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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野芳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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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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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彩霞走了之后,根山满腹愁怅,就像丢了魂一样,干啥都无精打采的,在他看来,彩霞这一走,想必是永远不再回来了,而那天,文娟告诉了他彩霞怀孕的事,更让根山陷入深深的愧疚之中,时钟“滴答滴答”的走着,谁家的狗一阵狂吠,惹得全村的狗都在起哄,狗叫声此起彼伏的回荡在乡村的夜里,此刻,根山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难以入眠,眼前又浮现出彩霞的身影。

    自从哥哥去世的这些日子里,和彩霞的相处一点一滴都涌上了他的心头,彩霞已经慢慢的走进了他的心里,不知在何时,成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有时,恍惚之间,他就把彩霞当成了自己的妻子,虽然醒过来后,现实会给他当头一棒。如今,彩霞走这么多久还没有回来的意思,那一定是想要改嫁了,到底该怎么办?小叔子爱上嫂子,自古以来就是世俗的禁忌,突破了伦理的防线,为世人所不容,可是如果彩霞离开了这个家,那将是多么遗憾的事情,心中的秘密说还是不说?如果说出来,彩霞不同意,那又是多么难堪啊。

    矛盾和纠结在根山的的内心激荡,有几只老鼠在房梁上争吵,叽叽吱吱的声音扰的根山更加心烦意乱,他拉开电灯,拿起一只胶鞋朝房梁上扔去,口里骂着:日你奶奶个毛。

    老鼠们极不情愿的撤换了战场,蹬落的灰尘洒了根山一脸,彻底激怒了根山的情绪,他光着脚板子从屋角里捞过一支竹竿,噼噼拍拍一阵乱打,老鼠们被赶到屋檐角,从一个缝隙里惊慌的逃走了,根山的脸上落满了灰尘。

    人总不能活得像只老鼠,根山心里想。

    第二天,经过一夜的深思熟虑,他终于鼓足了勇气来找翠平,可是临近翠平家大门的时候,他又胆怯了,他恨恨的骂着自己没出息,在翠平家的院子外面踱来踱去,一支接一支的抽烟,心里毛毛燥燥的。

    最后,他扔掉了烟头,用脚在地上使劲的揉搓了一下,心一横,迈进了翠平家的大门。

    “嫂子,嫂子,嫂子在家吗?”

    “在,谁呀,咦----,根山,你啥事。”

    “嫂子,我找你有点事。”

    “哦,啥事?快进屋说。”

    根山随着翠平进屋坐下了,低着头,搓着双手。

    翠平也挺着大肚子坐在了根山的对面。

    “根山,啥事?说吧。”

    “有点小事,是关于俺嫂子的事。”根山嗫嚅着说。

    “彩霞?哦,她咋了?”

    “我我我”根山支支吾吾着,说不出口。

    “我啥子嘛,到底啥事,快说。”翠平是个急性子。

    “俺嫂子,回娘家这么多天了,为啥还不回来?”根山搪塞着。

    “那我不清楚,我回娘家时问问。”

    “哦,我我是想说,我要娶俺嫂子,俺哥没了,彩霞是个好女人,现在她又怀孕了,孩子生下来,要是没爹那可不行!”根山站了起来,终于把心里话一股脑儿说出来了。

    “啥?你说啥?”翠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我要娶彩霞,我喜欢她,你给她说说,她要是愿意嫁给我,跟我过日子,我会一辈子对她好,也一辈子对孩子好。”

    “娃子,你说的可是真心话,你真愿意娶你嫂子?”

    “我愿意。”

    “你不后悔。”

    “我不后悔。”

    “三大爷知道吗?”

    “不用管他,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做主,我相信就算我给他说,他也一定会同意。”

    “那好,你小子这事包在我身上,我今天就回娘家找彩霞,晚上就给你回话。”

    “我也去,我也去。”文娟和她娘从里屋套间里闪出来。

    原来,刚才她们娘仨正在里屋给小孩子做棉衣,翠平马上就要到预产期了,做好棉衣以备不时之需。根山来后,他娘俩一开始没有在意,可是听到根山要娶彩霞时,娘俩就停下了手中的活,全心贯注的听起来。

    特别是文娟,这些天,她又回到自己家里和娘一起住了,她娘是个啐嘴头子,没白没黑的唠叨,说不能说,闹不能闹,气得文娟憋了一肚子火,没地方发泄,如果彩霞回来,自己又可以跟着嫂子去睡了。

    “好,让文娟骑脚蹬三轮车带我去,正好我这身子骨,走那么远的路也吃不消,根山,你就在家等消息吧。”

    那么多人听到了根山说的话,根山早已羞红了脸,哪还顾得上回答,一溜烟儿跑了。

    吃过午饭,文娟拉着翠平来到了西王海,先回翠平娘家去了一趟,就来到了彩霞家里。

    彩霞正在屋里剥花生,看见翠平和文娟来了,自然很是惊喜。

    正巧,彩霞的爹娘都没在家,三个人寒喧了一阵,翠平就把来意告诉了彩霞,彩霞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小叔子根山竟然看上了他,并且这么勇敢的追求她,对于这个小叔子,彩霞从内心来说,是喜欢的,那夜的不愉快彩霞也根本没有放心里去,但是,她从来也没有想过会和小叔子发展成这种关系,彩霞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该不该答应小叔子的要求呢?其实彩霞从内心里是答应的,可是这么爽快的说出口,又是多么的难为情啊。

    文娟焦急的说:“嫂子,根山哥虽然大我几岁,但我们也算是从小一块儿玩大的,他的品性我敢打包票,绝对是个好人。”

    翠平见彩霞不支声,看出了其中的端倪,微笑着说:“你一心想把孩子生下来,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孩子着想啊,要是你嫁给了根山,一来你算有了着落,二来孩子的后爹是他亲叔叔,日后自然不会亏待孩子,一举两得,多好的事,姐就替你答应了,听姐的,没错。”

    彩霞低着头,皱着眉,不知说什么好。

    翠平接着说:“今天回去后,我就给根山去说,让他把你们前院打扫打扫,再布置布置,找个好日子来接你回家,然后,去民政局登个记,就算在一起过了,根山他哥刚过世几个月,没必要大操大办,等孩子出生后,喝满月酒时,再热闹热闹就行,你说呢?彩霞。”

    “我我。”彩霞吞吞吐吐的说不出话来。

    “我替你当家了,就这么办,我们先回去了,你在家给叔和婶子说说这事,我看,他俩应该也不会反对。”

    说完,翠平和文娟就起身告辞回家去了。

    屋里一下子静下来,彩霞心里矛盾重重,但又有一点点小小的欢喜,想来想去,彩霞就下定了决心,一个字:嫁。既然小叔子已经表白了,活要面子死受罪,为啥不嫁?

    爹娘回家后,彩霞想这事瞒是瞒不住的,索性和盘托出,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爹娘,爹娘倒是没说什么,这让彩霞悬着的心又放了下来。

    而在桃花村,翠平早已经添油加醋的把消息告诉了根山,根山兴奋的一个劲的点头,心里憧憬着未来美好的日子。

    姻缘就是这么奇妙,当爱情来到你的面前,一定要勇敢的抓住她,你才不会错失机遇,遗憾终生,如果你稍一犹豫,也许这一辈子,你和那个人就再也无缘无份。你要记住,消失在生命中的,不仅仅只是一个人,而是一段生命中最美好最温柔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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