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是什么?”雪仪摇晃着手里一张白色的布,和雪君上次送给我的材质一模一样,与那不同的是,这张布上绣着的是两只花鸳鸯,和“鸳鸯梦”三个字。
她双手一伸,把“鸳鸯梦”递给了我,说道:“雪君送你了‘蝴蝶梦’,我再送你‘鸳鸯梦’,现在你尽管可以去做‘鸳鸯蝴蝶梦’了。”说完,她仰着脖子“咯咯”的笑了。我接过她的“鸳鸯梦”,忽然若有所思,无论是鸳鸯还是蝴蝶,它们终究只是一场梦吧,对,只是一场梦。
我没有再多想,随即问她:“你上次不是说,你不会绣吗?”“不会绣还不会学吗?从那天起我就开始跟雪君学习,这都一个月了,自然也学会了,虽然没有雪君绣的好,但我也尽力了。”说完,她拿过“鸳鸯梦”,给我指点着哪里有瑕疵,哪里绣的不好。
我不让她再看下去,忙收了起来,转身进了房间,把它和雪君的“蝴蝶梦”放在了一起。不知怎么的,当那张十字绣叠放在一起时,大脑就涌起了这样一种奇异的想法:蝴蝶鸳鸯梦哪能双做,要做只能做一个。
雪君用右手抓起她左手的一个手指在嘴里噙了一下,然后对我说:“我绣了这么久都没事,就今天早上最后几针了,却把手指扎流血了。”我拉过她的手指,去检验她的手指,关切的问道:“没事吧!”她大气一笑:“只是被针扎到了,又不是什么大的伤口,没什么事的。”“没事就好,下次可不要那么犯傻了,不要熬夜去绣这个了,不仅伤手也伤眼。”雪仪轻推了一把我的胸脯,嗔道:“哪里还有下次?你还想让我送给别人呀!”说完,她就走了,留下了一道倩影。我被她身上留下的香味迷醉了,恍恍惚惚的又倒在了床上,呼呼睡了起来。
中午的时候,绍阳叫我去钓鱼,他对我说上午的时候绍凯钓了一条两三斤的鲤鱼,我听了的心里痒痒的。我最喜欢鲤鱼了,它们的体形好看,寓意又好。自从时候在电视上看到鲤鱼跃龙门,就一直心存幻想,幻想有一天自己也变成一条鲤鱼,然后跃过龙门,成为一条神龙,腾云驾雾,翱翔九州。
我匆匆的吃了饭,把碗一推,也顾不得洗碗了,就拎起钓竿跟着钓竿跑走了。我听到秦阿姨边收拾我的碗边说我:“这孩子,见鱼真亲哪!”
我在成荫的柳树下,找到了一处好的钓位,下了诱饵之后,一双眼睛就直勾勾的盯着水面,一刻也不放松,绍阳就坐在我的旁边,他也很羡慕绍凯,立志下午一定也要钓上一条鲤鱼。他对我说:“绍凯的爸爸钓鱼很厉害,没想到绍凯也这么厉害,难道这就是遗传和基因吗?”
静谧的水面,神秘的波纹,悬着的心,都成了我们和鱼儿的谈判时最美妙的一道风景。“吃钩了,明诚。”我正在托着腮发呆,还是绍阳提醒了我,我拉鱼竿时,鱼标已经消失了一半。“是条鲫鱼。”我取下钩,把它往水桶里一扔,它自由的游了起来。
一会儿,雪君抱着大黄来了,我把凳子让给她,她不坐。她把大黄放在地上,任由它瞎跑,大黄没有来过湖边,对于这里的一切它都很新鲜,它伸出爪扑搭扑搭水面,湿了爪子后就又跑到雪君的身边,把爪子放在雪君的脚背上,挠了起来。“大黄,你太调皮了。”雪君撩了撩,靠在了我身边,也不再理大黄了。大黄就去扒水桶,它个子不大,力气却不,把桶里的水都溅到了我的胳膊上,雪君拿出卫生纸,给我擦了擦。
我对大黄说:“你也想吃鱼吗?”它“哇哇”的冲着我叫了两声,我把那条鲫鱼从水桶里捞了出来,扔到了它嘴里,它只闻了闻,又跑开了。我气的脱掉了鞋,想要砸它,幸好被雪君拦住了,但大黄也就失去了自由,它被雪君紧紧地按在了地上,一点都不让它动了,它也只得乖乖地把头趴在地面上,看我钓鱼。
又过了一会儿,雪君好像想起了什么事情,她向四处望了望,然后问我:“咦,雪仪呢?”“她不在这里啊!”我和绍阳同时答道。“这就奇怪了,她吃罢饭后明明说来这里的。”“她可能去别的地方疯玩了,亦或者去找绍凯了。”雪君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她的眼睛也一直盯着水面,在我和绍阳的鱼漂上游离。
“吃钩了。”雪君轻轻地拍了一下我。果然,连鱼漂都没影了,我心想这一定是条大鱼。我不敢用力硬拉,站起身来左右移动着鱼竿,让它在水中游一会儿。可无论我怎么移动鱼竿,水中的鱼儿一定动静都没有,我有些怀疑是勾动水草了。于是,我就把鱼线轻轻地往上拉,拉动了一点之后,怎么拉也拉不动了,就在鱼竿快要断了时,那水中的“鱼”忽然松了松力气,水线又上升了一点,我再用力时,却又拉不动了,就这样我和水中的大“鱼”成了僵局。
我嘟囔着:“这是什么鱼,这么怪,会不会是水怪呢?”绍阳扭头笑着,露出了一排洁白牙齿,他说:“我好像听村里说过,这水里有水怪,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雪君突然乍乎一声:“水怪上岸了。”我和绍阳吓得丢下鱼竿就往村子里跑,大黄也不明所以的跟上了我们,我回头看时,我和绍阳的鱼竿都被那“水怪”拉下了水。
跑到村口时,正好遇到了绍凯,绍阳激动的给他讲了刚才发生的事情。绍凯摇头不信:“哪里有水怪?不可能。”他径自向湖边走去。有绍凯在,我们的胆子也大了一些,就跟在他后面。
当我们返回后,再看到眼前的景象时,我们都傻眼了,可以说是瞠目结舌。只见雪仪的两只手拿着两个鱼竿,水淋的从湖边走了上来,到了岸上后,她把鱼竿放下,然后边挤着梳在一边肩头的辫子,一边对着我们笑。
我和绍阳明白了,原来这一切都是雪仪捣的鬼,刚才在水下拉我鱼钩的必然是她了。“刘雪仪。”我和绍阳大吼了一声,吓得雪仪拔腿就跑,绍阳撵着她往村子里去,我对雪君笑道:绍阳的‘鲤鱼计划’被雪仪搞破汤了。”
我们在回村的路上,看到地头的一个土包上,有三四个洞口,绍凯说那是老鼠洞。我说人人都说狡兔三窟,老鼠又何尝不是呢?“啊!真的有老鼠。”雪君惊呼一声,一只老鼠从洞口里探出了头,我们离得远,它们没有发现我们,然后又是一只。这两只老鼠跑到洞穴外面,一个嘴里叼着玉米,一个叼着麦粒,偷偷摸摸的钻进了洞里。大黄见状,急忙冲了上去。雪君笑得弯下了腰,她拍打着自己的腿道:“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只可惜,老鼠早已经钻进了洞里,大黄去晚了,它见追不上老鼠,又去追一朵也像狗的云彩,在草地上狂奔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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