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时的林清末，总是幻想着哪一天破旧的老屋可以焕然一新，她就会带同学或者朋友回家玩儿。但是这个幻想一直到工作以后也没有实现。而这所有时间里，除了学同村的同学来过，高中时，章景舒来过，大学时邵梓桐来过，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后被迫带了一个同事，就再没有谁来过了。就连薛翎语都未曾来过林清末的家。不管是章景舒还是邵梓桐，因为在林清末的心里，她们就像她自己一样。所以不管老屋有多么破旧，她都觉得没关系。就像她自己认同的那样。少年时的自尊心，总是很难说清楚。林清末不愿意同学或者朋友来家里，那种自卑心理作祟的感觉，特别差，但又无法抗拒。一直随着年龄的增长，才有所改变。在对往事不断回忆，又不断试图放下的过程里，林清末终于明白，有些人有些事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令人在意。而你会发现，一旦被揭露的事实，就再也不怕在阳光下爆裂开来了。
中秋夜，楚莫非虽然没有如愿出去到海底捞吃火锅，但也在家吃了林清末亲手做的。这会儿，两个人坐在飘窗上，桌子上放着各自的杯子，林清末的依然是牛奶，楚莫非的是果汁。除此之外还有月饼和一些零食。
天气很给力，朗朗星空，月亮明亮的像一盏大吊灯。
“很久没有在中秋这一天赏月了。”林清末看着天空中的月亮感叹道。
“那你第一次是什么时候呢？”
“说是第一次，其实也是唯一的一次。具体是哪一年就不记得了，好像是学一年级的样子，在西安。就在我和你说过的那个武术学校里。那一年的中秋我和马老师一起过的，另外还有一个是马老师的好友，我不记得姓什么了。只记得他经常会来，有时候还会带着酒和花生米来，两人边喝边聊，通常我睡着了他也还没走。那次也是，他好像是专门过来和马老师一起过中秋的，带了月饼还有酒，当然少不了花生米。虽然是中秋，我们也训练了，只是提前结束了。除了我还有那两个大哥哥，其他人都由父母接回家了。我是住校的，所以我爸妈也没来接我，而且那天好像他们有事，来不了。那两个大哥哥也都出去了。于是我、马老师还有他的好友，我们仨一起过了中秋。我们住的房子上是一个平台。平常都是空着的，马老师在墙边架了一个木梯，我们就上去了，他还在上面放了桌子和板凳儿。然后把月饼、酒、花生米都搬上去。我们就坐在那儿，赏月。那才是真正的赏月，而不是看月亮。他们聊天，我就吃月饼和花生米还有看月亮。那天的月亮也像今天一样，很美。说起来，在这之后所有的中秋节感觉都是一个样子，再也没有那晚的感受了。人们不会特意坐在外面看月亮，尤其在络日益发达以后，中秋赏月都变成了朋友圈里的照片，各种各样的月亮照，虽然很好看，但是总觉得少了点感觉。”
“那以后我们就吃月饼、看月亮、聊天。”
“不会觉得无聊吗？”
“一个人的话就会啊，我们两个人就不会。这是我第一次这么正式的赏月。以前根本就没看过中秋当天的月亮，顶多也就在照片里看看别人拍的。这种感觉也挺美妙的。”
“我以为只有我会这么认为呢。月饼还吃得下吗？”
“当然，我特意留了肚子来吃月饼的。你是第一次就做成功了吗？”
“当然不是，哪有那么厉害。试做了好几回才做好的。”
“那我怎么都不知道？”
“你上班啊，怎么会知道。”
“那回来也没看见有月饼啊？”
“我吃掉了啊。一次就做两三个的，不好吃我就吃掉了。一直到做好了才多做了一些。不然哪敢送给唐文奕，还不得让她嘀咕咱们没有心意吗。”
“笨蛋阿清，干嘛用自己当白鼠啊。可以留着我回来吃啊。”
“你又不喜欢吃月饼。”
“那你不是也不喜欢吗。”
“我还好啦。自己做的就算再难吃也会吃掉的。再说，我可不愿意等我做成功了，你却已经吃到想吐了。”
林清末总是这样，很多事情如果楚莫非没有发现或者没有问起她是不会说出来的，总是默默的就做了很多。
“阿清，你对我太好了。”楚莫非靠在林清末的肩上，有一点点的忧伤。从来没有谁对她这样好过，她突然就很想哭，但是又很高兴。
“傻瓜，你对我也很好啊。听过《暖暖》吗？”
“梁静茹的那首？”
“嗯。”
“听过。”
“想听我唱一遍吗？”
“好啊。”
林清末坐直身体，清了清嗓子，轻轻的唱了起来：
“都可以随便的
你说的，我都愿意去
火车，摆动的旋律
都可以是真的
你说的，我都会相信
因为我完全信任你
······
我想说其实你很好
你自己却不知道
真心的对我好，不要求回报
······”
林清末唱完，揉了揉楚莫非的头发。
“这首歌里，有我想对你说的，知道是什么吗？”
“你完全信任我。”
“不止是这个。我最想告诉你的是其实你很好，你自己却不知道，真心的对我好，不要求回报。我想说的是这个。明白吗？”
“嗯。”楚莫非轻轻的哼唱这一段，她猜到了，但是不敢说，怕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但林清末说出来了，她不感动那是假的。
“阿清。”
“嗯？”
“这是一首情歌吧？”
“嗯，是啊，描写情侣之间的，清新，但是就像歌词一样，很暖。”
“是。你为邵梓桐也唱过？”
“嗯。但不是作为情歌唱的，是为友谊。不过我不知道那时候她是不是这样想的。但那是我第一次听这首歌的时候就觉得很符合她对我做的一切，所以才唱给她的。”
“那她唱过什么歌给你？”
“作为交换，她唱的是周杰伦的《威廉古堡》。因为那时候我比较喜欢周杰伦的歌。她练习了很久才唱的像，她也五音不全，唱歌不怎么好听，但这首歌唱的很好。”
“那时候你们很好很好是吗？”
“嗯，很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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