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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野芳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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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密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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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天热的异常,狗吐着舌头懒洋洋的卧在墙角里,大街上不见了疯跑的孩子,村庄就像一个巨大的高温棚,把人们蒸得汗流浃背,平时爱骂街的胖二嫂这几日也消停了,村委会的大喇叭里唱起了流行歌曲:

    是什么淋湿了我的眼睛

    看不清你远去的背影

    是什么冰冷了我的心情

    握不住你从前的温馨

    是雨声喧哗了我的安宁

    听不清自己哭泣的声音

    是雨伞美丽了城市的风景

    留不住身边匆忙的爱情

    谁能用爱烘干

    我这颗潮湿的心

    给我一声问候一点温情

    谁能用心感受

    我这份滴水的痴情

    给我一片晴空一声叮咛

    婉转而忧伤的旋律回荡在村庄的头顶。

    吃了晚饭,彩霞正准备关上大门睡觉。

    文娟抹着泪进来了。

    “怎么了?文娟。”彩霞关心的问道。

    “俺娘不讲理。”文娟抽搐着。

    “别哭了,别哭了,说说咋回事?”

    “暑假后我不想上学了,俺娘非要让我上。”

    “为啥不上啊?上的好好的,为啥不上?”

    “我”文娟欲言又止。

    彩霞给文娟递过来一条毛巾,安慰着文娟。

    这时,文涛在彩霞门外喊着文娟的名字。

    彩霞走到门外,文涛说:“彩霞,文娟是不是上你这儿来了?”

    “嗯。在我这儿。”

    “让她快回家,俺娘让她气哭了。”文涛生气的说。

    “不就是因为上学的事吗?你给大娘说别难过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让文娟今晚跟我睡吧,我好好劝劝她。”

    文涛一想,也是,现在让文娟回家,再和娘吵架,一样不净般。就对彩霞说:“也好,让她跟你睡吧,正好和你做个伴。”

    送走文涛,彩霞插上了大门。

    文涛比文娟大五六岁,在村里的砖厂干活,他爹和彩霞没见过面的婆婆是同一年去世的,据说,一个是食道癌,一个是胃癌,俩人相差没几天,当年,村里无聊的人开玩笑说,这是堂哥领着兄弟媳妇跑啦。引起人群一阵哄笑。

    文娟停止了抹泪,坐在床上生气的撅着嘴,彩霞走过去说:“我把你哥打发走了,你今夜在这儿陪着嫂子睡,好吗?”

    文娟说:“真的吗?嫂子真让我在你这儿睡?”

    彩霞说:“那还有假。”

    文娟破涕为笑了,兴奋的拉着彩霞的手说:“嫂子,你真好。”

    大署天,屋里热的像个蒸笼,彩霞打开了电风扇,吊扇飞速的旋转起来,风声呼呼,吹乱了彩霞的头发。

    彩霞说:“文娟,你先去洗澡,我给你找几件嫂子的衣裳,呆会换上。”

    文娟说:“嫂子,我想和你一起洗。”

    彩霞笑了笑,找了一件月白色的衣裳,递给了文娟。

    彩霞插上了通往后院的小木门,俩人嘻笑着洗着热水浴,身上涂满了肥皂泡。

    “嫂子,你的皮肤真嫩。”文娟给彩霞搓着后背。

    “你的皮肤也很好啊。”

    “嫂子,我给你说,俺嫂的皮肤跟你的比差远了,特别是她这一怀孕,肚子一大,皮肤皱皱巴巴的,还有一些像蛇一样的花纹。”

    “哦,你嫂快生了吧?今天还找我来说话呢,我也忘了问她了。”

    “应该快了,其实,嫂子,我给你说实话,在梦里,我梦见过好几次,你成了我的亲嫂子。”

    “哦,呵呵,那是因为你和俺妹妹彩云是要好的同学,所以你就感觉和我亲。”

    “也许吧,不过在我心中,你确实比亲嫂子还要亲。”

    “咋了?翠平姐对你不好?”

    “也不是不好,是我和她上不来,她的脾气太暴了,整天喳喳呼呼的,还好说人家的坏话。”

    “呵呵,你这个小妮子啊。”彩霞忍不住笑起来。

    文娟给彩霞搓着后背,搓着搓着,竟然有了莫名其妙的幻想,脸上有点热,心里有点慌,彩霞柔软的身体在明亮的月光下像雪一样洁白,她享受着水流冲刷的快感,根本没有意识到文娟的异常。

    洗完澡,彩霞和文娟躺在床上。

    俩人都没有困意,彩霞说:“文娟,你能告诉嫂子,你为啥不想上学吗?”

