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天琊得到梵天九转云纹无极棍,每当抚摸,就觉极为亲切,仿佛断掉的骨头重归,似不舍,又苍凉。
日日夜夜愁着如何摆脱大块头修炼,硬是坚持六天不修炼,可自己没多少时间能浪费;每次清晨醒来,记忆就开始模糊,犹如做了一场特别长的梦,明明抓住了,醒来才发现一场空。
“笨啊!钻进水里去。”
第七天,又是哪个声音,不好听,又有种说不出的安逸,宛若魔音般推动着天琊将双腿没入河道。
犹新而又熟悉的水瓢子刺破水流阻力接踵涌来,闭上眼不敢看那鲜血四溢的壮观画面;为了抵抗时间对记忆消磨,牵强地结出胎息印盘落河底。
按耐住坎坷不安的心绪,牵强地等待半刻光阴,酸酸麻麻的疼痛许久不曾光顾,微抬眼帘顾盼,一波波的水瓢子靠近又逃离,异常滑稽。
心道:“怪哉”。每当不解时分,熟悉的声音由远渐近飘来,排解烦心事。
“无极棍处在封印中,是封印散发的气息使它们不敢过来,并不是不想过来。你先修炼,啥时候修出元丹,我便传你地聚山林风火棍法。”
“唉,你现在这皮囊太脆了,我先传你一套如意随行棍法,一边炼皮活络,一边修炼元气。咦,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还有,哎,倘若此间无事,不妨去趟绗山。”
凝神聚耳听得专一,欲问封印为何,又闻元丹,克制了一下好奇;仔细倾听,一会这个那个棍法,一会叹气话绗山;天琊摇摇有些发懵的大脑神经,心中默念回道:“你别在玩我了,有啥一次说清楚,我这脑袋疼的厉害,思考不得,要是再这般来几次,我没被水瓢子吓死,反倒能被你烦死。”
“也罢,小子,你问问那块头,先去绗山,山中有一物可以缓解你的痛苦,待你好转,我便将一切说于你听。”
提手轻拍额头,缓解一些由于思考再次疼痛的大脑,徐徐游上岸边。
天琊探头探脑地钻出水面,迎面袭来指宽赤墨眉,下坠巩膜全开血丝乱系眼;吓得天琊倒抽口凉气,后游撤开少许。
看清岸边人儿,顿舒一气,怒骂道:“你个贼秃,顶双莲蓬大耳就够慎人,能不能理理那遭乱胡须笑脸对人。”
话说汉子,瞅着天琊跳入水中,闲来无事,眼神滴溜溜乱转,瞥见泰坦睡得正酣。
仔细一想先前憋屈,顿时抖动浑如筑铁狰狞臂膀,反手擒住熟睡泰坦额头尖角,扭转毛发密布大腿,躬着粗壮熊腰一声大喝,撸起硕大头颅。
泰坦微启眼帘,不耐烦地瞥了一眼眼前莽夫,理也不理身前憨皮,畅出一气低头闭眼欲睡;大汉心想:“这还了得,俺比脑子不行,岂能在你这再输了气力。”
一时间你来我往,折腾不轻的泰坦,直起身躯一个仰头,大汉横飞三米,虎躯砸落河边,脑袋正中河边凸起一石,顿时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有时候有些事,就是那么滑稽,突然袭击的毫无理头;想笑,找不到笑点,想气,气过才发现笑着才是对的。
甩掉水珠细看,大块头翻着白眼枕着泛红石块,莲蓬似的大耳拉拢着;上岸轻轻扶起大块头,脑后一坨大包,些微血水溢出,看的天琊内心一紧。
随即捺着大块头靠近水边洗了洗,顺带抓起一条水瓢子观摩;大块头迷糊地睁开双眼,隐约觉得脑袋被抬起,便是抡起沙包大拳头照着头顶砸去。
“躲开”
“啊!”
天琊脑海传来一声催促,猛地一看,心想:“瓜皮,反了天了。”随手扔下手中头颅,砸落在岸边沙石上,一声鬼叫震四野;泰坦兴冲冲翻身跑了过来,一蹄踩在大块头左手背上,疼的咧着嘴继续晕了过去。
“靠,还带这样玩的。”怪叫一声爬上岸边,凉了凉水珠,绑着腿上虎皮,回想先前种种,乐的合不拢嘴,抖了抖遮羞虎皮上的水渍,裹着长袍看向手背肥肿的大块头。
约有半刻,大块头直起六尺腰身,偷瞄一人一兽一眼,面露难色地走向城门方向,这一刻他明白为啥老头子让自己来,不让小魔头来了,这简直是两个魔头综合啊!一个装傻充愣,一个卖萌要命。
“呔,你个贼秃上得哪去?”
“俺来的去的自去来处,要你魔头管。”
“哎吆吆,这是被打击了啊!”天琊看了看犹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蔫蔫的大块头,边喊边走;矮了两头的身影挡在大块头身前顿觉别扭。
负手转身,沉声道:“你这脑子不太好使,不如先跟着我练练,再者,你家老子交待的事都没办妥,还白白丢了物件,去了铁定享受‘天伦之乐’,倒不如来去自如,潇洒活出自我。”
大块头一听这话,左右为难,摸摸后脑勺大包,疼的咧咧嘴,吼道:“行”。
“额,真管用,这来去无踪的声音都快成神了,啥都知道,一忽悠一个中”。天琊睥睨了大块头一眼,心中疑惑更甚,即道:“你可知绗山咋走?”
