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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界无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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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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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疯人谷中、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平静又平凡。

    过完今年冬天,无尘也九岁了。

    今年的疯人谷跟往年比起来,特别不一样,变得异常起来。

    此时正值春风时节、本是百花盛开之时,只是谷中却是比以往的冬天还要冷,冷雨中夹着狂风,让人觉得寒风刺骨!

    除了狂风不止、瀑雨不停,黑龙河中白天都翻滚着高高的黑沫,直要淹灭掉阴阳桥一般;谷中更是透着诡异,连白色太阳光都不正常了,时不时地在谷中的上空突然露出一个水桶大的金黄窟窿,金黄的光芒直照下来,甚是打眼,跟整个阴沉沉地疯人谷显得格格不入,格外地反常。

    但这却成了无尘的新鲜趣事、不用再每早辛苦列八卦阵了,直接往这金黄窟窿的底下一站,就能享受到被烤得“吱吱”响的乐趣,就像被烤焦了的白叶鱼般,连迅速将无尘咬住拖开的狗爷都看着无尘流淌着长长的哈喇子。

    无尘为此玩得乐不思蜀,就是要诱惑狗爷、又只能看着不敢吃自己留着哈喇子的样子。

    不知道狗爷是不是故意逗无尘,反正一人一狗玩得乐此不疲。

    这种对无尘并没有真正的危险,却又单调乏味的事情却让无尘乐了一阵子;

    只是,连这个春天都未过完,狗爷就病了,病得不能再下水抓鱼,甚至连将无尘从穿透的太阳光底下拉出来的动作都慢了。

    直至那次无尘被窟窿底下金黄太阳光照射散发出来的火将无尘自身的衣服都烧完了,还没有将无尘给及时拉出来,而就因为这个衣服被烧光的事终被晚上正常苏醒的五爷他们给发现了。

    无尘终于知道狗爷真的是病了。

    晚上寒风凛冽,除了一只腿跳的铁匠还在铁铺中将火箱拉得呼呼响,儒生与汪婆婆不知道在哪外,五爷、贾道士、病郎中等人都挤在无尘住的房子中,静坐着,围着灶边烤着火,狗爷病了之后的晚上,五爷他们也不一样了,每晚无尘房中总会有着几个人轮留着教无尘。

    无尘已感觉这气氛有些不一样了,有些压抑。

    灶中的小火堆冒着微弱地明火一闪一闪地。

    “五爷,今年的天气怎么变化这么大?”无尘冻得直哆嗦问道。

    “呵呵!这也是它该有的样子,天有阴阳嘛!”五爷眼一眯,拿起水烟杆正准备抽时又放了下来。

    现在疯人谷中白天那种漏光的阳光窟窿越来越多,越来越不稳定,只要无尘一经过就会身上冒烟,不止无尘少了那种乐趣,晚上更是洒下一股股新风,只是让无尘却觉得不适。

    “怕是要变天了!”众人沉默,五爷也眯着眼着没再说话,贾道士突然说道。

    ”我先走了!“五爷冒出一句后瞥了贾道士与病郎中一眼,就起身往外走,贾道士与病郎中像有所思,两人抬头对望了一眼,又各自将目光闪开,继续烤着火;无尘却是看着往外走的五爷,留意到五爷刚才为何还没有开始抽一口烟又放下了,原来是无尘记忆中五爷时时不在往外冒白烟的水烟杆,竟然没有往外冒烟。

    待五爷走后不久,贾道士看了看病郎中,与无尘打了个招呼,轻叹了一声也往外走了出去,只留下病郎中与无尘两人。

    “咳!无尘啊,郎中今晚可是要跟你挤一晚上了,嘿嘿!”病郎中咳嗽一声干笑着说道。

    “哎唷!最近好累,这段时间我也习惯了,我先去睡了。”

    ”咳!咳!“病郎中尴尬地咳嗽两声并未再说什么。

    “那个无尘啊,你看这个,还是?“病郎中见无尘真的说完就往那边的床走去,有些着急地说道。

    ”别这个那个的,反正我就是不想学。”无尘嘟噜着嘴,说完鞋也不脱,被子一掀,直接往床上一躺。

    “呵呵!你赢了,我教你那些”病郎中无奈地说道。

    “嘿嘿!我也只是想为了医好狗爷罢了。”无尘一个翻身就下了床,得逞地笑着。

    这几个人当中,对五爷的权威,汪婆婆的严厉,铁匠的一根经,无尘真没有办法,但对老实巴交的病郎中还不是随自己随意捏拿,小小以退为进的伎俩病郎中就没辙了。

    “我也是没办法啊,狗爷好歹是条狗,我不能看着它病死了。”无尘眼晴眨了眨狡黠的光芒一闪回道。

    ”哈哈,好吧,好吧,狗爷身上的毛确实多了点。“病郎中哈哈大笑回道。

    ”我就知道病叔叔会教的,嘿嘿!“

    “哈哈!”

    无尘披着被子重新坐到了灶边,在两人之间那灶中微微火苗中,从无尘清澈的眼中清晰地映出自己的影子,病郎中像做出什么决定般。

    ”说到医道,就要溯其本源,何为医、何为道、大道三千,医只是医却非道也,能为道者,皆有传承流传,医可医、道无道,除非”

    “到底什么是医,又什么是道?”

