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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征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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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春风得意拂青袖,金榜题名遇真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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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凡是一名大学生,准确来说,是一名准大学生。录取通知书已经收到了,但是去学校报道的时间还没到。

    陈凡所在的高中是整个县里唯一的一所高中。按照平时成绩,陈凡本来是考不上大学的,至少包括陈凡自己在内的很多人都是这么认为。

    像一个谜题般,陈凡凭什么能考上大学?

    不过这还要从高考前大概一个月开始讲起。

    那天,陈凡终于从家里收到了生活费,心想自己一定要好好利用手里的钱,做出一番“事业”。坐在班级角落里,意气风发之间,又望见前排心仪许久的女生,心想着快毕业了,再不表白就没机会了,于是大胆走上前去。

    “嘿嘿,学委!”陈凡轻声道,“我……”!只是还没等继续,就被女生一句话怼了回去:“看不到我在复习吗?别和我说话!你大学都考不上!”

    陈凡撇了撇嘴,心想着我为了缓解一下学习的压力,不就是时常爬墙出去放松一下,也没能按时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而已嘛,毕业后也都没啥了。可是听到最后,心里也不由得来气,嘴里吐出来的便成了:“我倒考一个让你好好瞧瞧!”

    话刚吐完,陈凡便后悔了,几斤几两自己还不清楚吗?但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还有一个月,总要好好复,不对,是好好学习,也许可能大概还有机会,即使考不上,也不能让人小瞧了咱,特别是这个女人。

    于是乎,接下来的一段岁月里,网吧里少了一尊大神,学校里却多了一道奋笔疾书的身影。

    当然,也有声音会呼唤:“兄弟,快走!没你我们会输的!”

    陈凡以马上高考为由拒绝。

    “就你这水平,能考上个锤子!”

    陈凡不为所动。

    有一次,陈凡正背诵着手中书里的一篇课文,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回想起自己的父亲,想到父亲穿着黢黑的汗衫,拿手在混满泥土的脸上抹了一把,说:“拿到毕业证后跟我去工地!”不由得一个激灵。

    等到了高考期间,陈凡展开桌上的试卷,这时陈凡的脑海里没有父亲、没有兄弟、也没有同学,似乎什么也没想,眼里也只剩下了试题,脑海里转动的是最近看过的知识点和习题。这时陈凡只觉得笔下行云流水,比以往都要轻快得多。

    在最后一场考试结束后,走在校门外的喧嚣之中,回想起这一个月,陈凡感觉恍如隔日,不禁想到:“莫非我是隐藏的学霸!”

    正沉浸其中,却冷不丁被谁拉了一把:“赶紧走,考完了去放松放松!”

    可还没等放松透彻,却在第二天,陈凡在似睡似醒之间,被不知从哪得知自己位置并赶来的父亲强拉到了工地上。开始的一段时间里,陈凡感觉自己成了一块铁,在经受百炼成钢的考验,即使有父亲时长关照着,也差点丢了半条命。

    当成绩下来后,陈凡可是乐开了花,心里想着,所有人看到我的成绩都会惊讶一番吧,“真想亲眼看到大家大惊失色的样子!”

    父亲问起考得咋样,陈凡却是强装叹气道:“唉,发挥失常!才过二本线。”然而眉宇间自得的神色却怎样也掩饰不住,便开始忍不住斜眼瞧人,于是这样瞧了老爹一眼。

    陈父一愣,便一巴掌招呼过来,却也忍不住上扬起嘴角,道:“别得意了!先干满一个月,攒些路费,剩下时间自己安排吧!”

    在出了工地,又填完志愿后,剩下的自然是等录取通知书了。陈凡在从网上得知录取成功了还没定心,也直到收到录取通知书才放下心来。

    期间陈凡也有打听起其他同学的报考情况,装作不经意间打听到了一名同班女生的成绩,却是仰天长叹:“恨天不再借我五百年!”。

    话回到这一天,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是陈凡收到录取通知书后的一天。陈凡只跟父亲说去县城里办点儿事,得到父亲允许后,便一个人跑到商业街上闲逛起来,一会儿瞅瞅这个,一会儿瞧瞧那个,颇有一种“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情态。

    可是这里不是长安,街上也没什么花。

    街上倒是有很多人,形形的人。甚至有些人陈凡也认识。

    陈凡是在看什么?恐怕看过什么自己也不记得。眼睛的焦点也不知飘到哪里去了,但咧开的嘴角就没怎么合拢过。

    难得一天的还心情,当然不能浪费了。偶然瞟到认识的同学,便小跑上前去一起攀谈一会儿。

    按说陈凡本人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相反现在看起来很壮实,而且是在自己熟悉的地界上,有什么人敢招惹他?

    但偏偏已经有人注意到了他。

    “小兄弟,请留步。”

    陈凡逛到到一个巷子口时,听到有人喊了一声。

    陈凡诧异地侧头,看到一个人就立在巷口,头上挽了个髻,披了件似古代样式的青色宽袖长衫,向下直拖到地,也看不到鞋底,右手攥着把折扇,在左手上轻敲着。陈凡可从未见过现实中有人这样穿过,竟开始猜想这是不是从古代穿越过来的。

    但陈凡看到这人的第一眼,注意的却不是他的穿着,而是他的眼睛。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就像鹰眼一般锋锐,又似狼目一般狠厉。陈凡从未见过这样的眼睛。

    而现在,这双锋锐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陈凡,眼睛的主人却面含微笑。

    陈凡下意识地开口:“什么事?”

    “小兄弟应刚满十八岁,对否?”这个人笑眯眯地问道。

    按农历算,陈凡今天刚好是十八周岁生日,此人说得算准,也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应是道:“对!”

