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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夏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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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天命真言十六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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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子苏忽然攻向了白衣女帝,那一往无前刚猛霸烈的一击,悍然袭上了那抹杀人的惊艳、夺命的妖娆。

    没有人猜到了结局!

    退的,竟是那惊艳无双的女子,那个天下第三的人间司命,那个白衣如雪的‘女中帝王’!

    黑衣侠首看了看倒退七步的白衣女帝,剑眉微皱,接着又看了看傲然屹立的叶子苏,目光微冷,“真的令人难以想象,儒家文武二宗的嫡传弟子,所修习的竟然是兵家武学!真不知道,公子究竟是儒家弟子?还是兵家门生?公子刚才施展的拳法刚猛霸烈,崩悍突击,动如绷弓,发若炸雷。如果本座没有看错的话,公子施展的必是兵家绝学‘崩山裂’!”

    白衣女帝揉了揉春葱白玉般的手,淡然随意道:“刚猛霸烈,崩悍突击,动如绷弓,发若炸雷的‘崩山裂’拳法相传是战国吴启所创。吴启镇守西河,选练武卒,并将这套‘崩山裂’拳法定为大魏武卒必修之技!是以,大魏武卒才得以大战七十六,全胜六十四,辟敌四面,拓地千里!原以为,这不过只是一个传说罢了,然而今日看来,这个传说似乎确有其事!不过,让人诧异的是,公子身为是儒家文武二宗的嫡传弟子,不修习儒家中正平和的浩然武道,却修习兵家刚猛霸烈的争战杀伐之道,可是认为儒家中正平和的浩然武道只是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又或者说,公子本就觉得儒家一门迂腐不堪百无一用!若真如此,公子何不弃儒而另投之!”

    叶子苏咬了咬牙,强行压抑体内翻腾不息的气血,只是心中难免悲凉,自己花了一个月时间,耗费了无数心神,好不容易方才凝聚起体内的一小部气机开始再次溃散,“在下就算想要另投他门,可诸子百家又有哪家哪派可以收留在下!”

    黑衣侠首忽然说道:“韩非子有云:世之显学,儒墨也。儒之所至,孔丘也;墨之所至,墨翟也!公子若想另投他门,非攻墨门,当是不二之选!”

    白衣女帝臻首斜视,只是心中难免叹息:身为名动天下的武道宗师,掌握墨家命运的首领之一!心机城府,竟然如此浅薄!难怪墨家后学数百年来,碌碌无为默默无功!心中虽是如此思量,口中却是缓缓说道:“侠首你就不要再调侃子苏公子了,子苏公子可是儒家文武二宗的嫡传弟子,儒家大统的继承人,又怎会弃儒而另投之!”

    墨侠之首不禁摇头叹息,白衣女帝之言他又何尝不知。可是,在他看到这个少年的第一眼起,他的心中忽然就有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偶尔,他更会莫名奇妙的觉得,眼前这个少年,终将让自己追随仰望,追随一世,仰望一生!

    叶子苏凝视着墨侠之首,身后一直默默不语的郭思孝却是悠然开口,“韩非子有云:世之显学,儒墨也。儒之所至,孔丘也;墨之所至,墨翟也!在当时之世,儒墨并称天下显学,天下之士,三分归儒,三分入墨,诸子余家,共分其四。墨家当时声望,可见一斑!如今,孔墨已然作古数百年。数百年的风霜雪雨,数百年的尘土烟云,令在下十分不解的是,儒到此时,已是百家独尊,而墨至如今,却成天下绝响!这其间的差异,着实令人哀哉可叹!”郭显孝顿了顿,看了看白衣女帝,十分刻薄道:“女帝阁下,你也大可不必一旁暗笑,与墨家相比,阁下一门也不过是五十步笑一百步而已,有什么资格一旁暗笑!不过,此情此景,倒让在下想起了《黍离》;正所谓,诗之三百,能颂能弦,能歌能舞!红袖,请为我等歌之舞之!”

    红袖闻言,缓步上前,道了一个万福,“公子婢女叶家红袖,见过二位先生!今日此时,请让奴家歌之舞之,缅怀悼念墨邹先贤!”话落音已然起舞,舞起之时,歌声已起!

    彼黍离离,彼稷之苗。

    行迈靡靡,中心摇摇。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彼黍离离,彼稷之穗。

    行迈靡靡,中心如醉。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彼黍离离,彼稷之实。

    行迈靡靡,中心如噎。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叶红袖的歌声清脆悠扬,带着一抹浅浅的忧郁,带着一抹淡淡的哀伤。一唱三叹之间,那浅浅淡淡的忧郁哀伤,却是越加的深沉强烈,让人情难自抑!

    墨侠之首默然不语、心乱神迷。那抹忧郁缠绕了剑眉,那抹哀伤迷蒙了双目,在那忧郁哀伤的歌声之中,他似乎、似乎看见了墨子先师,先师的左眼带着浅浅忧郁,右眼带着淡淡哀伤!在那浅浅淡淡的忧郁哀伤之中,他看到了,先师的希冀!

    白衣女帝再次侧首斜视,静静地看着墨侠之首。

    这一次,她没有摇头,没有叹息,更没有半点的轻视。

    眼前这个黑衣如墨的剑客是一个真正的墨者,一个无比虔诚的墨家信徒。他早已将他所有的一切,包括生命,全都毫无保留的奉献给了墨门!

    弘扬墨家,光大墨门,已是他今生,唯一的追寻和使命!

    墨家,已成他的信仰,融入了血脉,融入了骨髓,唯一而永恒!

