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司衣，本宫来问你，这贱民可是你召进宫的？”
程司衣早已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忙不迭叩首，一个字赶着一个字吐了出来：“回皇后娘娘，不是微臣，不不不，是微臣。”
“到底是还是不是？”长乐夫人森森然开口。程司衣更是慌乱不堪：“是微臣，是微臣。”
“那指使这贱民用黄鼬陷害于芳仪，也是你做的了？”
“不是，不是。微臣毫不知情呀！”
长乐夫人看着皇后：“娘娘，您看，程司衣并不承认是她所为，臣妾觉得另有隐情。”
“芡辛你便坐好吧！皇后你也坐下，哀家亲自来审！”刘太后出言挽回皇后面子，卸了长乐夫人的权责。只将满殿的态势转到自己身上：“不知情？第一，这贱民是你提议！第二，这节目是你安排！第三，旁人都无插手，你敢说你不知情。哀家扒了你的皮。来人，给我打。”
顿时，一旁侍立着的内监，从殿外取出两个大大木板。
“哀家不打你的嘴，留着它说出真相。”
底下的小内监架住程司衣趴在地上，问：“请圣母太后的旨，打几级杖刑。”
刘太后冷哼道：“给哀家打到说实话为止。”
“嗻。”“咚。。咚。。咚”厚重的木板打在人身上，发出的声音是一声声闷响，可是停在耳朵里却是惊人心魄。似乎每一下都是敲在自己身上，疼的人心一个劲儿的缩了又缩。
程司衣从最开始的惊叫，到最后的求饶，渐渐成了呻吟，以至于再也发不出声音，下身已是筋骨尽断。血水把女官专享的墨绿色宽袖束身瑞兽朝服染的发黑，散发出一阵又一阵的腥气。一旁站着的宫训大人与宫正大人的，丝毫没有反应，唯独葛尚服脸色发白，想必也是没见过如此阵仗。我此时心中也是慌乱不堪，太后的威严，顷刻间就要人姓名的。我以后如何还敢不小心行事。
“停！”刘太后看程司衣还剩一口气，便示意停止。
“太。。。太。。。太后饶命，微。。微。。微臣。。。臣再也不敢了。。。”程司衣连话也说不安稳，只让人觉得每一个字都是她在这个世上留下的最后一个字。
刘太后这才冷着眼神：“皇上，你说要给哀家一个交代，你便去好好问一问。哀家一定要个答案不成。”长乐夫人听完这一局，明显有些慌乱，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母后太后张氏。
张太后神色一如既往，并无半分波动，威严甚至更胜，端起香茶抿了一口：“是啊，皇上该好好审一审，总该让于芳仪死个明白，也别让皇长子如此悲苦。”
刘太后不料张太后会这么说，多看了几眼，不怀好气儿的说：“姐姐如此说倒是好的，也不枉先帝在世的昔日情谊。”
张太后不置可否的继续抿了一口茶，不去回答。
天昊起身嫌恶的屏住口鼻，只用最平常的语气：“程司衣，今日朕在这里，你无从逃避，朕要知道真相。否则，你全家的性命。。。。”天昊忽的寒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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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该知道怎么说？”
想是我多虑，这话我听得很是诡异，似乎天昊在暗示什么，也似乎是在提醒程司衣实话实说，只是我来不及多想，一心看着程司衣的应答。
程司衣喘了几口气，吃力的歪着头看了一眼张太后与长乐夫人，胸中似乎有一种决绝：“都是微臣一人的主意，于芳仪怀有身孕，几次三番刁难微臣。哼，她也不过是一个五品知府家的女儿，连百年山参都没见过，一副小家小户的破落模样。再不济我也是正四品司衣，比他父亲职位还要高，她居然敢我。我如何能忍？她不是最能倚仗那个肚子吗》我偏偏要让她没了这个肚子，看她还如何嚣张。”
程司衣本已经是元气大伤，如此激动的连说这些话，已然侧躺在地上几欲昏死。
“一派胡言，你不过小小司衣，怎敢如此，背后若非有位高权重之人指使，又何须如此！哀家看你是受刑太小。来人给哀家上鞭刑。”刘太后似乎很是不满意程司衣的供词，又要上刑。
张太后此时才幽幽起身：“妹妹勿要动气，这位高权重的人，也不过那么几个。谁又有这个心思。黎妃身子不济，宁妃也不过嘴上厉害，周姬才刚刚晋封。芡辛，哀家敢担保不是她，如此，难道还能是哀家做的吗？”
“妹妹不敢，也从未如此想过，姐姐不要多疑。”刘太后虽然矢口否认，但我知道，她心中早就如此想了。
只是张太后端起先帝正宫的样子出来，天昊也不免要卑躬屈膝下去：“哀家是先帝金凤宫，又是皇帝你的嫡母。自该有些说话的权力。”
天昊闻言，只得赔笑：“母后说的是。”
“哀家的娘家，也是芡辛的娘家。我张家戍守夷北，蛮南。保卫我大晋百年基业，端的是皇家恩赏，行的是臣子本分。上至哀家，下至仆人莫不以我大晋为先，此等伤天害理，损毁基业之事断不会做，也不屑于做。”
“是是是，太后说的极是，朕也这样想。”
“如此，哀家就来做个断定。这司衣女官胆大包天，谋害皇嗣妃嫔。哀家赐她穿肠药。留个全尸。她的夫家已然休了她，如此，便连坐其母家。不必牵涉无关人等。”
天昊略作沉吟：“一切依母后的意思。”
闻得母后太后的懿旨，我心下凄然，这母后太后果然是多年宫廷争斗，如此环境下依然能利益最大。即便要折了一只臂膀，也要设法保留主要战力。这程司衣的母家一般，倒是夫家有些朝中势力。如此这般，对张太后的势力并无太大影响。真是好谋算。
刘太后神色难看到了极点，狠命的朝着天昊使眼色却未得到任何回应。皇后只好不经意的对着刘太后摇了摇头。
“涵儿，哀家身子不适，回宫。”说罢，牵着宫正大人的手气冲冲走出清和宫。天昊望着刘太后的背影，脸上说不出的痛苦，却也只好继续赔笑，看着张太后处置一切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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