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冥想要进一步抚摸眼前熟悉的脸庞,未等触摸到,眼前的老爹竟开始慢慢消散,看着熟悉的笑脸缓缓溃散,不!“咕噜咕噜…”大量的水顺着口腔鼻孔呛入气管,沉睡的山冥骤然站起身来,“咳咳咳…”肺部,鼻孔,气管火烧般的疼痛。“呵…呼…哈…呼…”过了许久,那股火烧般的疼痛渐渐消失,山冥想起那张渐渐消散的熟悉笑脸,缓缓的扬起头颅,右手轻轻敷在脸上,喂,你到底在哪里,过的好吗?老爹。不知是水还是泪水顺着脸颊滴入水潭,激起细小的涟漪。
“恢复的还不错。”白衣老者不知何时出现在水潭附近,听到老者的声音,山冥迅速后撤,尽力与老者拉开距离,眼睛时刻紧盯着老者不敢稍稍移开一下。看着如此谨慎的山冥,老者依旧古井无波看着山冥,“狼心狗肺的小东西,看看自己的身上。”山冥犹豫了一下,看着老者没有任何动作的征兆,迅速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粗略的一扫,让山冥有些目瞪口呆。自己身上的所有伤口竟全部消失不见!而且自己的皮肤也变的出奇的白皙。山冥惊讶的望着老者,不知说什么好,望着山冥诧异的眼神,“想知道这其中的缘由,便随我来。”白衣老者转身离去。看着老者渐行渐远的背影,想着这真真假假分不清到底是否是梦的奇怪地方,加上昏迷前遭遇的种种奇异,强烈想要知晓真相的山冥,咬了咬牙,向着老者背影追去。
跑着跑着,山冥不由得更加佩服老者的手段,不管山冥停下休息,还是骤然加速,老者与他的距离始终不超过十步,亦不多于十步。经过几次尝试,山冥缓缓放慢速度跟在老者身后,同时也注意到自己的身体产生了微妙的变化,自己追老者时不时剐蹭到树枝,竟感受不到任何疼痛,而且连条红印都没有落下。从初见老者到现在所发生的一切,一件件超乎常理的事件,使得山冥对于老者竟提不起警惕之心,反而有种莫名的敬畏,山冥缓缓松开紧握的双手,跟着不知去往何处的老者,徐徐而走。
在森林中愈行愈远,周边的树木也越来越粗壮,高大树干繁茂的枝叶使得阳光难以穿越,森林中的光线十分昏暗,山冥眯着眼十分费力的才可以看到远处影影绰绰的白色身影,似乎知晓山冥的费力,老者与山冥之间的距离,在费力盯着老者的山冥不知觉的情况下,缩短到八步。
八步,五步,三步,两步,一步,相并而走。随着光线的变化,老者与山冥之间的距离也随之变化,山冥不断地拨开周围恼人的枝蔓,仔细的留意着脚下,深怕堕入坑洞之中,早已望不见老者的山冥,只得凭着感觉缓缓的向前挪动。如果光线稍微亮一些,山冥定会被身边徐徐而飞的白衣吓得魂飞魄散。
不知过了多久,身边恼人的枝蔓慢慢减少,山冥的不免有些欣喜,也不知那白衣怪人哪里去了,山冥小心翼翼的探着脚下,虽然急着离开这透着阴森的古怪森林,生性谨慎的山冥依旧慢条斯理的向前走着。
一顿饭的功夫,山冥前方突然出现一点细微的亮光,山冥不合常理的蹲下身来细细摸索,找到一根合手的枝丫,简单的修理了一下,随手挥了挥,随即紧紧的握住,弓起身子慢慢向着光亮探去。“这小鬼头,有趣。”老者细细的捻着胡须,嘴角轻轻的扬起。
山冥松开枝丫,将手心的汗水细细擦干,眯着眼睛盯着愈来愈大的光亮,深深地呼了口气,再次紧紧的握住手里的枝丫,骤然加速,在穿过光亮瞬间,山冥闭起双眼原地一滚,骤然起身手中枝丫绕着周身快速挥动,手中的木棍突然被一股巨力握住,山冥迅速松开双手,左脚用力踹出,一脚过后,也不去确认是否得手,迅速后撤,顾不得眼睛是否会受到损伤,山冥眯起眼睛,压抑着脑中一阵阵的眩晕感,紧紧的盯着眼前突然攻击的不明生物。嗯?这白袍子怎么有点眼熟?不会吧,山冥忐忑的将视线向上移动,有些慌张,看着老者一手捏着自己粗制滥造的木棍,似笑非笑的表情,山冥突然觉得有点冷。