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阿宴,你跟陛下请示,夫人想带讓儿、治儿,一起为将军,儿郎们披麻戴孝送行!”禾氏也出言,恳请。
“好!”禾氏出言,说什么宴安也要答应的。
此刻堂中,除了远在白城的韦平疆,都已经到期,看看时辰差不多,禾氏让管家去安排了宴席。
今日,是这府上重聚的日子,悲喜交加,众人自燃不想禾氏太过悲伤,一应事了便不多谈征战之事,只是更多的抚慰。临了边都回去处理自个的事情。
“哼,到是好大手笔!国主送丧,九棺出城!败军辱国之将,安能享此待遇!”
当日,礼部尚书杜斦礼收到凉王送来的文书,着其携带太庙令,着手安排葬礼之事。一回到府中,打发戾气。
原来其中提到了,关于九棺出城之事。本来想着,以不合理法为由,想让凉王收回成名的,却被自己的下属,礼部侍郎薛星廉劝阻,这怎能让他不气!
可不管如何,看着情况,也只能忍下了,毕竟文书上说的明白,棺木不需礼部操心,凉王已经命人打造!
【棺木已经打造,你还跟我下什么令,直接让太庙令处理不就结了嘛!】
礼部尚书杜斦礼,实在是气的不轻!
第二日,宴安如约,进宫请见凉王,说明了来意。并且昨日回营,一说起此事,整个卫校营都之言,请求抬棺送丧!
凉王没有多想,答应了请求,并让宴安选出一百八十人来抬棺,其余的九百人披麻送丧!
他本来就是要给凉府军上上下下,一个风光的葬礼,以表彰他们的功绩,也给心怀鬼胎的人看看他的决心!
十月六日,远在白城的韦平疆,终于回到梁城。向凉王递交了吴文的廷报之后,暂时休沐,回了卫府。
又过两日,主政南疆的大将军郑曲,刚好赶在发丧之前,匆忙回到都城。
据说,郑曲回朝之后,当日与凉王谈至子时,方才回府。也不知道这哥俩到底都谈了些什么,反正,连老侍中常闽,也被请出了书房。
朝中,在凉王的主导下,正准备着丧事的最后一些事宜,远在北地的翎羽军军主[徐虞],刚刚巡视归来。
“爹爹……”
随着侍卫一声通报,府中便传来一声娇滴滴的声音。
老将军一听,便收起了阴沉的面目,努力挤出笑脸,“婉儿,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是这般疯来疯去,爹爹当真怕你嫁不出去噢!”
“哼,嫁不出去才好,女儿就赖在爹爹身边,哪儿都不!”
“净胡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赖着你爹做甚!将军!”
听得自家女儿,这般,身后刚来到的夫人,也就是徐虞的发妻[季连氏],在身后瞪道。
“娘……哼,爹爹,你看娘她又……”
“好了,好了,咱们先进屋,先进屋。”老将徐虞,欣慰的看着母女两吵闹,练练说道。
夫人季连氏,似乎看出了自家夫君,有些许担忧,年不在多说,三人一起进了屋。
将女儿差走之后,季连氏轻柔的问道,“将军可是发觉了什么,此次出巡没有往日的时日呢,这般匆匆返回,莫不是……”
“恩,大抵如此,随我进书房,帮你夫君我研研墨!”
……
景泰二年,十月十日,这一天,全城缟素!上至凉王,下至平民佃农!家家户户,沿街商铺全都挂上白装。百姓休农,商贾歇业。
就在郑曲回城的第二日,朝廷正式宣布了有关南疆之事,并一起提到了今日治丧。
虽说之前有小道消息传出,但没有朝廷的生明,多数人还是不清楚的。布告一出,全城哗然。暗自伤神者有之,背痛欲绝者有之,凡此种种,都换成了今日这白茫茫一片的都城!
祭祀广场上早已挤满了人,尽皆身着缟素,垂泪不语。文武百官立于祭台两旁,禁军维持着次序,慢慢清理出祭台前方圆十丈之地。
“陛下驾到……”
随着一声尖锐的声音传来,只见凉王亦是身着缟素,面带悲色,缓步走向祭台。
往常,若是祭祀,百姓们多是见了王就参拜,而今,场内,只闻哭泣之声,不见笑脸之人,哪怕是高居尚书之位的几位大人,也只是默默行礼。
这段路,每年都走过,这是作为一国之君,为国运祈福、为社稷太平而走的,那是期盼与欢喜之路,走完也就是半刻钟的事情。
可,今日,这段路,真的很漫长!凉王吕侃,已经听不到礼官的声音,周围全是那些曾经一起征战,一起赴死的将士的声音。
“陛下祭英灵!”
礼官的声音回荡在高台,广场上,哭声更甚,却久久不闻王的声音。侍中抬了一眼,发现凉王眼神飘忽,双目垂泪,不油心中一紧,小声唤醒。
斯人已逝,夫为惜哉!
凉王缓缓回神,从礼官手中接过祭文:
维景泰二年十月十日,孤闻南疆镇守军,二十余万凉府军护国守土,舍身赴死之一百四十五日,携收复南疆故土五十五日之捷报,衔哀致诚,使悲戚之心,万民之情以奠,告汝等之英灵:
呜呼!嗟呼!孤初继位,年少,赖众臣以治内。而外敌借机以谋,汝等不惧,扶孤以击之,乃安……及至,豹斥肆虐,边关危亡,亦是尔等扶于危难之际,赴死以剿杀……曾闻天下或有起死回生之神丸,孤愿倾国之力以求之……怎奈,经年之后,竟使汝等丧命黄口,孤深恨之、悔之……天不为我,妒英雄尔,安有猛士卫四方?……汝等心意,孤已知晓。但等来日,再叙往昔,为今致哀,聊表情意,慰尔英灵。呜呼哀哉,伏惟尚飨!
凉王念完祭文,已是声泪俱下。老侍中扶着,接过文书往瓮中焚之。
祭文念毕,满场已是哭声一片。礼官,见此收收情绪,喧嚷,“九棺入殓,起!”
“九棺入殓,起!”
“九棺入殓,起!”
……
随着一声声由近及远传去,只听得锣鼓喧天,唢呐阵阵,士族嗷嚎!
抬眼望去,只见一妇人身着缟素,手捧灵位,携带双子,凛凛前行。其后赫然跟着九具巨棺,每棺皆是二十士卒抬棺,缓步而行!紧跟其后,竟然皆是几百号,身着孝子缟素的士卒!
走近些的人清楚的看到灵位上,醒目的刻着[已故大凉凉府军军主卫拓及所部将士之灵位]。
再看看扶棺而行的,不就是胡骋军的军主吗?而抬着首棺之人,不也就是宴安众人吗!
将军行万里,将士难舍离!几重天上阙,九棺敛尸身!朝堂万里终不留,疆场千日显英姿,谁是好儿郎!
万众瞩目,九棺缓行,千人垂泪万人哭!这一刻,有失去至亲的百姓、佃农、士族,都朝着九棺匍匐嗷嚎大哭!
“九棺站位,落……”
礼官,已经是经年老客,自今也是唯一次见此场景,早已泪沾衣襟。只是他是礼官,他得给这些英灵做好最后的事。所以,他要收敛自己的悲痛继续。
“陛下扶棺!”
一系列的祭奠流程,到了接近尾声,凉王早已是,由着老侍中扶着,缓缓来到棺前,一具一具的拂过!
【这些,都是孤的好兄弟,好儿郎!】
“奠成,陛下扶棺出殡!”
“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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