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晚王镇长输了赌局,却真的喜获双生之子,那高兴劲比蠃了一万大洋还嘚瑟,觉得真乃天赐石麟,德门生辉。后来三姨太才告诉他,六月十八的下午,她觉得有些饿,起床寻东西吃,家里那只死猫却呼的一下从她头顶跳了过去,慌得她一跤摔在床头边,等陈妈从厨房端着鸡汤进来发现时,羊水破了,伴着血也流了出来,这可把她吓坏了,幸亏陈妈活泛,很快就把接生的周稳婆寻了过来,“这事有惊无险,你得好好感谢陈妈,她是很有心计的人,早早就知道和周稳婆打得火热了。≈ot;王镇长心想事成,太太说什么都说,≈ot;好、好、好,非常好≈ot;天天哼哼着小曲忘乎所以,心里开始筹划着办满月酒的事,又前思后想穆神仙的事,他可真他妈是神人呀,以后可得好好结纳一番,以便逢凶化吉好事成双。
这期间刘一地去了一趟陈家沟彪子家,彪子娘激动的拿出了两封信给刘一地看,≈ot;他干爹,彪子有出息了,做排长了≈ot; 刘一地笑笑说,≈ot;这孩子的出息远不止此,你就等着享福吧。我这次来一是看看你,二来是去老龙洞看看。≈ot;刘一地沿着长津河走到了老龙洞口,老龙洞口的大沙滩完全不见了,一个大水潭出现在刘一地眼前,一股极大的清泉从坍塌的老龙洞冒出来流进大水潭,刘一地沿着大水潭走了一遭,说也奇怪,山上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小溪流也改道流向老龙洞这边的大水潭,汇聚成一股大溪流沿长津河往汉江方向流去。看来,这方风水宝地养活了,睚眦之龙应可以庇护彪子、子报父仇重振家业了。
天快擦黑时,刘一地回到了彪子家。他对彪子娘说,≈ot;带把锄头我们去陈家祖莹附近瞧瞧,你那边不是还有一两亩地吗?去看看庄稼长得怎么样。≈ot; 这个地方的地势刘一地是了若指掌,他对彪子娘说,≈ot;天一下雨,山上的溪流冲下来太急,你把这道给稍稍改一下,可以流得缓一些≈ot; 然后给她画了一条线又说道,≈ot;不要挖太深,这么一改水流得缓慢了,就更不会伤到你的土地了。≈ot;
第二天刘一地回到了神山镇,等到夜半十分敲开了穆念秋的门。≈ot;念秋,我昨天去了义子的家,一是去望了望老龙洞的睚眦之龙气,另外则是利用伏羲文王卦象、改了义子杀父之仇的陈家祖莹风水。以 后天出水经过陈家祖莹向 先天方向流出,做了一个流破先天局,这水堪称消亡败绝水,水出坤方败长房,水出末方败二房,水出申方败三房。陈家虽富甲一方,但为富不仁,巧取豪夺,危害乡邻,逼死彪子父亲并霸占其几亩土地为祖莹便是诸多罪恶之其一。如今能接触到的只有陈启立家的第三房、小儿子陈发祥,要败陈家就先从三房陈发祥开始吧。≈ot; 他俩如此这般计议了大半夜,刘一地才回到了自己的家。
半个月后,王镇长在聚财楼为新生的两个儿子摆满月酒,也是庆贺自己老来得子之喜,并请来几个唱曲儿的吹拉弹唱助兴。于是各路亲朋好友,土豪乡绅等三上聚财楼同相庆祝。穆念秋是最早接到请柬的,那天是王镇长亲自提着大小包的礼物上门恭恭敬敬送去了请柬,要穆神仙一定赏脸给小儿长长寿。今天穆念秋被安排坐在王镇长的身边,凡是来向王镇长敬酒的,自然也连连向穆神仙敬上一杯,打着哈哈着意结纳这位活神仙。
陈家沟的陈发祥陈保长坐在穆念秋的旁边,更是穆神仙长穆神仙短叫个不停连连碰杯。穆神仙在众人的目光中,端着酒杯走向了一边角落的刘一地,说着感谢那天挺身而出的话连碰三大杯,等穆念秋一归座,陈发祥又来敬酒,并小声请求穆神仙给他算算命。穆神仙打着哈哈,“你的命好得很、不用算,看你天庭饱满印堂发亮,近期会发大财呀,但不可太贪,你的银子早已经用之不尽了呀。”说完还亲热的拍了拍陈保长的右肩。“真的吗?那等会酒宴散席后,穆神仙一起去后院推几把牌九。”
在聚财楼的后院,有一幢独立的三层楼,一楼供喜欢打麻将的消遣,二楼是推牌九的,三楼则是茶室和供客人休息的卧房。酒后的王镇长带着各色人等一大群涌进了二楼推牌九,三人一组,五个一堆,呼朋引伴的招呼着好不热闹。这幢独立三层楼的胡老板是西安那边的人过来开的盘子,传言他的堂哥就是陕西督军胡景翼,不可一世的人物。
王镇长这一桌除了庄家,附带穆神仙,陈发祥一起组了一个局,庄家似乎是霉庄,上来就吃了一个瘪十,陈发祥一点,穆神仙四点,最大是王镇长才六点,乐得陈发祥哈哈哈笑个不停。玩到半夜时分,庄家一直输,王镇长和穆神仙小蠃,只有陈发祥面前堆着一大堆银元。刘一地一直站在穆神仙的背后观战,他用脚尖踢了穆念秋一下,于是穆神仙起身去方便,叫一直站他身后的刘一地顶替他玩几把。
