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女子的剑法的确高明,剑势虽说不上有多凌厉,但是招式却极尽巧妙,炫目,宛如梦幻一般,飞舞闪烁的剑光,直将铁霸王高大雄壮的身躯,整个笼罩了起来,就连冷艳自忖,若是自己面对如此精妙的剑法,怕也难以安然无恙。
可惜的是,她面对的是铁霸王,一身硬功运到极致,浑身上下犹如铜浇铁铸一般,年轻女子虽然招招命中,却也招招无用。相反,铁霸王一双铁拳大开大合,却让她陷入束手束脚的境地——但凡被那一双钵盂大小的拳头扫上一下,她那如柔风拂柳般的纤细腰肢,怕不要被生生打断了。
忽然,铁霸王故意卖个破绽,年轻女子飞身跃起,一剑刺来,剑光闪烁,直取双目——任他硬功再怎么坚硬如铁,一双眼睛可还是肉的,在年轻女子看来,这或许是铁霸王唯一的软肋,也是自己唯一的机会。
铁霸王的脸上忽然狰狞一笑,双拳并举,一封一错,嘎的一声响,年轻女子手中那把百炼精钢的长剑,竟被生生拗断。
铁霸王一招得手,竟是 丝毫不给对手喘息之机,左拳一晃,右拳兜出,拳风呼呼,气势竟不亚于铁锤一击。
年轻女子身在空中,无处借力,竟然还能拧腰挫势,身子向后倒飞出去。
奈何,铁霸王大步向前一迈,拳势竟是丝毫不停,径直打向她的胸腹之间。
年轻女子招式用老,旧力已失,新力未生,已是避无可避——这一拳若是打实了,她就算能不当场毙命,怕也要重伤吐血了。
铁霸王面带狞笑,正喜得手,陡听身后劲风忽响,杀气暴袭,他虽有神功护体,却也不敢托大——当下不求伤人,但求护己,脚跟一旋,身形半转,双叉,迎了上去。
当的一声巨响,冷艳手中的大刀被崩的飞起,差点脱手,身子倒退两步,这才卸去劲道。
铁霸王虽仗着硬功,不曾被砍破一丝油皮,但是也被冷艳的刀势震的手臂发麻,他一边故作轻松地甩了甩手臂,口中冷笑道:“寒门四把刀,也不过如此。”
冷艳哈哈一笑——铁霸王的小动作又怎会逃过他的眼睛?
“姑娘,你还是走吧,这铁王八的脑袋,冷三爷要定了!”
年轻女子手中长剑被断,已无力再战,只好心有不甘的退到一旁。
一句“铁王八”激怒了铁霸王,冷喝一声,竟然赤手空拳抢攻上来——冷艳力大刀沉,却不利于近战,他的独门兵器霸王铁未曾带来,就只能靠近抢攻了。
冷艳作为一个杀手,久历生死搏杀,怎会不知其中利害,又岂能如他所愿——大刀一挥,如封似闭,刀光飞舞,脚下游走,虽不能将铁霸王立斩刀下,却也让他近身不得。
温柔也早已经跳下墙头,聚精会神的关注着院子里的酣战——她心中也不得不佩服,铁霸王虽然混蛋,一身功夫却是当真不凡,若非听说了月儿的遭遇,就算是有三五千两银子,这单生意寒门也未必有人肯接手。可是现在,冷艳却只是一文钱就接下来了,虽然明知此次任务毫无把握,却依旧接的那么毫不犹豫。
三哥做事,从不问值不值,只问该不该,想不想,如此的执拗性格,在外人看来实在有些傻,但在温柔眼里,这又何尝不是傻得真实,还傻得有点可爱?
此刻,温柔目光专注,手中紧握着细刀,虽然寒门的规矩,杀手一旦接单,别人决不可再插手,可要是冷艳遇险,她又还会管什么规矩不规矩——温柔的性情,也不总是那么温柔的。
这个时候,场中已然斗到分出——冷艳手中的大刀,虽然不见的真如传说中的重达八十多斤,但也是着实的不轻,长时间的挥舞,已经让冷艳气息渐渐不稳。
奋力挥出一刀,逼退铁霸王之后,冷艳忽然拖刀就走,向着院门处奔逃。
铁霸王心中怒火正旺,杀机正浓,又岂会放他逃离?怒吼一声,大步追了上去。
冷艳听到身后脚步声迫近,忽然身形一转,手中大刀抡了一圈,向着铁霸王当头劈落——铁霸王似乎收势不及,一颗光脱脱的大脑袋,竟像是自动迎上去一般。
铁霸王面露狞笑,心下竟是早有计较——腰马一沉,气运于顶,竟是要拼着以他引以为傲的铁头功,硬抗下这一刀,然后趁冷艳招式用老,门户大开之际,一拳震碎他的心脉!
方才缠斗之中,冷艳已经多次领教了铁霸王铁头功得厉害,可现在他这一刀劈落,脸上竟带着一份势在必得的气势——铁霸王心中一突!
大刀当头劈落,刀锋却忽地微微一偏——
寒门草庐外的木桩上并没有枝杈,可是铁霸王硕大的头颅上却有着一对小小的耳朵。
在冷艳全力的一刀之下,那只小小的耳朵,就算真的是铜浇铁铸,也被劈的飞了出去!
铁霸王一声惨叫,血光飞起,他那一身霸道绝伦,引以为傲的独门硬功,立时被破了。
冷艳刀势不停,咔的一声,大刀的刀锋竟已深深陷入了铁霸王的肩膀。
冷艳暗呼侥幸——若非先生的提点,自己此番只怕真的毫无胜算。
心中一念未了,却忽听身后温柔疾呼:“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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