    女帝回首,凝眸,却是眉锋如刀,“上兵伐谋,功心为上!公子不愧是儒家鬼才,却尽得兵家精要!只是三言两语,一歌一舞,就轻而易举的扰乱了墨侠之首的心神,消了他的战意,融了他的斗志!”

    郭思孝看了看心神迷乱的墨侠之首,淡淡道:“阁下过誉了!‘儒家鬼才’四字,实在是愧不敢当!”

    白衣女帝忽然闭上双眼。闭目是为凝神,凝神是静气,静气是为定心;心定而气静,气静而神凝。神凝之后,那灿若星辰的双眸悠然睁开,只在那转瞬之间,屹立于长街之上的,又是那个冷漠高傲、遗世独立、惊艳妖娆的白衣女子,掌人间宿命世间轮回,俯视天下苍生的人间司命女中帝王。

    她用一种俯视苍生的眼神凝视着叶子苏,“上兵伐谋,攻心为上,不战而屈人之兵,好心计!然而,公子似乎忘了一句话: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将无计可施、苍白无力!”

    叶子苏微微笑了笑,张狂道:“天下第三的‘人间司命’加上五湖第四的‘墨侠之首’,齐心合力,联手一击,当今天下已是无人可挡!即使天下第一的大贤良师亲临于此,也只能退避三舍暂避其锋!但如今,侠首心神迷乱,战意全消,斗志全无。可堪一战的,不过阁下一人而已,何惧哉!”

    白衣女帝并不理会叶子苏的张狂,只是淡然道:“公子本是天纵之才,只是不该如此蛮横!”

    “蛮横!”叶子苏疑惑不解,“在下虽非谦谦君子,却也斯文有礼,这蛮横二字,真不知从何说起!”

    “逆天命而改之,扼命运以杀之,这样的人,难道不该称之为蛮横吗!”白衣女帝悠悠而言,却是语惊天下,“当年,公子先对自己种下道家的梦蝶之法,蛮横地在自己的记忆中种下了一个鲜卑少年石小重,再为自己施下了阴阳家的失神咒,封存了自己的本原记忆!可你可曾想过,一旦稍有差池,你就会在梦境与真实之间彻底的迷失!更何况青霜一族的崛起本是注定的宿命,石槐重君临天下,亦是天命所归!逆天命而为改,扼命运以杀,断龙涧十八里长峡拼死一战,成功的击杀了鲜卑王者檀石槐,强行的逆改了天命,蛮横的扼杀了命运!作为天命的逆改人、命运的扼杀者,公子终将受到苍天之罚!然而,让人惊异的是,公子身受天罚,虽伤重离魂却并未死于非命!但依公子面相以及体内的气息生机而言,今年六月初七,本该死于非命,以应天罚。然而却不知何故,时至今日,公子依然苟延残喘!难道说,公子再一次强行的逆改了天命、蛮横的扼杀了命运!”

    叶子苏闻言略一思索,便已然明了:自己曾无意间窥破了命运,不惜以命搏天,在断龙涧十八里长峡伏击石槐重,最终成功的击杀了石槐重,强行的逆改了天命、蛮横的扼杀了命运!自己虽以一己之力成功的击杀了石槐重,强行的逆改了天命、蛮横的扼杀了命运,可自己却也不可避免的遭受苍天之罚,当死于非命!可在轩辕语诺的牵引之下,用曾经的自己作为献祭,并穿越了人间生与死。

    “公子一定觉得很诧异”白衣女帝淡然随意道:“本座为何会知道这些惊天动地秘不可宣之事!”

    叶子苏静静道:“还请阁下直言以告之!”

    “原因很简单”白衣女帝淡然一笑,“公子刺杀青霜王者石槐重,逆天命而改之,扼命运以杀之,本座,就是幕后策划者之一。”

    叶子苏一字一字道:“阁下请继续!”

    白衣女帝继续道:“先师以十年生命为媒,十年生命为引,终于窥破了命运、看透了天命,然而所得者不过区区十六字!”

    叶子苏忽然开口道:“角端食日,射凤屠龙;石槐开花,君临天下!”

    郭思闻言大惊失色,“角端食日,射凤屠龙;石槐开花,君临天下!”这简简单单十六字,说的是云夏一族将有亡族灭种之危!

    白衣女帝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叶红袖凝视着叶子苏,目光之中带着一抹悲伤:“为了破解云夏一族亡族灭种之危,公子不惜孤身涉险刺杀石槐重,逆天命而改之、扼杀命运而杀之!可公子有没有想过,逆天改命的代价,扼杀命运的凶险。若是公子身遭不测,多少人的希望将会因此破灭!多少人的信仰将会因此崩塌!”

    叶子苏抬头望着夜空那轮半圆的月,一字一字道:“可若不能逆天命而改之、扼命运以杀之!云夏一族的希望就会因此破灭!云夏一族的信仰也会因此崩塌!

    白衣女帝忽然躬身一礼,真诚道:“以一人之死,搏云夏万世之安宁!公子为国为民舍身卫族不惜身虽九死的高义,在下敬佩不已!”

    叶子苏冷眼看着白衣女帝,一字一字道:“从一开始,曾经那个天真我就是你们手中的一枚棋子?一枚逆天改命、扼杀命运的棋子”

    白衣女帝淡淡道:“公子之所以愿意成为棋子,刺杀石槐重。只是不愿云夏一族遭受那亡族灭种之危!不想云夏一族的希望因此破灭!不忍云夏一族的信仰因此崩塌!”

    叶子苏道:“阁下可知道我刚刚听到这十六个字天命真言,想到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白衣女帝摇头不语。

    叶子苏用一种落寞哀伤的声音缓缓吟唱:“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以求索;长叹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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