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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名木长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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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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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骨头姓郑,其实他并不老,这只是大家伙当初给他起的外号。概因他是整个连队里面是资格最老的兵,经历的战斗次数最多,大大小小经历过十几场战斗,保命的经验也最丰富。连里的活着,他也活着。连里的人牺牲了,他还活着。连里的人陆续被调走,他仍被留在三连。

    就像一根煮不烂咬不动的陈年老骨头。以前的连长笑说他就像是汤锅里镇汤底儿的老骨头,是三连里的压轴人物。

    于是老骨头的外号就这么传开了,大家都这么叫他。既是因为他的资历,也是大家对他的一种尊重。

    憨子的大名叫苏兴汉。从军之前是个读书人,家里是书香门第。可是鬼子入侵后,他家里上下几十口人全被残忍地杀害,而他因为在外地念书所以逃过一劫。当他得知家里的惨剧后,悲痛之余一怒之下放弃学业报名参了军。这一投笔从戎的行为倒是和周东林如出一辙,只不过周东林当时是因为一时热血。

    憨子其实也并不憨,而是性子直,不懂变通,一板一眼的直。加上他的书呆子气。于是周围的人给他取个外号叫憨子。

    “遇上鬼子的时候一定要尽量找大的掩体掩护住自己,或者压低身子。鬼子的枪法准滴很,我的连长讲过,鬼子兵至少都训练了十一个月,咱们呢,好多人昨天还是地里刨食的,今天就被征来打仗,差距太大了。”

    “不要去跟鬼子拼刺刀,咱们拼不过的。长的比咱们壮实,力气比咱们大,刀还长。拼起刺刀又快又狠,而且是三个人一组背靠背,你四面都讨不着便宜!能开枪就先给他来一枪!”

    老骨头正在跟聚在一起的几个看起来像是新兵牙子的士兵传授经验,手里拿着一块饼,边啃边讲。憨子坐在旁边边打着盹儿,周围还围着四五个年轻男女也在聚精会神地听着。

    “刺刀不见红,气势就会比别人弱。气势一弱,更难打败猖獗的敌人。”一道沉稳却又懒洋洋的声音自背后传来。

    “谁啊!这叫扬长避短,你懂个屁!”老骨头听到背后有人反驳他,瞬间恼了。面带凶狠的转过头准备好好教训一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呃……”回过头去的老骨头呆住了,被声音吵醒的憨子睁开眼一看,也呆住了。

    “好久不见!老骨头,憨子!”木长青面带微笑的打了个招呼。就如老友见面那样随意,自然。

    好似那三月阳春柳絮飘,春风送暖寒冬离。

    给人以安宁,给人以祥和,给人以温暖。

    在这让人恐慌和绝望的环境下。似乎想一直依赖在他的身边,像船儿停泊在那宁静的港湾。

    老骨头眨了眨眼睛,猛的甩了一下头。

    “娘的,老子怎么会有这想法!”老骨头嘀咕了一句。

    “我怎么感觉见着他突然间浑身儿上下说不出舒坦。”旁边的憨子拿手捅了捅老骨头,愣愣的说到。

    “娘的,你也有这种感觉?!”老骨头睁大了眼睛。

    几个月没见,这小子怎么感觉有点不一样了。到底哪里不一样呢?……。老骨头下意识地皱起眉头思索到。

    对了,是一个人的精气神!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魅力!

    不过现在重点不是这个。

    回过神来后,两人激动的走了上去,一拳轻捶到木长青身上。

    “你小子竟然活过来了!”老骨头惊疑的说到。

    “我们都以为你醒不过来了!”憨子也一脸欣喜。

    “话说,东子,看你恢复的不错呀!这才几个月,吃啥补药了,这气色好的。”憨子打趣到。

    “行了,别的话先不多说,咱们大家伙先找个坐下来慢慢聊。这一路上我都饿了好几顿了,到这儿才算有个歇息”老骨头提议着。

    “哦对了,给你介绍一下。这边这几个人是金陵突围时被打散的士兵,滇军182师的几个兄弟。被我和憨子碰上了,就结伴在一起。这边这几个……”老骨头手指到刚才讲作战经验时旁边围着的四五个年轻男女。

    “郑叔,让我来吧。”一个身穿浅蓝色学生装束的女生背着手俏生生的上前一步,抿着嘴略带笑容地说到。她有着一张鹅蛋脸,精致的五官,及肩的短发,一双眼睛灵动而活泼。

    “我叫宋语嫣!这几个是我的同学,我们几个都是金陵大学的学生,鬼子破城之后是郑叔和兴汉哥救我们逃出来的,我们都很感激。”

    “很高兴认识你!”末了她又再补了一句。

    “笑语嫣然,很烂漫的名字,也很高兴认识你。”木长青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又把目光转回老骨头身上,似乎是想问他什么时候变这么良善,不是一向喜欢明哲保身么。

    老骨头翻了个白眼,朝憨子撅了撅嘴。意思是这位的想法,您又不是才认识我。

    老骨头又指了指木长青,对他们介绍说。

    “他叫周东林,我们都叫他东子。是我们的班长,前几个月参加了沪松大战,负伤修养。几个月没见他了。今日才遇到,你们就都随意就好。”

    一听这话,众人顿时肃然起敬。看起来这么年轻,没成想还是参加过卫国战争的英雄!

    “你不是饿了好几顿么?那就走啊,还磨蹭什么。正好前面有家菜馆,我刚和他们做了笔小买卖。去那吃也算是缘分”末了又加了一句“你做东,我身上钱不够”

    说完脸不红心不跳的转身朝前带路。

    “你手里提的罐子里装的是什么呀!?”没走几步,宋语嫣又蹦跳到木长青身边,一点也没有女生的矜持害羞的模样,好像相识很久的熟人一般问到。

    “食物。”

    “什么食物呀!好吃吗?给我尝尝呗。”

    “一会儿有你的份。”

    “你是家住这边吗?”

    “你真是郑叔他们的长官呀?你今年多大啦?

    ……

    木长青郁闷了,很郁闷的那种。这一路就在两人不停的问答当中走完了。

    众人抬头一看。

    一块黑木匾,上书金色欧楷“裕菜酒馆”。

    只不过,大门紧闭。

    “店家言行不一呀,这就跑了。”木长青更加郁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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