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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府招工包发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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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一窝里的鸳鸯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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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修平看着他慌张失措的模样,钟文博满眼爬满血丝,眼神里全是惊恐。

    两人相识四年,宁修平即便想极力掩盖他能看见鬼魂的事实,身边亲近的人若愿意留心,照样也能发现蛛丝马迹。

    钟文博抓了一把头发,手中全是脱落下来的发丝,颤抖着声音说道:“是不是?我知道的,修平,你能看见它们。”

    钟文博情绪激动,声音忽然拔尖了许多,“我一直没有求过你什么,你帮帮我,别让我死,别让我死!”

    宁修平伸手握住他的手,安抚钟文博的情绪,“发生什么事了?”

    钟文博缩进沙发里,过了许久,才放缓了声音说道:“我做噩梦了。”

    钟文博怔怔道:“这两天我一直在做噩梦。”一边说着,抹了一下自己额头,又掉下来一把发丝,痛苦地说道,“我梦见自己在地府受刑,很多妖怪在打我,把我整个人丢进油锅里炸。”

    钟文博喉咙里发出古怪的低响,因为太过恐惧而发出的类似骨头摩擦的呜咽声,整个人顿时缩紧了,恐慌地低声喝道:“救我……救我……”

    宁修平替他擦了满头汗,“文博,你别害怕,仔细和我说。”

    躲在房间里温良畴几乎要咬碎银牙,被宁修平安慰擦汗的待遇连他都有没享受过,被一个刨坟小贼给占了便宜。

    温良畴冷笑一声,招来了死蝶,翻出钟文博的生迹,“修平,你看生死簿,这小子自己做了亏心事,招报应了。”

    宁修平见劝不住神智混乱的钟文博,将人送进卧室里休息,温良畴的声音直接通过死蝶传到他耳边,迟疑了一会儿,等到钟文博在床上安静躺下,这才打开生死簿。

    人死灯灭,魂魄进入阴间,凡人的性命逃不过阴司掌管,从出生到死亡,所行善恶事无巨细地记录在生死簿上。

    宁修平打开生死簿,一行行正楷出现在空白的纸面上,翻过好友小时候掏鸟窝掀女孩子裙底的糗事,随着走马灯似的生平不断推移,字体渐渐变成了红色。

    宁修平抿着唇,生死簿上的红字代表大恶,钟文博至少牵扯到了人命。忽然察觉身后有气息吹在脖子上,转过头去。

    钟文博趴在床边,离宁修平的脖颈只有一掌距离。

    宁修平说道:“你先睡会儿。”

    钟文博摇头,倒回床上,“我睡不着,一闭上眼睛我就看见血红色的地狱,他们一直在折磨我。”

    钟文博怔怔地看着天花板,懊悔地说道:“我的错,修平,我是个混蛋。”

    宁修平听见隔壁传来的开门声,看见温良畴施施然走出来,脸上带着笑,朝他摆了一下手,示意他回房。

    温良畴搬了张椅子,指了指床上的钟文博,又指了指自己,他老婆这点道行还不够解决这档子事,“我帮你。”

    钟文博察觉不到宁修平的异样,只是出神地说道:“我刚入大学的时候交往过一个女朋友,我…那时候年青气盛,不懂得心疼人,把她……把她害了……”

    温良畴诧异地抬眼,钟文博竟然从未和他说过这件事,五年来瞒得密不透风,“她……出事了?”

    ”

    钟文博点头,眼睛里已经布了一层雾,“早就死了。”

    宁修平心里跳了一下,即便有生死簿提醒,听到这种话真的从钟文博嘴里说出来时也被吓了一跳,“为什么?”

    钟文博咬着唇,脸色苍白。

    温良畴看着两人,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糖放在桌面上,一边磕糖一边听故事,“他老婆怀孕了。”

    钟文博猛然咳嗽了几声,吐出一口带着血丝的痰,咬着牙骂道:“我是个混蛋!”

    宁修平替他顺气,端了水来给他喝。

    钟文博大喘着气,痛苦地说道:“我跟她在一起半年之后就查出她怀孕了,她想把孩子生下来之后就结婚,但我那时候只想着跟她玩玩,知道她怀孕之后……我就……我就慌了……”

    钟文博紧紧抓住宁修平的手,手指在他手背上勒出一道道白印,却丝毫不能缓解钟文博的痛苦,“我是个混蛋!我……我让她去把孩子打了……”

    宁修平把他脸上的冷汗擦掉,“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别害怕。”

    钟文博摇头,一边说道:“我找人凑了三千块钱给她去打胎,但她不肯,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后去结婚。”

    宁修平知道钟文博上学时筹过钱的事,大学时大家过得都拮据,钟文博一段时间里忽然找人借钱,问他有什么急事,钟文博却死活不肯说。

    宁修平的脸色渐渐白了,刚升大三的那个学期,红衣厉鬼在夏末的晚上在他面前跳湖自杀,正好和钟文博借钱的那段时间相近。

    “叶素素……”

    钟文博怔怔地看着宁修平说出这个名字,像被抽走了魂魄一样倒回床上,“对……”

    温良畴忽然冷笑一声,骂道:“渣男。”

    宁修平一个眼神瞥了过去,好在钟文博看不见温良畴。

    温良畴接到宁修平一个媚眼,顿时正襟危坐地举起三个手指头发誓,“我们俩是阎罗王钦定的关系,一根藤上生出的并蒂花,一个窝里长出的鸳鸯鸟,我一辈子不会辜负你。”

    温良畴说道:“更不会辜负我们的孩子!”

