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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源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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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只负她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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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得浮生偷一梦,多是乡野烧火客,我淡笑一语,历劫千百回,独缺一温柔。

    静坐山谷堆,晚风袭来,人烟袅袅…一览无余,许久不得这般清闲,自是贪恋难离。

    苦乐悲喜都是一生要经历的,愿与不愿,已然不那么重要,只要有一瞬的喜悦,记得这一刻,那这一天就一直是幸福的,而今我的快乐便是眼前的欢声笑语

    正是发呆,老翁来人,邀我入席把欢,自是不好推却,扫了兴致。

    薄酒烧心,又沾一身酒气,甚不习惯,闷闷道,普天珍馐玉酿,都比不得那壶桂酿的好…

    借口离身,得遇老翁,一人沉闷喝酒,哪儿有之前的洒脱劲,轻笑一语,里堂多欢,何必要做个烦恼人。

    哪儿闹得很,那是我这个半脚要踏棺材的人能承受的,倒是公子出来是做何?老翁轻呵。

    虽是唐突了些,晚辈想就此拜别,我淡笑,再多耗些时光,只怕师尊是要来了,不见,我尚能做出绝情之态,可若见了,我又当如何?

    离开当好,老翁大笑,离开这地,不要回头才是。

    我哑然失笑,怪我多情,人家不定欢迎自个,却见他面色愈发严肃,冷汗连连,老朽还求公子一事,一并带走村内的人。

    我尚是疑惑,只感脖颈惊寒,手挥一抹,是个灰绒小蛛,张牙舞爪的,有几分神气。

    老翁见此,脸色更是显白,来的这般快,躲不过了,也不能再躲了,总归要有个了解。

    老翁身上应是藏着不小秘密,然我无意妄测,更无心参和,只是照从本心所愿,留下救人。

    人面蛛身,青牙吞灵,腐心蚀骨,蛛女者。

    这不请自来的地渊魔物是个烦,而今我灵力全无,破不开她这身皮囊,但也未必能耐了我,多是打打消耗,让她知难而退,只望身体还能撑的了。

    回望老翁双手背对,右手为上…结出个颇为古怪的手印,蛛女忌惮,连连后退几步,转身向我扑去。

    折枝作青锋,逍遥自在意,不叫她离我二人太近,一时,占了上风。

    见不讨好,便涌现一阵古怪嘶鸣,似女子低泣,又似地渊回荡的诉说,从耳传来,从心散开。

    她在呼唤同伴,莫非,不止一位蛛女?一个尚好,若再来个,恐我只能自保外,什么也做不得,我俯耳聆听,地上有着细微脚步,成群结队的,数量极多,幸运的,并无蛛女。

    大小蜘蛛铺天盖地而来,显得我两人势单力薄。

    本就无援手,柳枝又被酸液侵蚀,没有器物傍身,失了护身的依仗,后续无力,性命垂危,眼见蛛女来犯,我却不得让步,我之后背,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一枚灵玉,蒙蒙青光,如萤光般微弱,可硬是震退了蛛女,轻摸胸口发烫的通灵玉,母亲,是你吗?

    老翁终停下手中的动作,本就暴躁的蛛潮变得不安起来,攻势愈发频繁,似在忌惮什么。

    别是没死在蛛女面前,倒叫这小蛛吃了我尸首,我嘲讽一笑。

    衣裳湿,许是动的多的关系,可我明确的感到周遭变得炙热,也隐隐不安起来。

    突见星点红光凝,欲化朱雀起,虽是道朱雀虚影,却吓的万蛛潮退,若不是蛛女下令死撑,非要斗得个你死我活,早可了了此番苦斗。

    朱雀虚影已然缠上蛛女,不过碗茶功夫,那蛛女便已伤痕累累,浑身见不得一点好。不愧为四象真灵,便只是道虚影,也有如此的威能。

    此前我虽借地势便利,招招败退蛛女,可也就是打退,一点儿伤痕也无,若得三尺青锋剑,倒还可割出些皮肉之伤。

    蛛女焚火死,万蛛却不肯退散,纵是丧生火海,仍不断前行,此消彼长下,虚影虽强势,可也不免落得个同归于尽的下场。

    正觉此事该落幕,想问清老翁时,一股更为强大的气息逐渐清晰起来。

    该来的,总会来,那蛛女不过是个马前卒,却也耗尽了老朽的所有手段,罢罢罢,命该如此,老翁苦笑,倒是连累了公子,若无之前那遭,你早可逃命去了。

    是我自大逞强了,怪不得他人,我淡笑,生死难料,焉知非福…

    仇校尉,甚久不见,我为你细选的蚀魂与枯骨,喜是不喜?红衣盛装,端庄却妖媚,玉指轻抬捂笑。

    倒让我找到一夜白发的缘由,那叫蚀魂的蛊毒,这是自身至真灵的折磨,叫人求生、求死都不得,好生的歹毒,眼瞳一缩,她的修为,竟是比我前世还强上三分,怕是要命陨于此,可秋府…

    呸,秽乱后宫的妖妃,老翁目光生硬而冷淡,出口便是刺人。

    这就怪了,帝君可是夸我贤良淑德,可统御六宫,成一国之母,若非是那几个冥顽不化的老古董阻着,现今也不会只是个妃位,她随意拨弄指甲,轻笑了声。

    不过是一时的迷惑,早晚会被赐死,老爷子眼露凶光。

    她不甚在意,反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哟,哪儿来的,就是你解了我的毒,倒有几分本事,漫不经心的瞧了我一眼,异彩连连,是那人,还是不是…

    老翁一把拖我到身后,警惕的看着她,又想打什么主意。

    我还有什么算盘可打的,此行是为那物而来,交出它,倒可给你个体面点的死法,若不然,我这些个孩儿是许久不见血了,一时群虫飞舞。

    虫魔尔敢,熟悉的气息,是师尊,我僵直了身体,不敢回头看他。

    红装女子一改随意之态,眉间凝重纠结,但仍是笑意盈盈,我道是谁,声洪如钟的,原是五灵圣尊,瞧把我吓的。

    你自裁便罢,否莫怪吾剑下无情,五灵子淡淡一语,只是恐吓而已,那位,必是为其留了后手。

    五灵子的实力本就高于她,又得幽州地脉与阵法加持,真要打,十成十的,会命丧于此,当机立断,化为流光飞走,竟是不顾她那些孩儿们。

    见师尊翻手镇压,那女子通身血色幽光,与师尊交缠,互相抵消。

    该死的五灵子,竟叫本尊平白浪费了血魔老祖的血滴子,今你阻我,来日定让你好看,待主人苏醒,第一个要荡平的便是幽州苍澜,她满脸不甘,到手的玉,就这么没了,若是入了五灵子的手,再拿,便千难万难了。

    笑话,便是千万先天真魔也折在苍云老祖手中,更何况汝等残兵败将,又是一个大手覆去。

    女子一惊,可再没血滴子了,忍痛捏碎血灵石,借机逃脱,又趁五灵子难分心时,扬手一抹乌光,其速度之快,时机之准,直射老爷子。

    虽师尊反应迅速,化去乌光大部分威能,但老翁只是肉体凡胎,又饱受毒性侵蚀,这一下便要了他的命。

    总是要讨些利息,再度来时,必让你们终生难忘,小村回子诡异的笑音,久久不散…

    老翁死前,艰难伸手,予我一玉、一信,我知公子心善,就当是满足将死之人的遗愿,将信与玉交给平西郡主,再带句话,莫等我,老朽这一生从未亏欠任何人,只负她一人…

    一场酒宴,别的是他乡客,别的更是…心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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