,从容不迫的样子,绝对不凡。而且那贼人本来是冲着他所在方位过去的,可中途突然转了向。种种诡谲,我想肯定是有问题的。”
花然郁闷,大声吼道:“我与刘叔当日路过阳泉路,遇到贼匪行乱,自个人找机会跑了,难道还有错?我们做事从容不迫也有错?”
“朗朗乾坤,无凭无据,只是一个莫须有的猜测就可以将一个手无寸铁的老人用刑至瘫痪,这天下还有没有王法?!”花然愤怒的看向杨挺杨知府,然后又看向他周围的其它人。
中年男人磕头不起,道:“请大人相信在下。虽然在下只是气感四层的无名小辈,但也在这嘉州一带小有名气。以在下这些年的江湖眼光,此人绝不简单。请大人务必相信在下这一回。”说完还磕了几个响头。
花然无语,这人掰扯起来,真是白的也能说成黑的。其实花然心中打鼓的,因为他确实有秘密,他确实不是气感境武者。真是瓜田里系鞋带,有理也说不清了。
刘叔小声说道:“公子走吧,走得越远越好。老朽知道公子好本事,能再看公子一眼,已经知足。他们并不知道我的老家在何处。所以,只要公子没事就好。我人老了,也无用了。”说完,花伯就闭上了眼睛,似乎在等待属于自己的死亡。
花然不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虽然他和刘叔在一起的日子并不长,但前些天的朝夕相处,已经有了家人的味道。何况,这个人还一心一意为了自己呢?花然不想逃吗?这种情形,逃是最好的选择,花然相信也能逃出去。但是自己逃走了,刘叔怎么办?刘叔决不能死。
“我看他就是自己找死,是骡子是马,试一试便知。”身作军服的武人向花然抓去。周一围周师叔想要阻挡,但是被付清子轻轻拦下了。这一个微小的细节,花然看得清清楚楚。自己接还是不接。接的话肯定暴露了,不接的话,也许还能说得通,到时候能救下花伯。
说是迟,那是快。武人的手爪就要接触到花然的身体时,花伯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就站了起来,挡在了花然前面。一口鲜血喷出,直直的倒了下去。
花然看着刘叔倒下,愤怒到了极点,侧身避过武人的下一次攻击,然后重重一拳打在武人铠甲上。那武人直接被一拳击飞,击出墙外,身上铠甲碎了一地,昏死过去。
花然背起刘叔的身体,倒豆子一般,一批又一批小石子,击向杨知府等人。即便付清子,对这些高速旋转的石子,拦防起来也很吃力。付清子心中骇然,此人定是那晚敲响大钟之人。好在有周道长在,拦下不少。不过杨知府就没那么好运了,一粒石子洞穿了他的右臂,鲜血直流。
花然越过高墙,大声道:“今天在这里的所有人,将来我必回来取其首级,给刘叔陪葬”
大批晓月门的护卫被花然的飞沙走石击杀。周道人的凌空一剑劈来,花然身前,一道淡黄色波纹划过,只听一声翠响,长剑如撞击在了一道铜墙铁壁上,然后弹落在地上。这一目让周道长等人是目瞪口呆。 花然借着《凌波微步》的巧妙身法,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周道长等人视线中。
付清子道:“此子心性了得,如此年轻就已有这份功力,若是不尽快除去,怕有大患。”
“嗯。我回去后,就入宫禀报此事,望朝廷能尽快将其捉拿。”周道长是幽国唯二的体魄境五层高人之一,在幽国享有极为特殊的待遇。
“我回去后也会如实向朝廷禀报此事,相信那个叫袁水泽的狂徒,不久后便会被抓捕归案。”杨知府向周道长,付清子告辞,捏着手臂鲜血淋漓的伤口下山去了。
花然背起刘叔的身体,跑了一个夜晚。清晨时分,在一处山谷中停了下来。清晨的天气,雾蒙蒙的,但是花然并没有心情欣赏。
花然给刘叔挖了坟,一番简单的祭拜后,留下标记,随意选了个方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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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后,幽国颁布了新的通缉令。甚至幽国周边其它小国,都收到了通缉请求。花然的画像以及十恶不赦的形象在广大群众中流传开来。华然有了一个别称,“阳泉大盗”。
靖州庄家。
“此子是不是就是三年多前那人?”庄老夫人拿着花然的通缉画像道。
庄家家主庄成刚坐在下首道:“年岁相仿,但是样貌却大不同。”
“我看不然。三岁看到老,人啊,一辈子什么都在变,但是骨子里的东西是不会变的。这眼神,基本就一模一样啊”,庄老夫人不认同道,“16岁,就已经体魄境四层,比你这个庄家家主还高一层。我们老庄家,看来是真丢了一个大宝啊。”
老夫人想了想,又道:“让老二把花娘娶了吧。秦氏无所出,本来也只是个庶出。就让花娘做平妻吧,也慰她的在天之灵了。”
庄成刚有些迟疑,道:“母亲,这事还不确定,是不是操之过急了些?”
