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前辈走路可小心些。”容阳伸手扶稳她,嘴角噙着一丝微不可觉的深意。
陶冬来下意识后退一步,分明是他无端站在自己后面,但确实是她先撞了人,只好说:“不好意思。”
容阳瞥了眼她袖口间一晃而过的手链。
只听闻一个月前黎世都拍卖会被某位贵少爷一连拍下了三件名贵珠宝,当中一款就戴在她纤柔细腕上,不过是真的适合她。
他移开目光,颇轻佻的说,“不要紧,陶前辈下次不要再撞到别人怀里就好。”
陶冬来扯唇,“不会有下次。”
容阳说:“那就好。”
两人对视了一瞬。
陶冬来不想跟再他搭话,绕过他直接去化妆间。
她上完妆踱出去,严导还在拍曜饶和乔西的戏。
乔西的状态不是很好,这一场戏已经ng几次。
再一次ng后,严导沉着脸色喊道:“乔西过来,其他人先拍下一场。”
乔西闻声,寡白着脸走到严导跟前,“对不起,严导,我今日有些不舒服。”
“我可以理解演员的身体状况,这种事你应该及时跟我说。”严导说,“今日你先回去吧,好好休息,如果明天还不舒服记得跟我说。”
“我会的,明天我一定能来。”
严导微微叹气,摆摆手。
乔西抿紧嘴,沉默离开。
陶冬来望着乔西的背影,她看上去似乎有心事。
此时,容阳从她身边走过,“陶前辈,你还不过去准备吗?”
这个男人真是无处不在。
陶冬来无奈,收回视线往场景中走去。
容阳步子却慢了下来,与她并肩,“陶前辈要接拍《杀死玫瑰》?”
“你怎么知道?”陶冬来惊讶。
“小周导找过我,让我出演男主,说女主定了陶前辈。”容阳慢声说。
陶冬来一听,顿时静了声,没想到《杀死玫瑰》的小周导会选他演男主,这实在让她意外,但仔细一想,其实又是意料之内,只是容阳生性傲慢,为人张扬,又比较爱挑事,若撇开这些毛病,他的演技在圈内是毋庸置疑,绝对可以混成一线,不过他也就是个来体验生活的公子哥而已。
陶冬来憋了会,还是忍不住问:“你答应出演男主了?”
容阳看她,“陶前辈想我出演吗?”
陶冬来态度端正,“这要你自己决定,不要
要问我。”
“陶前辈放心,我已经答应小周导出演男主。”容阳见状,沉敛的轻笑,“可以再跟陶前辈联袂出演,是我的幸运。”
陶冬来听得一口气直堵在喉咙里,挤出一句:“到时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说话间,两人走到场景中央。
场外,严导搁下剧本,看了下演员的站位,觉得没问题才开拍。
《刺花》第四十幕,灯光与镜头交汇之下——
医院病房。
文兰缓缓睁开眼,映入眼里的是雪白的天花顶,她茫然了一会,视线往四周散去,这里不是旬军府,空气中还飘着一股消毒水味,十分刺鼻难受。
她刚动了下,便惊醒睡在椅子上的旬星良,他猛地站起身凑上前,“怎么样?”
“这是哪里?”
“你在医院。”
文兰闻言,这才想起自己替他挡了子弹,她还以为会死,没想到还能把她救回来。她摸索着想坐起身,却被男人按住,“你做完手术没多久,别乱动。”
她便躺着不动,只是目光柔弱的望向旬星良,“你是不是要抓我去审讯。”
“谁敢抓你!这件事跟你无关,是七区那边出了岔子,居然敢赖到你一个女人身上,一群饭桶!”旬星良厉色道,见她脸色苍白胜雪,压住了戾气,“这段时间你好好养伤,其他事不用你管。”
文兰欲言又止,但什么都没说,又闭上了眼睡去。
旬星良看着她睡容,等她睡熟后,伸手轻抚了下她脸颊,便收回手,转身走出病房。
沈白水守在病房外。
旬星良停在走廊上,声线沉冷道:“我去一趟七区,白水,你护好太太安全,要是再出半点差错,你也不用留着了。”
“是,少帅。”
旬星良留下两名士兵守着这里后,带着另外两名士兵匆匆离开。
沈白水当即吩咐两个士兵:“我进去看护太太,你们守好门口,除了少帅外,任何人一律不准进来。”
两个士兵立正:“是,沈副官。”
沈白水点头,往走廊两边张望了眼,随即推门走进病房,然后悄静的站到病床边上,压着声音叫道:“太太,我是沈白水。”
文兰并没有真的睡熟,她听见这声,睁开眼就对上他的视线。
她出声问:“成功救出来了吗?”
