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到了大小姐风玉贞三朝回门的日子。
王月娘喜出望外,早早地便忙碌了起来,生怕怠慢了新姑爷。
风辰轩也破例的没有外出,只在家等着新女婿上门,并责令两个儿子要好生陪着大姐夫。
“来了,来了!大姑爷和大姑奶奶来了!”
随着门上的小厮一声欢呼,丫环婆子们依次进内宅,向风辰轩夫妇报告着这个喜讯。
王月娘喜得抬脚就要去二门上亲自迎接,被风辰轩喝了回来,淡淡道:
“不急在这一时,待女儿女婿拜见过之后,全了礼数,自有你们母女好好说体已话的时候。”
哪有丈母娘亲自迎接女婿的道理,王月娘想想也对,忙讪讪地坐了回来。
很快,风玉贞夫妇便由丫环婆子簇拥着进了内院。
只见风玉贞梳了妇人的发髻,上身穿着大红的缂丝
裱子,下穿一条松香色挑线裙子,头簪华丽繁复的金凤步摇,脖子上挂着亮灿灿的金项圈,上缀红宝石的锁片,只见珠光宝气一片,恍若宫庭妃子般明艳照人,只是细看,脸上却敷了极厚的一层脂粉。
再看萧小候爷萧谨言,一袭大红色锦缎长袍,手持执扇,眼角眉梢含着春色,端的是春风得意,玉树临风。
“小婿参见岳父大人,岳母大人!”
萧谨言深深一揖拜了下去。
“贤婿多礼了,快请起!”
风辰轩瞥了眼王月娘,王月娘会意,马上包了个大大的红封,递给萧谨言,语重心长道:
“这是我和你岳父的一点心意,望你以后能善待贞儿,夫妻和美,举案齐眉。”
萧谨言悄悄摸了摸红封,厚厚一沓的银票,这见面礼可真够丰厚的。
眼中不由得露出几分心虚之色,呐呐道:
“岳父岳母尽管放心,贞儿嫁到我们萧候府,就是
未来的候夫人,没人敢欺负她的。”
“好,有小候爷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贞儿随我去内室说说话,小候爷请随王爷去花厅吃茶吧!”
萧小候爷瞅了眼风辰轩,只见他眼神深遂,正若有所思地往自己脸上瞟,莫不是岳父大人发现了什么端倪,要找自己来算帐了?
想到此,萧谨言缩了缩脖子,不愿与风辰轩独处,厚着脸皮道:
“小婿还是与贞儿一处吧。”
“你这孩子,知道你们小夫妻感情好,蜜里调油也不在乎这一时半会的。
既然你不愿陪你岳父吃茶,那就在园子里随便逛逛吧!”
王月娘见女婿如此依恋女儿,心中自然高兴,一面帮萧谨言说话,一面嗔了一眼风辰轩,笑道:
“王爷,您板着脸吓着女婿了。”
本来风辰轩见女儿神色不对,且见萧谨言露出心虚之色,正心中疑惑,想单独问个究竟,如今见王月娘
愣是将自己给撇了开去,罢了,亲是她们母女要结的,随她们去吧。
也不愿在府中多呆,直接去督造火枪火炮去了,根据兰语柔写出的方子,火枪火炮研制的进程很是顺利,如果不出意外,再过个十多天,就能造出成品来。
到时候,手握利器,他要如同语儿所说,设置海关,大力发展海外贸易,富国富民,再一举歼灭北疆的鞑子蛮夷,到时候万国来朝,四海臣服,天下之主非他风辰轩莫数啊!
风辰轩满怀豪情壮志地出了门,萧谨言有了王月娘的许可,在王府后院乱窜起来,一双桃花眼,犹如长了钩子般,直往年轻俊俏的小丫环身上瞟。
风玉贞随着王月娘进了内室,再也绷不住脸上的端庄,一下子哭倒在王月娘怀里,幽怨道:
“娘,夫君他,夫君他太花心了!”
本来王月娘还喜滋滋地美着女婿有多在乎粘着她的女儿,没想到一转眼,女儿却如此控诉,不由得慌了神儿,马上安慰道:
“贞儿,这是怎么回事?咱们可是悄悄打听过,言儿他屋里并没有一个妾室姨娘的啊?
且娘瞧着,他对贞儿你可是有情有意的啊,会不会是你搞错了?”
风玉贞抹了把眼泪,叹息道:
“他就是太能装!
是,他的屋里是没有过了明路的妾室姨娘,可实际上情况比他有妾室姨娘还要糟糕。
他的屋里侍候的全是年轻貌美的婢女,今儿个他怜惜这个,明儿个那个丫头病了,他又要忙着安慰那个,是,他是对女儿有情意,可是他的情意太廉价,对着满屋子的婢女,哪一个都是怜香惜玉的。”
“这!”
王月娘呆住了,喃喃道:
“怎么会这样啊?这样的日子得生出多少的闲气啊!”
“谁说不是呢!”
风玉贞扭着帕子,哽咽道。
见女儿伤心难过,王月娘心里更是不好受,原以为将女儿嫁进高门大户,是去享福受万人尊敬瞩目的,没想到还要受这等腌臜气。
马上愤愤道:
“贞儿,你且忍耐几天,待得满了月,给公婆留下个好印象,再发落了那帮贱蹄子不迟。
正好趁这段时间好好观察一番,凡是真正跟女婿有首尾的,到时直接二话不说,提脚卖了就是,你是当家主母,难道还发落不了几个贱婢不成?”
“嗯,女儿也是这么想的!”
风玉贞委委屈屈地应道。
自己满怀憧憬与希望地嫁进萧候府,本以为会与萧谨言琴瑟和鸣,没想到这才短短三日,对方的风流的本性就暴露了出来,怎能不让自己失望。
只是为了脸面,自己却还要帮他打掩护,藏着掖着,生怕露出端倪,被人家看了笑话去。
这边,风玉贞母女正说着体已话,那边,兰语柔母女也在闲扯着。
“娘,您快点啊,大姐姐和大姐夫早就到了,一会都快开饭了,安安还想去瞧瞧大姐姐今日穿了什么样式的新衣裳,大姐夫有没有给我们这些做妹妹的准备见面礼呢!”
“小丫头,前儿个不是才和你大姐姐拌过嘴吗?今儿个怎么又巴巴地凑上前去了?”
兰语柔点着风玉安的大脑门,笑着调侃道。
“哎呀,娘,您这就不懂了,深宅大院的日子多无聊啊,吵架拌嘴也是一种乐趣呢,您说是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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