    “老朽看你前庭饱满,定会是大富贵之人,就最近来说,定是有发生什么喜事吧?”

    这个人自称老朽,看起来却一点也不老,相反,白净的面容上没有一丝皱纹,看模样和自己差不多大。

    陈凡见此,心想这人莫非是许多传言里所谓的江湖骗子。自己还没见过这种骗子呢,怎样也该见识一番。却也本着自己绝不会被骗一分钱的“本分”,于是出于新奇的心理,走近了几步,非常配合得胡诌道:“对啊!家里刚刚说成了一门亲事。”

    陈凡见这人闭上眼用左手掐起了手指,却无论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人是在装模作样,但陈凡决定还是耐心瞧瞧他是在玩什么花样。

    哪成想,还没过去多久,陈凡便被这人声音吓得直接一哆嗦。

    “不对!”这人竟直接板起脸,盯着陈凡,声音也调高几分,“不对!不是亲事!刚刚老朽算来本应是榜举之事,也就是你学业有成中了榜。你却答亲事。你虽是虚言,但也要分场合。此时此地此人,已导致了阴阳相逆、乾坤生易,现在已成祸事!”

    陈凡也没立刻想明白这人是怎么猜到些自家事的,忙问道:“什么祸事?”

    这人深深呼吸了一次,不无忧愁地道:“老朽在开始掐算这一点时,天机突然变得混沌不清了。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个祸事与你未来有关,若不尽快预防,恐怕你将前程昏暗。”

    陈凡本来刚成准大学生,正处于人生大喜意气风发之时,眼见前程似锦,如今听得这话,不禁有些生气,但逐渐滋生更多的却是担忧。

    “该怎么做?”陈凡不由问道。

    这人又稍许沉思,“恰巧,老朽有一物。”说话同时,便从右袖掏出一只物件。陈凡瞪眼瞧去,见此物是只黑色圆球,大概有弹珠大小,却是黑到无光,直把陈凡的目光吸引过去。

    “此珠又唤作天机珠,乃是无价之宝。若佩戴身上,它可吸尽人体身上的霉运,逆夺天机,保主人平安。试着感受一下。”

    言罢,便将这珠子递给了陈凡。陈凡接到手中,竟感受到从珠子上传来的一阵清凉感。紧接着听这人又说道:“此珠需要长久佩戴,除了保证平安以外,还可以使你得到意想不到的好处。”

    这时陈凡心定了许多,又瞅了瞅珠子,然后目光飘向这人的袖口,纳闷这袖子里怎么装的东西,不会掉地上吗?心底转了转,便问道:“这袖子里是怎么放东西的?”

    这人愣了愣,然后伸手取回珠子,“这叫袖里乾坤,我再示范一下,能看懂便是你的造化。”

    陈凡眼见他左手捏着珠子伸进右袖中,又白手抽出来,然后把右袖在地上甩了甩,然后又把左手伸进右袖,再出来时赫然捏着一枚黑珠。直看得陈凡发呆。

    等回过神来,陈凡直接又问:“另一只袖子是不是也可以?”

    这人直接嘿嘿笑道:“自然可以。”

    说完,便左手执扇,右手捏起黑珠,做了一遍。

    做完后,又道:“看不懂是你无此造化。你我相遇便是缘分,便直接接受此珠吧。”说完,便把珠子又递给了陈凡。

    陈凡接过此珠,重新感受到此珠子带来的清凉,却听到这人又说:“虽说你我有缘,但一饮一啄自有天定,天机珠又是无价之宝,老朽不能直接送你。”在陈凡脸色变换之间,这人又直接说道:“便用一千块钱交换吧。”

    一千块?陈凡之前连续做了一个月的工才挣了一千二,不过陈父也没拿,除去最近花去的,身上装的也刚好一千多一点儿了。

    “五百吧!”陈凡当然不愿意这般花费,可是心中黑珠也不愿丢,还价也不大自信了。

    “天机珠乃无价之宝,其他人即使用亿万钱财也交换不来。现在老朽若交给你,你也必须用足够的东西交换,否则必会遭天谴之灾,天机珠自身也保不住你。而你我相识有缘,老朽也有意将天机珠交付于你。一千的代价,已是老朽能压下的底线。”

    陈凡听这人说得义正言辞,也是一愣一愣的,心想你我萍水相逢竟肯交付重宝于我,不禁有些感动,便主动从兜里翻出足够钱财交给这人,并抓住这人的手问道:“不知先生该怎么称呼?”

    “哈哈,”这人直接大笑道,“老夫天机子!”然后向着巷子深处拂袖行去。陈凡兀自在原地伫立良久,直至眼见这自称天机子之人的背影消失。

    然而陈凡在回家的路上却越想越感觉不对劲,越想越觉得自己是被骗了,又想到那么多钱该怎么向家里交代更是一阵心里发凉,于是手伸到兜里捏了捏里面的珠子,心里安慰道:“应该是好东西。”

    回到家,陈凡立刻把自己反锁在屋里,坐在桌子前,然后掏出那枚所谓的天机珠照着灯光仔细观察,越发觉得这枚珠子异常。在陈凡眼里,这枚珠子很黑,不见反光,比陈凡曾见过的任何黑色都要黑;这枚珠子也很圆,而且表面没有一丝杂质,试着在桌上滚动一下,在肉眼看来,竟分不清它是“滚”着走的还是“滑”着走的。此外陈凡还发现,这珠子更冷了,拿到手里竟感觉有些冰,心中很是纳闷,这手感变得不怎么好了啊。

    虽然此刻陈凡在平时还未入睡,但在暂时没有学业压力的放松,以及这几天的经历导致的心绪反复波动下,陈凡已是身心俱疲,就这样手中捏着黑珠,额头伏在手臂上,在思考无果中渐渐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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