    文娟支支吾吾的说:“嫂子我我学不会。”

    彩霞翻过身看着文娟的眼睛说:“你别骗嫂子了,你的眼睛告诉我,你说的是假话。”

    文娟就不说话了,一转身,把身子背对着彩霞。

    “你不告诉嫂子,就是把嫂子当外人,还说我比你亲嫂子还亲,我看,你说的都是假话。”

    文娟又把身子转了过来,着急的说:“没有没有,嫂子,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在俺心里就是比俺亲嫂子还亲。”

    “那你为啥给我说假话,嫂子听咱庄上的学生说过,你的学习成绩在班里是最好的,俺妹妹彩云还说你是学校里的学生会干部。一说起你来,她都崇拜的不得了。”

    “我我”文娟欲言又止。

    “如果你把我当成你的亲嫂子,有什么难言之隐,你就给嫂子说,别藏到肚子里。”

    文娟忍不住又抽搐起来,哽咽着说:“嫂子,我给你说,我给你说,可是你得保证不要给任何人说。”

    彩霞忽然想起上午翠平也说过同样的话,看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这妮子到底有啥伤心的事呢。

    彩霞给文娟擦着泪,说:“嫂子保证不给任何人讲,这是属于我们俩的秘密。”

    文娟终于说出了心中的噩梦。

    文娟说:“嫂子,我被俺班主任强奸了。”

    听了文娟的话,犹如晴天霹雳炸响在彩霞的心头。

    原来,上次文娟请假之后回到学校里,确实课程落下了不少,班主任董老师说,文娟,你耽误了那么多的新课,一定会影响升级考试,闹不好,还会留级,白天课程太紧张,老师也没有时间给你补课,正好,俺女儿去上大学了,家里有个空房间没人住,你就到俺家里去住几天,我给你补语文,让你师母给你补数学和英语。文娟是个要面子的小姑娘,一听说闹不好会留级,就有点害怕,再说,师母也是学校的老师,挺亲切的一个人,虽说没教过文娟,但文娟听说教的很好,能免费为自己补课,高兴还来不及呢,有什么可以拒绝的理由,所以,文娟根本就没多想,就搬到班主任家里去补课了。

    一天晚上,师母没在家,不知道干什么去了,班主任董老师就给文娟补语文课,那天董老师喝了点酒,醉眼朦胧的,文娟就给老师倒了一杯水,在接水杯的时候,董老师摸住了文娟的手。后来,在文娟睡觉的屋里,在曾经他女儿睡觉的床上,董老师不顾文娟的苦苦哀求和挣扎,把文娟给糟蹋了。事后,董老师跪在文娟的面前,一直扇着自己的脸,并哭着哀求文娟原谅他,他说他是真心喜欢文娟,想把文娟当干闺女对待,只是喝醉了酒,没有控制住自己,他还说,如果文娟把这事说出去,大家都跟着丢人,一个是老师,一个是学生,你说是老师强奸你,那有人还以为是你勾引老师呢,要不然,你为啥睡在老师家里?当时文娟脑子懵懵的,好像他还说,要是文娟不说出去,他会给文娟一定的补偿,而且,绝对保证不会让文娟留级。

    一个初出茅芦的小姑娘,遇到这样的事情,你能让她怎样?只能打破往肚里咽,文娟跑出门去,在县城的大桥上想了一夜,也哭了一夜,她想死,可是觉得太不值了,她还有好多好多美好的梦没有实现呢,天亮了,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流,她擦干了眼泪,走到了学校里。

    教室里,同学们都到齐了,董老师站在讲台上,焦急的等待着什么,看到文娟的那一刻,董老师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微笑着说,文娟来了。文娟没有答理他,文娟感到有些恶心,这个为人师表的畜生!这个虚伪的混蛋!文娟在心里骂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她压抑着心中的痛苦,她不能让同学们看出自己的异常,就连最好的朋友彩云都瞒了过去。

    本来文娟想把这件事完全忘记,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但是每当她上语文课时,看到董老师那张罪恶的嘴脸,心里就一阵阵的恶心,特别是董老师总是在课堂上意味深长的看着文娟微笑,看得文娟浑身都不自在,再也无心学习了。

    放假这天,董老师再次找理由把文娟留下来。

    办公室里的老师都走完了,董老师扣上门,微笑着问文娟这段时间的学习情况,文娟没有说话。董老师就一个箭步把文娟抱在了怀里,嘴里念叨着,想死我了,想死我了。文娟早有准备,掏出手里的铅笔刀,朝董老师的脸上狠狠的划去,董老师哎哟一声,捂着脸松开了文娟,血从董老师的手指缝里一滴一滴的渗出来,疼得董老师蹲在了地上咧着嘴。文娟压低着声音说,禽兽。就快步离开了办公室,背后传来董老师恶心的声音,张文娟,今年你别想升级了。

    彩霞听到这儿,恼得从床上坐起来,牙齿咬得咯咯响,彩霞恨不得马上赶到那个禽兽的家里,把他碎尸万段,那么小的姑娘你也下得去手?你这是毁了人家一辈子。作孽啊,世上怎么有这样的人渣?

    听完文娟血泪的控诉,彩霞重新躺下来,拉灭了电灯。她顾不得燥热,一把把文娟抱在了怀里。

    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有些人,天性使然,内心种满了邪恶的种子,一旦时机成熟,就会不顾一切的爆发,摧残着世上的美好和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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