“太太放心,救出来了。”沈白水坐到木椅上,
,把她冰冷的手放回被子里,边低声说,“组织那边让我郑重的向你道谢,多得太太出手相助。”
“那就好。”文兰疲倦的说,伤口一直在作痛,她熬不住眯了会儿,再醒来沈白水依旧守在床边。她又轻轻问,“星良说是七区的问题,到底是?”
沈白水注视着她,“我怕这事会牵连到太太,原本已经计划将矛头指向那个审讯官,让他做替死鬼,但少帅动作迅速,我只能暗中告诉少帅的死对头让他们拖慢一下,却没料到他们这次直接暗杀少帅,结果害太太您中枪。”
文兰已是想明白前因后果,淡淡笑了下,“没关系,死不去。”
半晌,她再次问:“沈副官,文秀还好吗?”
“太太放心,文二姑娘处境很安全,组织会保护好她的。”
文兰说:“可以跟我说说她的事吗?”
“可以。”
沈白水便仔细说起文秀这些时日的事,说到一半,他才发现文兰累得又睡了过去。
他静静望着文兰,脑子里不由想起她中枪的那幕,至今仍心感震撼,这个女人不止一次带给他强烈的情绪,她从容冷静,临危不乱,如果放在战场上就是女中豪杰,可以建功立业。但她又如蕙兰静雅的玉兰花,本是与世无争,可惜生于乱世,一切便身不由己。
半个月后,文兰被旬星良接回旬军府静养。
这些天她都不许出门,在家里除了旬星良外,她与沈白水相处的时间最多,对共军的事迹也知道得更多。
沈白水的用意也在这里,他看得出旬星良对她上心,要是有她帮忙,事情就方便很多,他也是向文兰发出邀请,试图拉拢她到共军这边阵营。
文兰对此显得格外谨慎,没有任何回应。
经过七区事件,她觉得旬星良并没有完全信任自己,如果她真的加入地下党,就更加洗脱不了嫌疑,与其冒险,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这才是最稳妥的。
她想着这事,下楼梯的时候一个不注意,踩空了一脚,眼见她摔下去,沈白水顷刻伸手揽住她的腰往回拉,文兰便重重撞到他怀里。
她心有余悸的攀住扶手,抬眸看向沈白水,“谢谢。”
沈白水迎着她柔亮似水的眼眸,怔了怔神,不动声色的收回手,“保护太太安全是我职责。”
旬星良从外面走进屋里,骤然看到楼梯间亲昵的男女,心头不由火起,他安排沈白水保护文兰,可不是让他来招惹自己的女人。
他面无
无表情的拧松军装领口,盯着两人说:“你们两个在那里做什么?”
文兰闻声望下去,立即快步下楼,走到他跟前,“你回来啦。”
“跑这么快,伤好了?”旬星良顿时抱住她,瞥了眼跟着下来的沈白水,边捏着她的下巴尖重复问,“你们两个在楼梯那里做什么。”
文兰坦言道:“我差点摔下来,还是多亏沈副官及时拉住我,不然我又回医院住了。”
旬星良眯了眯眼,似是接受了这个说法,却又猛地抱起她坐到客厅沙发,让她坐到自己怀里。
这个男人风流不羁,兴致来了全然不管不顾,但文兰接受的是传统守礼,这会儿被吓坏了,尤其沈白水就在边上,像是故意折辱她一样。
她揪紧他衣衫,“星良,你别这样。”
“别什么样?”旬星良挂着冷薄的笑。
文兰想挣扎起身,可是旬星良揽着她腰间的手如同烙铁,把她牢牢锁住,动弹不得。
片刻,她压抑叫道:“星良。”
沈白水一直低头,但余光里还是看到旗袍开衩下的秀白。
旬星良目光落在他身上,“滚出去。”
沈白水登时规矩的离开客厅。
旬星良转回,没什么温度的警告她,“再让我看到你跟别的男人靠这么近,就不是这个惩罚那么简单。”
“你少胡说八道,我都说了,沈副官刚刚是拉我一把,我才不至于摔倒。”文兰有些生气,“沈副官还是你安排的。”
“行了,气什么。我安排白水保护你,没让他贴身保护,不懂规矩的玩意。”旬星良抱她上楼,走进房间,轻轻将她放到床上,“讨我欢心,这事就算了。”
文兰挣他,“我清清白白,算什么算。”
旬星良听她这样说,一点也不生气,还觉得她这个样子有趣极了,他握住她的手腕,唇角略微勾起,“先不说这事,那这次就换我讨你的心。”
文兰连忙说:“不行,我伤口还没好。”
旬星良自然记得这桩,脸上露出少见的温柔,“我会注意分寸。”
文兰知道逃不掉,轻咬着唇,微微点头。
也许是热,她身上的木香浓烈了些,却更加的好闻。
“真香。”他说。
文兰闭着眼,眼尾泛出了胭红。
旬星良看着她,直觉得一丝柔情盈满心口,这个女人是他的,也只能属于他。
“第四十幕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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