老者随手扔掉破破烂烂的小木棍,弯下腰掸了掸下摆的黑脚印,所有动作都做的慢条斯理,山冥缓缓的向森林里退去,“想去哪里?那森林里可是十分凶险呢。”不知何时起身的老者笑着看着山冥。山冥现在只觉得在危险也比老者安全,迅速转身就在要窜入森林的一刻,“吼,桀桀,嘎嘎…”一阵阵怪叫从森林中传出刺入山冥的耳膜,这一刻山冥突然觉得老者还是挺挺和蔼可亲的。慢慢转过身来对着老者露出自己觉得最诚挚的笑容,“来,吃下他。”一只小木盒轻飘飘的飞向山冥,看着老者“温和”的笑容,山冥忐忑不安的拿起漂浮的小木盒,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打开了漆黑的小木盒,看着静静躺在木盒中央不可名状的黄褐色不规则物体,有些下不去口,“我可以不吃吗?”山冥抬起头看着老者不知何时拾起木棍笑眯眯的模样,默默低下头,心一横,闭着眼睛吞了下去,并没有想象中怪异的味道,山冥略微心安,“这是什么?”山冥严肃的盯着眼前的老者,“嗯…我一位老朋友的眼睛分泌物,你也可以理解为眼屎。”“呕…”山冥只觉得一阵反胃,还没来得及催吐,只觉得眼睛熔灼般的疼痛,“啊啊啊啊…”山冥痛苦的捂着眼睛在地上打滚,看着在地上翻滚抽搐的山冥,这代传承者肉体怎么这么差劲?老者有些头疼,紧紧盯着山冥的状态,随时准备出手。
此刻的山冥恨不得将老者千刀万剐,眼睛熔灼般的疼痛,让山冥除了嘶吼,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疼痛足足持续了一刻钟才如潮水般褪去,“哈…哈…”汗水“滴答滴答”的敲落在地,山冥艰难的支起胳膊,费力的抬起头,无法睁开眼睛也就不去确定老者的位置,沁满鲜血的嘴唇微微开合“特么的…”“扑通”山冥重重的摔到在地上。老者漫不经心的将拳头收入袖子中,“臭小子,老夫先前那般关心你,还骂我?”老者有些气愤。看着刚醒来没多久再次昏迷的山冥有些头疼,随手一挥,山冥缓缓的漂浮起来向着山崖下奇异的池子飘去。
看着山冥飞走后,老者慢慢的走在铺满汉白玉的地面上,随着慢慢的步子老者面容越来越肃穆,步子再慢,终究也有走完的时候,看着散落在广场漆黑雕像,老者本就极慢的步子一慢在慢,路过一座座形象各异,栩栩如生的雕像,老者在心间悄悄呢喃“十三,二叔,六哥,九爷,五姐,……”老者路过了九十七座雕像,这九十七座雕像竟座座都是老者的亲人!老者停下早已不能在慢的步子,看着最后的的两座雕像,怔怔出神,须发皆张的魁梧老人举着一柄超乎寻常的巨大战斧向天嘶吼,与老人七八分相似的壮硕男子紧贴着老人背后,手提长刀,看表情竟是在大笑。老者举起颤抖不堪的手小心翼翼的抚摸两人身上斑驳的伤口,“父亲,大哥”颤抖的嗓音在寂静无声的广场悄然回荡。
沉睡在池水中的山冥脑海中断断续续的浮现残缺不全的画面。暗无天日的黑暗环境,一条看不到尽头的红色大蛇,恍然间大蛇睁开他那巨大的双眼,四周竟明亮如昼,山冥似乎看到大蛇在对自己微笑?!“小家伙…”“噗…”山冥在池水中猛然挺起身,一口鲜血射入池中。山冥瘫入池水中,“那到底是什么?”山冥不禁有些后怕,仅仅是听了他一句话,自己的脑子仿佛要炸开一般,而且那一句话自己竟还没有听完!
剧烈的头疼让山冥精神有些萎靡,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太阳穴试图缓解头疼,没多久便再次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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