“我们庄家怎么说也是大户。如今他秦家是个什么光景。再说,当年求取的明明是嫡女,嫁过来的却是个庶女。这也罢了,嫁过来这些年,连个孩子都没保住,我还没去找秦家撕脸皮呢,他们还有脸闹起来?!”老太太不满的道:“你是张家一家之主,说话做事硬气一些。”
庄成刚回到:“那儿子这就去办。”
庄老太太又道:“等风头过了再办也不迟。对了,听闻花娘的娘家还是有些人的,庄家院子大,空着也是空着,你去找找然后一并接过来住吧,人多也热闹一些”,庄老太太喝口茶,又道:“外院怎么样了?”
“已经换过一批人了”,庄成刚答道。庄老太太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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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七霞门。
如今已是大姑娘的秀儿,拿着外事堂得到的画像,风风火火的找到正在种植药材的花伯,道:“爷爷,爷爷,你看此人会不会是二哥?”
花伯看了又看,道:“外貌和姓名都不相同,只是年岁相仿。”
“我和二哥一起长大,就算他现在长大了,我还是能一眼就认出来”,秀儿肯定的回道:“二哥现如今已经是体魄境四层的高人了,即便来我们七霞门,也称得上一号人物了。”
“爷爷你说,我和大哥,两个气感三层,我才刚突破不久,大哥还在闭关突破到第四层。怎么二哥突然就到了体魄境了,而且还是第四层。你说,二哥怎么那么厉害?”秀儿越说越起劲。
花伯有些不忍打击这个机灵的小姑娘。花然的离开,对这两孩子打击很大。他们兄妹三人关系很好。只可惜,三年前从靖州传回来的消息是,花然并不在秦家也不在庄家。本来以为花然可能已经不在了,所以这两孩子没日没夜的苦练武功,只为能有朝一日能回去报仇。现如今,得了这么个消息,能不兴奋才怪。只是,花伯觉得,以他对花然的了解,即便无灾无难,此时能到气感三层,已算是天道保佑。这体魄境,在这个岁数,他是想也不敢想啊。
花伯没有接秀儿的话,只是看着这个昔日灵动的小姑娘,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爷爷,等大哥出关,我就和他出去找找二哥,你觉得怎样?”秀儿很兴奋。
花伯不愿意,也不想打击她,但是若真是离开太远,他是很怕的,这江湖是真不简单。
“秀儿,不是爷爷不想然儿。只是,你我都是习武之人,你觉得这画中人,真是然儿吗?16岁的体魄境四层?”花伯平静问道。
秀儿听后,坐了下来,沉默许久,泪水还是流了下来。花伯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秀儿道:“只是我太想二哥了。爷爷,我一直觉得二哥还在,我感觉得到。爷爷,你也放心,我和大哥不到体魄境,绝不踏出晋国。”
“好孩子啊”花伯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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