穆神仙刚起身向厕所走去,一直站在附近的胡老板很随意的跟了上去,在过道里叫住了穆神仙,“穆神仙三楼请,”胡老板说,三楼比较干净。想不到胡老板最后把穆念秋请进了一间茶室,“先生大名我是如雷贯耳,通天神功我又是亲眼所见,”胡老板接着说道,“一直想和你私下结交一番,奈何一直没有机会。今天你老有缘来到这里,可否也给在下指点一二?”穆神仙望了他半天没有说话,胡老板有些尴尬,“半路拦住先生,的确冒昧了,我给先生赔礼了,说着站起来向穆神仙作了一个揖。” “好说,胡大老板想问何事呢?”“你看我从西安来到这里开这么一个小赌坊,不就是求财吗?”胡老板嘿嘿陪笑。“你的胃口有多大?这些人你能吃得下吗?”穆神仙还是不冷不热。“这完全不是问题,”胡老板立即张狂起来,“只要进了这三层楼,就是王镇长输了大洋,我一样让他吐出来,只是近些日子来流年不利,这些客人输上两三百大洋就不再来了,所以一直想请你老算一算我今年的赌运如何。”
穆念秋仔细端详了胡老板一阵,掐着手指头口中念念有词,然后说道,“下面就有一条大鱼,你想吃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沉吟了一下又缓缓说道,“你求财,我也得糊口,我出三分之一本钱,”说着掏出了一千大洋的银票放在茶几上。“明天会下雨,我帮你把他们留下来,其他的我不管了。”“明天真会下雨?”胡老板惊讶的说。“不下雨我如何留客?”穆念秋鄙夷的又莫测高深的说道,“我保证天下雨,你就得保证赢钱,否则。。。” 胡老板沉吟了一下说道,“穆神仙的话我不敢不信,如果你真能把他们留下,赢不到几千大洋的话我赔你一千大洋,这点手段我还是有的。”
牌局一直在高呼大叫中进行着,穆念秋开始输钱了,一直向柜台借钱。王镇长虽然也赢了不少,但错过了好几次赢大钱的机会,急得直跺脚。只有陈发祥一直顺风顺水,面前的大洋都堆不下了。心里一直念叨这个穆神仙说的真准,真他妈的是活神仙呀。天很快就要亮了,几声惊雷声中,大雨哗哗哗从天空淋了下来,这雨水是陈家的消亡败绝水呀,想到这里,站在穆念秋身后的刘一地打了一个冷战,似乎是受不了这场大雨带来的通体凉爽。更惊讶的是胡老板,一直输钱放水养着这几条大鱼,差不多去了近四千大洋,心里那个慌张的滋味随着几声惊雷变为惊喜,杀大赔小的游戏可以开始了。一时间赌风逆转,穆念秋开始慢慢返本,王镇长和陈发祥开始疯狂输钱。
临近中午时分,大雨停了下来,牌局上的人几乎都红了眼,其他牌桌的人早都散了,围观在王镇长他们这一桌观战,王镇长输了近一千大洋不想再战,陈发祥不但赢的三千多大洋没了,还向柜台借了五千大洋,他疯了一样还要再赌,但是柜台不再借支了。“胡老板,胡老板,”他歇斯底里叫道,“开局呀,我还要赌几把,”此时的胡老板也开始冷冷的了,“你没有本金怎么赌?这规矩还是要的,借支的大洋也必须按时送来。”“地,我还有地,”陈发祥咬牙道,“一百亩地作价五千大洋赌一把。”“平时你可以慢慢卖到五千大洋,但我是开赌坊的,不是买地的,而且你还借支了五千大洋,难道都用地偿还吗?”胡老板始终不松口。王镇长输了一千大洋也想翻本,但是心里打鼓发毛不敢出战,可是却也不想就此散场,看看别人赌一把还是很过瘾的,于是劝说道,“他输了那么多,你就给他一次翻本的机会吧,反正你已经赢了那么多。”
“可以,不过这用地相抵,就不是这个价钱了,”胡老板慢慢点燃一口烟说道,“三百亩地作价一万大洋吧,可以再借五千大洋。”“行,开局吧,”陈发祥已经很不耐烦了,他想的是前面连续输了十一把,这第十二把怎么可能还输?所以鬼迷心窍还想翻本。“不行,”胡老板说道,“不立字据不行,拿纸和笔来。”账房先生很老练的拿来了字据还有五千大洋的银票摆在陈发祥的面前,他啰嗦着手签字画押,定了定神说道,“最后一把,看是不是天亡我也!”这一场巨赌让所有围观的赌徒睁大了眼睛不再说话。庄家洗牌后,问道可以了吗?陈发祥擦擦双手又倒了两次牌后,眼睛就死死盯住那双发牌的手,他没立即看自己的牌,这赌注太大了,心也是一直狂跳,双手啰嗦不听使唤。“你先开吧,”他对庄家说道,庄家啪的一声翻过牌来,却是个一点,“哈哈哈,哈哈哈,”陈发祥一阵狂喜中伴随着他一连串疯狂的大笑。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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