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变不离其宗,事情就是在王大牛预想的框框中,龚文辉急着要把会上的情况告诉王大牛,现在三个人都在病房里,便于随时可以商量重大事了。
最有利的没有人怀疑龚文辉,不可能想到龚文辉的蹊跷,王大牛还在昏迷中,这时,妞子正常地在做治疗准备,龚文辉泰泰然地检查王大牛的病情,看没有旁的人,就跟王大牛说开了:刚开完的会,决定四十个人暂不分开,因为这次要作新的试验,可新的试验药品还没有到。
王大牛立即问:新的试验药品什么时候到?
最快还得三天。
三天!时间还充裕,用什么运输和运输路线知道吗?
我可以打听,或获取信息。
必须把这批新试验药品截住。
龚文辉:截住!谁去截住?
能想办法让我出去吗?
让你出去!
只有想办法让我出去。
王大牛、龚文辉,妞子,三个人在一起小集会,特地商议这件事。
王大牛道:你们先给我介绍一下上面的情况,四周环境。
龚文辉马上介绍:上面是很大的日本医院,技术条件全面先进,药品充足,江南各战阵上下来的重要日本伤员都到这里治疗;大门里,右侧是药品库,库内药品齐全,都是日本制造的优质药品;大围墙内小围墙外大约一公里左右是武器和弹药储备库,轻重武器齐全,弹药充足。
王大牛大感意外,惊异道:上面竟是日本医院,怪不得又把细菌试验基地设在这里,还有武器和弹药储备库!
龚文辉道,这里本来就是日本攻打上海时驻大军的地方,医院是附属大军的野战医院,日本占领上海后,大军驻进上海,但战争继续在进行,而且更复杂激烈,这里也就水涨船高,有增无减。
王大牛念念有词道:“医院!医药库!武器、弹药储备库,这么秘密,我还没听谁说起过这个地方。
龚文辉道:日本人在东北不知设了多少这样的秘密地方。中国人受尽了惨无人道的残害,我心一直在痛!
王大牛:可见你生活得很难!
一句话说到龚文辉心坎上了,他忍不住眼泪流下道:终于,我仿佛在黑暗中突然见到了太阳!
王大牛叹道:我军在江南和各条战线上与日作战伤亡很大,付出的代价很高,就是因为不仅我们的武器落后,还太缺武器弹药,唯一能解决一点医药的,本来主要靠上海,日本占领上海后断了线,我们战士的生还困难重重啊!
龚文辉听明白了意思,坦诚地道:需要我做什么,我当赴汤蹈火,刀山也上!
王大牛道:我想上去亲眼看个究竟。
龚文辉:上吧,千方百计想办法。
妞子可忧愁地道:怎么出去,就楼梯旁边有条小道,可楼梯口的哨兵也能看见。
龚文辉道:就从楼梯口明着出去。说给王大牛作透视检查。
妞子:这太冒险啦!
龚文辉:我跟着,就不会没人顾问阻拦。
妞子道:又要透视,又要去观察四周,用什么分身法,麻烦且危险。不如这样,
十六床一直在昏迷不醒,用他替代透视。大牛扮作医生,戴上口罩,就可以自由行动了。
龚文辉恍然大悟地陈赞称,好主意,妞子,你真聪明!
王大牛也称赞道:妞子真聪明!
说得妞子都有点抹不开了。
龚文辉又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去?
王大牛:你能不能先给我画个平面布置图,尽你所知把上面的实况,四周的环境,和进出路线详细注清。
龚文辉:可以。
事况按照三人订下的方案在进行,龚文辉与村水妙夫所长,及几个所里的头目,聊天不是聊天,议事不是议事,妞子奔进来报告:那个抢救者呼吸困难,可能心肺伤得厉害,很危险怎么办?
龚文辉故意说:不管他,还真当他们是宝贝了。
村水妙夫:不会死吧,少一个就麻烦啦!
龚文辉:那不行就去做个透视。
妞子:地下室没有透视,那要到上面。
龚文辉:知道了,你回吧,我来安排。
妞子回答了个“是”,就走了出去。
昏迷不醒的十六号,坐在医用车上,妞子推着,王大牛打扮成医生,白褂、白帽、白口罩,龚文辉也白褂、白帽跟着,从楼梯旁的平道往上推,由楼道门出去,岗哨想挡,一看是龚文辉亲随,马上点头放行了。
龚文辉和王大牛一起将十六号床送到透视室门口,兼着透视医生,龚文辉对妞子说,做完透视你就把人推回去。妞子点着头说是。
龚文辉放心的,清楚日本人绝不会怀疑起他什么,他跟大夫到处走是正常事,何况平常与人一起溜达也是常有的,谁见他,还敬畏尊重几分,甚至有些没人到的僻处,因为他的到来当作是对那里的重视和关怀,他跟各种官、大夫、护士,院内院外游览、聊天也是屡见不鲜。这时他心里自知没有必要无端紧张,但还是十分警惕,眼观五路耳听八方,似乎在闲游,实际关注着每一处草木,医药库就在院内,两人从门前经过,虽没有停留,但是两人抓紧着窃窃私语,观察着细微,如何进出;绕过去,沿医院小围墙迈了好长一段,围墙外的武器、弹药储备库都在眼下了,谁也没注意他俩在密谈什么,又在高坡上坐了下来,躺的躺,坐的坐,看似在观光,实际在定策。
王大牛:能知道武器、弹药储备库的直属上级吗?武器、弹药怎么领取?需要办什么手续?
龚文辉:我知道一些,其他可以打听,尽快供给你。
王大牛:叫你冒险了!
龚文辉:国家和民族都危险啦,还讲这个。
王大牛:我的同伙还不知道我的去向,我还要回去跟他们沟通。
龚文辉:上来一次不容易,你应该立即走。
王大牛:我走了缺一个人,这是个大破绽。
龚文辉:我已经想好措施了,十六号床已昏迷不醒,他不会醒了,他也已活不了几天,你走了他替你,你若回来,送他升天是他的福,你只管做你的事,这里交给我了,放心,我会与这四十个人共生死的。
王大牛:我还要下去,四十个人不见我不放心的,我的去向应对他们有所交代。
龚文辉:现在还不能让他们知道什么吧。
王大牛:我明白怎么交代。
龚文辉:三天的时间很短。
王大牛:是啊,再紧张、危险,可这是使命——国家、民族、人民的使命。
龚文辉:艰巨啊!
王大牛:在所不辞。
王大牛突然走回大屋,大家都惊喜异常地把他围住了,问长问短,平静下来以后,他拉田福根一起坐下。两人应说尽说,坦诚、倾心,似兄弟之情,又岂兄弟之情可比,最后田福根斩钉截铁似地说:你放心走吧,这里交给我了。王大牛道,我安排好以后会赶紧回来,还要和大家在一起。田福根道,完成你这事不容易,大家会懂得自己与国家和民族的关系的,会全力希望你只要把医药、武器弹药弄到手,自己怎么样会在所不惜的。王大牛强调我一定要回来,跟大家一起逃出去。
妞子担心说,王大牛走了,试验所不见这个人了,他们不就要疑惑。龚文辉道,昏迷不醒的十六床活不了几天了,活着还要受折磨,他就顶王大牛。妞子道,不管怎么倒总是缺了一个人,会不会因此生事。龚文辉道,天命不可违,只有这个招了。但是妞子和龚文辉的心里都不可能不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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