“额,你去那里干嘛?一排排竹子还有几只猴子,时不时丢着竹枝,烦的要命。”大块头听闻此话,脸上横肉紧绷,赤墨浓眉倒竖逼问。
“得,前面开路。”头痛的感觉愈演愈烈,实在懒得理会大块头,吆喝一声,牵着泰坦催着大块头前行。
“仙子,不要怪我,说好的几日,如今过去七天有余,你都不曾到来,为了自己着想,小生先去解决旧疾,待到一切好转,再去觅芳踪。”回首望了望巍峨城墙,默念一句,随着大块头游过河道穿入树林。
天边的浮云裹着猩红霞光,渐渐淡去,残阳不舍地裸露,在那未知的地之尽头;这个世界是否和来时的星球相仿,落了此处升了彼地,骄阳似火,轮回普照;托着清晨的艳丽登场,推着西垂的妖娆怯去。
“靠,什么鬼,这么快就回来了。”
夕阳最后的余晖喷射出,缕缕晚霞逗留天际,欲回头迎皓月洗礼;天之炽再次光临,天琊怪叫一声,紧紧跟上前面一人一兽。
问道:“这是啥情况,一个下去,一个又起来。”
“快走,一年一度的双阳噬天出现,一个比一个厉害,树都能被晒得脱皮,必须找洞躲起来。”
大块头顺着天琊所指望去,黝黑的脸吓得肝紫色,狂吼一声窜入左前方一处山林,莫名其妙的天琊紧随其后。
“别跑啊!先说说这啥情况啊!”
“先跑,前方百丈有一水涧,涧中瀑布隐一洞,躲过双阳噬天再说。”大块头回身喊完,加速跑了起来。
“唉,不就是多一天白天多个太阳吗!搞得跟多两个似的;慢点,慢点,你一步大我两步,要累死爷爷啊!”暗骂一声,加速狂奔起来,生怕落后就晓不得大块头身影。
“大爷的!真是两个。”
时过一刻,微风拂来丝丝热浪,背部滚烫难耐,回首细看,双眼白光一片,刺的生疼,怒骂一声,转头狂奔。
“吼”
抹了抹被刺的泪水洋溢的双眼,只觉眼前一片黑白交加,模模糊糊一片,欲问大块头何处,便听间一声嘶吼,又感脚下一空。
“啊!救命啊!”
耳伴风声鹤唳,下坠越来越快,再也顾不得其它,拼命呼喊。
“砰,轰,”
忽闻两声巨响,未待反应,口鼻涌入一股暖流,接着又是一阵冰凉;慌忙乱抓间,瞳孔微凉,视线略好,隐约看到大块头拉着一物;水中揉揉双眼,看清是泰坦,慌忙游过去推着。
心想:“还好是在水中,要是沼泽那有命活。”嘀咕一通,逆着水流推着游向岸边。
耗尽气力将泰坦推的头颅露出水面,瞅了一眼累的够呛的大块头,问道:“这哪有瀑布啊?”
大块头艰难地抬起肥肿的左手指了指水流尽头,又指了指身后,缓缓爬起走向水流上方,
天琊挤了挤微疼的眼球,拍了拍泰坦头部跟了上去。
“靠,真隐蔽。”
水流尽头往左,一处一米宽两米高水窟窿,往里阴冷潮湿,漆黑一片,望了望照射在对面崖壁上的强光。
缓缓走进洞穴,抓起一块洞口处水流冲刷进来的拳头大小石块,掂了掂,随手抛入洞中,磕磕碰碰响了几声,复又扯下背部布条缠着的无极棍。
正欲跨入里去,左手猛地被抓住,看了看模糊人影一手指着洞外,回头那叫一个气啊!哼哼道:
“我就服了,你说你没事长那么多横七竖八的棱棱角角干嘛?”
瞥了一眼被卡洞口的泰坦,二人不得已只能回到洞口宽松地带,抚摸了一下走了一天跑了一会,饥肠辘辘的肚皮,一时相顾无言。
坐下少待舒缓剧烈活动引起的颤抖,纵观涧间,三丈宽许崖壁呈扇形衍生,青苔相辅相成,错落在零星树藤两侧。
起伏跌宕的沙石纤波浓点,翻滚的雾气升腾映衬;一些崖壁石块经不住水汽嬉戏,脱落坠下,荡开波澜涟漪,声响悦耳。
激起的水花舞散,似是不舍这美妙意境,沙石前仆后继滑落;一时间,幽涧上演了一场华丽演出。
泰坦看天琊瞅着涧中水流愣神,低伏头颅,双蹄弯曲,趴在地上打气呼噜。
“唉,准是上辈子被人拖出来鞭过尸,太几把能睡了。”回手一个爆粟弹在泰坦鼻骨上,恨恨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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