    “医只是简单的救死扶伤,道不止于此,更是杀人之利器;用医救一个人可能很难,但用道杀一个人于无形,更有不可思议的神奇之处”

    “我还是没有明白何为医、何为道?”无尘疑惑地问道。

    “医的极致便为道。”

    “哦!怎样达到极致?”无尘兴趣盎然道,虽然病郎中经常像个病人般,但无尘知道,要不是病郎中,自己早就活不了了。

    “没有常年累月、渐循渐进的基础,谈何容易一下子就能到极致,更别说道了。”病郎中悠悠说道。

    “那郎中你是到极致还是成道了呢?”无尘不死心地问道。

    “咳咳!”病郎中干脆不回话,直接咳嗽两声。

    “罢了、罢了,除了平日积累的知识,我给你讲讲哪些毒可以经过人、兽、空气、食物、器物、甚至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做到伤人于无形的。”

    “病叔叔,你再给我讲讲怎样提升人体潜能的事嘛!”听到哪些可以增强人体的逆天功效等更让无尘无比向往,甚至背上的被子都掉到了地上也浑然不知,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听病郎中传授。

    连续半个月的晚上,没有像以往一样轮留来教无尘,病郎中都没有再去疯人谷深处采药,一到入夜准时一个人到来。

    春去夏来,天气已是暖和起来,只是疯人谷中的怪事并没有减少,反而更加地的异常起来;谷中的阳光窟窿更加的多了,五爷他们陪自己的时侯也越来越少了,虽然还是有一个人会在夜晚教自己一些东西,无尘觉得这段时间的所学超过了前面八年,但儒生却是一个月没有见到了,汪婆婆则是更久。

    无尘并没有问五爷疯人谷发生变化的事,只是狗爷的病也越来越严重了。

    看着自己床边那四耳大黑锅中狗爷正卷着身上缩在里面,无尘轻叹了一声。

    自从今年开春以来,狗爷的状态就一样不对,白天一幅无精打采的样子,一身黑毛也转成了灰黑,而且凌乱不堪,后来问五爷也没得到其到底是啥病,所以无尘才将它给连窝从门外拖了进来,后来跟着郎中学了一些特殊之法后,对狗爷也胡乱用了一些药,但没好,也没死透;反正一阵药水乱灌之后狗爷会睁开好无形的眼睛,看不清是啥状态又闭上了。

    但无尘也知道,狗爷是条毒不死的狗。

    不知道是药水的功效还是季节的转换,无尘终于也发现了不一样,虽然狗爷还是跟往常一样一到晚上就像条死狗般,但是却与春天又不一般了,只见它身子轻轻抽搐着,偶尔像是要睁开眼晴般露出一点眼白又闭上,呼吸有点气弱游丝的感觉,没有了像平常一样伸着舌头呼哧呼哧作响,无尘也不知道这到处是好是坏,但看其样子像是晚上也要开始醒来了;想想要是放在平时,四耳铁锅也在门外时,半夜无尘要是不爽时,准是起身大踢几脚才作罢,或是又开始拨掉一些狗毛才作罢,只是如今无尘也没有办法拿狗爷取乐了。

    ”狗爷,你丫要是再不好起来,我只有红烧老狗肉了。“

    无尘不知道床边黑铁锅中的狗爷鼻子一抽,那闭着的眼晴突然睁开,许久才闭上。

    仙人洞中最深处,前面再无路可走,但却有一潭黑水,正中还有一个漩涡在慢慢地转动着,看上去像是个无底洞般,黑潭中更是散发着阵阵冷气,让人不寒而粟;

    此时只见儒生正盘坐在潭边,正对着潭中双手掐动,黑潭的上空的空气竟然有着一道道白烟像是回应着儒生般翩翩起舞般,更是在儒生的操控之下不停地有一丝丝白烟进入那个小漩涡中消失不见,每进入一丝,小漩涡像是给注入一丝气力般,旋转得快了一分,但瞬间又放缓下来,白烟在儒生的控制下又一丝丝进入,此消彼长中,漩涡流转的速度还是慢慢快了起来。

    在儒生的旁边,汪婆婆正斜靠在一边的洞壁上,看其样子像是极其疲惫地睡了般、但其眉间却是不时地轻皱一下,大砍刀也被随意地扔在一旁靠着洞壁竖着,闪着寒光。

    五爷不知道什么时侯也来到了黑潭边,背着手站在儒生的后面,但其背后手中的水烟杆中此时却是不需要用嘴抽,就冒着白烟,一股股地冲了出来,呈直线般冲向黑潭漩涡中。

    五爷只是眯着眼,静静地看着黑潭中漩涡的变化,就这样一个人坐着、一个站着、一个躺着;

    有了五爷水烟杆中的阵阵白烟后,黑潭中的漩涡像被加持了般快速流转不再缓慢下来,越转越快,甚至带动着整个黑潭上都在白烟的覆盖之下,儒生才深深地吐了口气,双手停止掐动后放至丹田处,但其双目还是紧闭着一动不动。

    ”狗爷怎么样了?“半晌,儒生才睁开眼晴并转过身来,只是其盘坐的身体下像是有个旋转机关般,人不动就转了过来。

    ”狗爷倒是沾了无尘小子的福了,本来计划就是最后一个陷入沉睡的,倒是有些看不透了。“五爷看了一眼斜躺着的汪婆婆后才悠悠说道。

    ”我们是不是也该告诉那小子一些事?“

    ”不需要。“五爷直接回道。

    儒生听后眼珠转动了一下,未再说什么,掏出一本书,在这并不明亮的洞中慢慢地翻阅起来,五爷也随即往出口走去,只是他走时经过汪婆婆斜躺的地方时,将水烟杆用暗劲轻轻一敲,一团烟丝冒着白烟掉在离汪婆婆的身前。

    儒生眼皮子抬了一下,像松了口气般,然后继续翻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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