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后院。
“啥!少爷要回来了,太好了”香香在那开心大叫
“香香小声些,不要吓到几位少夫人”花姑在一旁说道
“哦。我知道了”说完上前把做好的爆米花送了过去。
“我没事,相公要回来了大家都是很高兴。可我听大牛说的意思是要我们搬往京城,咱们商议一下都带些什么东西,然后禀告婆婆”曾敏想了下说道
“我觉得还是先告诉婆婆好些,免得她担忧”
“莺妹你看呢?”
“两位姐姐做主就好”
“嗯。兰儿去请夫人过来”
“不用,我去请吧”
花姑看到这一幕摇了摇头,带着香香离开了后院。这些日子她是看明白了,初时李睿在家还好,大家都缩着爪子,一旦李睿不在这些女人都是些面和心不和的主,真不知日后李睿显贵后会让她们几人由谁来做正室大妇。
“花姑啊,我怎么看你不是很高兴呢?是不是那里不舒服了?”
“没有,只是想起少爷孤身在外心中有些担忧”
“唉!我也是,也不知少爷怎么样了。是不是瘦了、黑了,少爷那个粗心的脑子真是让人担心”
“好了,咱们去收拾一下吧。这个地方我们怕是待不了多久了”
“哼!少爷也真是的,说了不当官了,干嘛还要我们搬家”
“认命吧,像少爷这种人被人盯上后是过不了平常日子的”花姑看着香香说道
“花姑那山洞里的东西要带吗?”
“你说呢?”
“见过夫人”
寒月。朱棣乘法驾进入北京城,朱瞻基随侧。大军在城外驻扎,而幼军是朱瞻基的私军,由张大带领入城,李睿跟随陈六入小东宫处交了军令。因李睿的官职是幼军校尉,不必再去五军都督府去做交接,陈六带着李睿找了个馆子大吃了一顿。
次日。换了一身轻便的衣裳,手拿朱棣赐下的天子剑离开了陈六赁下的临时小院。院子不大,一里方圆的两进小院,有假山池塘,奴仆十人这些都是临时雇佣来的,听陈六说等李睿的家眷到来时会有一处新的宅院赐下。
穿过几条街来到离紫禁城不远的小东宫,昨日来时天色已晚,没有来得及细看。只是觉得里面很大,这时再看觉得不光是大而且非常的阔气。门前两座一人高的汉白玉石狮子,两排锦衣侍卫威风凛凛。宫门上书春坊,一排六扇朱红大门,门上金黄钉在斜阳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左边的角门走出一个老熟人,李睿忙上前打招呼:“哎呀!我说张兄啊,怎么还劳你亲自相迎,真是折煞小弟了”
“李兄弟客气了,你请自便,小王爷吩咐我还有事就不带你了。来人,领这位李校尉去寻小王爷”张大奇怪的看了李睿一眼说道
“噢……好,你先忙”李睿闹了个大红脸,跟着门房再次进入了朱瞻基的春坊。
一路上那位门房也不说话,李睿边走边看。真他娘的阔气!亭台楼阁雕梁画栋说的就是这个地方吧。地上铺着汉白玉,宫院中有一池塘,在水流处架一小桥。站在桥上可以看到池中的观赏金鱼,穿过走廊进入了大德殿。锦衣侍卫就离开了,不一会一名婢女上茶,李睿坐下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还没品过来味儿,朱瞻基带着金幼孜到来
“德华来了”
“见过小王爷,见过金大人”
“有礼,小兄弟在北疆的佳作真是令人深思啊”
“哦。粗鄙之作,真是贻笑大方了”
“哎。。在我看来此作当有悲悯天下的铁血之意”
“是啊。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何处不青山看来此次北征德华感触很深”
“哪里哪里,对了,此剑还请小王爷归还皇上”这俩货是想干嘛?李睿此时看他们二人就像是在看两只黄鼠狼,而自己很不幸被他们当成了会下蛋的鸡
“德华这是何意?”
“不是,皇上当日赐下此贴身宝剑是为了助臣引诱鞑靼大军,此时皇上已身在京师自然是要归还的啊”
“放肆!德华你当皇爷爷是什么人,赐下的东西还有要回的?”
“啊”
“啊什么啊,此事以后休要再提”
“李校尉你可真是。。。皇上御赐之物做臣下的那个不感恩涕零的,你可倒好”
“在下不懂这些,真是惭愧惭愧”
“这些可是会犯上的礼仪李校尉可是要好好学的”
“是是是,下官记下了”李睿说完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两人看着他一阵冷场。
“嗯哼。德华可还记得蹇尚书?”
戏肉来了!李睿看着他们摇了摇头
“吏部尚书蹇义。听小王爷说其义姐过寿之时李校尉还曾献过寿礼”
“啊!有点印象。怎么了?”