    宁修平被他气到肝疼。

    温良畴继续翻生死簿,念着生死簿上的钟文博生迹,那片红色的字迹在宁修平看来无比刺目,“9月24日,钟文博与叶素素发生争执,次日晚十二点整,致使叶素素跳湖自杀。”

    温良畴说道:“心有歪念,不敬他人,致使亲近之人与骨血死亡,可打入血池地狱,受刑三十年整。”

    宁修平又瞪了他一眼,没再理他,替钟文博掖好被子,虽然是盛夏,钟文博受到过度惊吓,身上一直冒冷汗。

    钟文博缓过一口气来,颤抖着说道:“我对不起她……我对不起她……”

    宁修平坐在床边,手机里还保存着崔府君发来的文件,对钟文博说道:“事情都过去三年了,叶素素早就入土为安了,你不要再内疚。”

    宁修平道:“或者再过几天,我陪你去给素素上柱香。”

    钟文博眼睛颤了一下,点了点头,“修平,我想在你这里住上几天,我不敢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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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修平笑了笑,钟文博家里在南桥公墓边上开香烛店,头一回见他怕噩梦,“行,你跟我睡吧。”

    话音刚落,一旁掉了一地的五彩糖果。

    温良畴“噌”地站起来,没好气地指着床上的钟文博,给他睡一睡老婆的闺床就算好了,还想同床共枕,“不行,立马给我滚出去。”

    宁修平咬着牙压低声音,“你滚出去,正好让他睡客房。”

    温良畴耳朵忽然失聪,听不见宁修平前半句话,点了点头,“我大恩大德,让他跟我睡也行。”看他不让这混账小子在梦里提前体验一下下十八层地狱的感觉。

    温良畴抖了一下手,死蝶钻到钟文博的被窝里,朝着他的脚掌心直接冰了一下。

    钟文博忽然倒吸一口冷气,把脚缩起来,惊恐地说道:“修平,你被子里什么东西?是不是……是不是她来找我了!”

    宁修平瞪着温良畴,把死蝶从被窝里赶出去,假装抖了抖被子,趁机塞了一块硬币,“掉了块硬币在床上,没有鬼。”

    宁修平安抚他道:“文博,你信得过我,我也不骗你,我确实有阴阳眼,我没在你身上看见鬼魂,素素没有缠着你。”

    钟文博神色变了好几次,脸色惨白地看着宁修平,迟疑又害怕,“真的吗?她真的不在吗?”

    宁修平点头,“不在。”随即让他躺回床上,脚底下踹了一脚温良畴,把他赶出门,“我给你去弄点吃的,你休息一会儿,我就在厨房,有什么事叫我。”

    钟文博点了点头,两夜没有好好合眼,神色憔悴,疲乏地躺在床上休息。

    宁修平关上门,进厨房给钟文博烧点菜,看了一下冰箱,两天没回家,青菜已经焉了,还有几个番茄鸡蛋和火腿肠,煮点面条吃。

    温良畴把楼下百货超市里买的碗筷拿出来,坐在桌边等吃的,“加点糖,我喜欢吃甜的。”随即就一本正经地说道,“红衣是冲着那个小王八……咳,你朋友去的,现在已经被抓了,按理说不应该出现他被厉鬼缠身的现象。”

    宁修平的思路一下被他带走,一边洗菜一边说道:“他做了噩梦,梦见在地狱受刑,这是为什么?”

    温良畴点头,瞪着那扇紧闭的主卧房门,没好气地说道:“还算他有点自知之明,早晚是要下去受罚的。”

    宁修平沉默了一会儿,“我知道他的为人,上学的时候做事冲动,但也不敢干出逼人自杀的事情。”

    钟文博知道叶素素死后被吓病了两个星期,那时候他没有多心,以为是钟文博身体不好,现在回想回来应该也是叶素素的原因。

    温良畴咬着一块棒棒糖,倒在椅子上,将椅子两脚翘起,摇摇晃晃,看着主卧房门被打开,钟文博走了出来,远远朝他吹了一口凉气,“谁知道呢?”

    钟文博摸了摸忽然凉飕飕的脖子,嗅了一阵,“真香啊修平,被你勾馋了。”一边说着,钻进了卫生间洗脸,看见洗手台上两个牙杯牙刷,愣了一下,一个还是崭新的,牙刷上的封口商标都还没撕,“修平,你……有女朋友了?”

    温良畴连连点头,“识相就好,赶紧滚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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