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七七四十九天后的那一个下午,离开彪子家的刘一地又回来了。
彪子见到义父格外高兴,他按义父早前的嘱咐一大早就去了神山镇,搞了两刀火纸回来,并早早叫母亲煮好了过年都未舍得吃的腊肉。暮色降临之时,整个老龙洞暮霭沉沉,似云似雾般的结成了龙头豺身的形状,很快又消失在初春的寒风中,天空中开始下起了小雨。刘一地在彪子家摆设了香案,祭祀天地之后,又叫彪子去祭祀祖宗。这一切完事之后,彪子才摆上精心准备多时的酒食。乡下人家不外乎切几片腊肉,炒几个鸡蛋,红烧一碗豆腐,这是过年才能吃到的美味呀,此时,二人才重新打开话匣子,互诉别来之事。
一路吃,一边闲聊,时间慢慢已过了亥时,彪子娘坐一旁开始打瞌睡了,但刘一地谈兴正浓,丝毫没有睡意。彪子不好意思催义父去歇息,只好叫娘先去睡觉,自己再陪义父坐坐。刘一地似乎在等待什么,抽几口烟,又呷一口老白干,有一搭没一搭地应和着彪子。看看子时己到,刘一地不再说话,却打开门走出门外凝神静听,彪子也跟着义父来到门外,站在他身旁,学义父的样子张开两只耳朵细听,除了淅淅沥沥的春雨声,什么也听不到了。忽然一阵沉闷的响声传了过来,似乎地也颤抖了两三下。刘一地激动得一把抓紧了彪子说,≈ot;成了!彪子,快去拿斗笠,准备火把,咱们去老龙洞。“
二人匆匆赶到老龙洞时,已找不到当初开挖的洞口了,整个山坡塌陷了,又直往沙滩前推了几十米,再也看不出老龙洞当初的模样了。二人回到家,刘一地很是兴奋,好像捡到了金元宝。他燃了一炷香,屏息静气,将一撮蓍草双手合在掌中握了一会,就一堆一堆分离着计算出六个爻来,见世爻发动,说明行期己定,要快行,否则见不到想见之人。于是他对彪子说,叫你娘起来,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你们商量。彪子娘麻利起来了,她对刘一地说,≈ot;他干爹,其实我真躺床上后就睡不着了,感觉到你们有什么事,我在床上也感觉到地颤抖了几下,是地震了么?” 刘一地搭吧着旱烟说,≈ot;大妹子,我既然认了彪子做义子,你们家的事就是我的事一样了,我这次来,不管葬坟的事成不成功,我都想叫彪子趁你还年轻能自己照顾自己,让他这几年离家去打磨一下寻个前程。目前事情进展非常顺利,我想今天就带彪子走。“彪子娘很不舍的望着儿子说,≈ot;他干爹,谢谢你所做的一切,这个家留下他也就是多了一个打柴帮工汉,自从陈老爷霸占了咱家那几亩地后,这个家已经破败得不像样了,这个家现在你做主,都依你的。” 一边说也开始激动起来,顺手抹起了眼泪。刘一地对彪子娘说,≈ot;你也别难过,人要出头总得出去见些世面经历些风雨,你去帮他打点行装收拾收拾,天一亮马上出发赶路,我和彪子还有话说。“
刘一地望着彪子再次点燃了旱烟, 吧搭几口吐出一个大烟圈,沉吟了一下才说,≈ot;彪子呀,外面的世界海阔天空不可丈量,风起云涌纵深无限,男儿汉当志在四方立于天地之间。现在社会时局动荡,民间愁苦,但也是改变命运的好时刻,”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这是我写给陕西都督府陆军七师左翼一营的冯营长的信,你把它收好了,我和冯营长有几面之缘,听闻他近期正在募兵建军,应该可以赏你一口饭吃。”彪子娘煮了几大碗面条来吃,又把家里剩下的鸡蛋全煮了给彪子他们带上,这时天己蒙蒙亮了,她一路把两人直送到镇上才恋恋不舍含着泪独自回家。
刘一地带着彪子一路紧行慢赶,一边诉说一些奇闻故事来教导义子如何为人处事,不几日来到了西安,刘一地对彪子说,“我就不进去见冯营长了,这些事以后全靠你自己独自历练了,人呀,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功德五读书,命好自然出生在大富大贵之家,所以这点你不占,二运,算你有眼力见,你我能结缘也算靠上边了吧,三风水这也算沾上了,最后四积功德五读书这两点上你要下点狠功夫了,这话要牢记。你在这里的情况可找人写信回家给你娘,我三五个月就会找时间去你家看顾一下,我行踪不定,如此就可以知道你的情况了。”刘一地顿了一顿,望着灰暗的天边悠悠说道,“你家里边也不用挂怀,至于其他一切我会再次谋划谋划,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去吧,我目送你走。”彪子虎目含泪,没有刚出门闯天下的兴奋劲了,他跪下给干爹磕了一头,就捏紧拳头向着提督府方向走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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