“嘿!这个蹇义当真枉为,皇上北征之时下旨让其和杨士奇大学士共辅太子监国。可礼部尚书吕震其婿朝参失仪,而蹇义在场不加训斥。昨日临朝就此事被御史弹劾。皇上大怒,下旨令锦衣卫下吕震及蹇义过镇扶司颂系,其婿户部杨主事下狱,太子也受到责罚”
“有点过了吧?”
“李校尉有所不知此事根结在皇上,唉!是皇上不愿看到太子过于势大”
“不是这个。我的意思是你把这些跟我说有什么用啊?我只是个小小的校尉,起不了什么作用的”
“此言差矣,李校尉还不知道自己在皇上心中地位吧?”
“啥意思啊?”
“德华可还记得出征时你的谏言?”
“就是那个劳动改造?”
“正是。大军在外皇爷爷对此谏虽不明言,可还朝后召了几位大臣就此事商议了许久,在我看来不日怕是会有旨意下来”
“不错,老夫所料不错的话在庆功宴后皇上会召李校尉奏对”
“那有怎样?”
“德华你是不是傻了?话都说到这里了,你还不明白吗?”说着朱瞻基上前打量了一番李睿
“我没事。我的意思是蹇吕两位尚书从牢中出来之后呢?”
“当然是各归其职了”
“想的太简单了。两位尚书会因别的事由被参”
听到这里朱瞻基看着李睿若有所思
“李校尉这话老夫就有些不太明白了,可否说的再仔细些”
“好吧。回到最初的时候,皇上为何会把两位大人交给锦衣卫,是因为他们失职吗?还是因为所谓的朝参失仪。很显然这些都不是皇上不快的原由,而是因为皇上看到了自己离京后太子对大臣的纵容和失控。大臣对皇权僭越而不自知,反倒让御史检举才明白”
“这。。。”
“还这。我告诉你,若是我在皇上面前提一句两位尚书的话,恐怕我也要去锦衣卫喝茶”
“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等。不瞒你说,我觉得那两位进去刚好。不是有句名言嘛,叫进去的都是有能力的。放心吧,皇上不会拿他们怎么样的。我估计也是敲打一番罢了”
“德华不得妄测圣心”
“我。不是。你们刚才不是也说了皇上对太子不怎么样了嘛”
“这是满朝皆知的事。哦,对了。说起太子,听闻李校尉在北疆为国征战伤了脾脏。老夫受太子之托带来了些上好的疗伤药材,想来李校尉会有用的。太子说了,等禁足令解了一定要亲自听李校尉讲讲北疆的风土人情”
李睿听到这里扭头看向朱瞻基。两人对视了一下,朱瞻基笑着点了点头
李睿恭声谢过,金大人客气了几句之后一阵冷场。看到金幼孜端起已经空了的茶碗时,李睿才明白过来,赶忙告辞。
朱瞻基亲自送李睿过了大德殿门,两人在桥上分别。李睿走在前头,后面跟着朱瞻基派的几名下人抬着太子送的礼物往回走。
回到殿内,朱瞻基坐下喝了两口茶水,静候金幼孜。对于金幼孜,朱瞻基及太子对他都很倚重。良久,金幼孜嘴角上扬端起新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施了一礼对朱瞻基说道:“小王爷,此人的心计真是妙啊。哈哈哈”
“金师傅此言何意”
“进去的都是有才的,此言不虚啊”
“进去的?”
“小王爷可还记得杨溥否?”
“怎会不记得,杨大人因父王的事,已入狱数年了。金师傅的意思是此次两位尚书也会和那杨溥一样?”
“不然不然。那小子不是说了嘛,进去的都是有才的。皇上这是在为太子留才啊”
“可两位尚书也不能这样就进了召狱啊,不行的话我去找他再商议一下”
“此事急不得,当下最要紧的三日后的御宴。等皇上召见李睿后,到那时再议不迟”
“也好”
紫禁城南书房。朱棣坐在龙椅上闭目养神,不远处跪着都指挥使赛哈智。不知过了多久朱棣开口道:“有意思,这么说来此子是道门子弟了?”
“回皇上,经缇骑多次明察暗访却非如此。那李睿幼年体弱,跟随道人王封入邙山养疾十余年。两人虽名为师徒,但王老道并未让李睿受戒,所以李睿并非道门中人”
“不受戒?那可算火居道?”
“回皇上,也不是。李睿因先天不足随王老道学道十余年,但每年农忙时王老道都会送李睿下山帮农事。若遇山下灾荒,师徒二人还会布医事农。四年前邙山突遇山火王老道葬身火海,李睿这才没了传承,重归农门”
“没想到此子经历竟如此复杂,若非那王老道突遭不测,李睿未来怕也不会是农门子了。也罢,天意如此,看来只能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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