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信游当然不会就此罢手,他安排五个徒弟每天陪着司马公忌在无锡城里转悠,哪里人多去哪里,哪里热闹去哪里。虽然司马公忌极力反对在人多的地方露面,可他不敢冒犯这个阴沉霸道的人。
六个人招摇过市的直逛到临近午时,司马公忌嚷嚷着腿疼腹空,无论如何也不肯再走了,非要找地方吃喝一顿不可。五公子无奈,只好答应了,才走到一间小馆子前面,黑献智突然警觉地朝红献仁使了个眼色,红献仁会意,说:“司马公忌先生,临街的街角有间铺子酱牛肉,各种口味都有,好吃得很。你最爱吃牛肉,自己去选些来下酒吧,我们兄弟五个在里面等你。”司马公忌心里欢喜,却装出勉强的表情,随后朝他摊开了手,红献仁无奈的递给了他一个碎银子。
司马公忌颠着手里的银子,悠闲地拐进临街。这条街僻静得很,他顺着下街走了不大一会儿,发觉是条死胡同,纳闷着回转身,抬头望对面望去,尽头同样是一面高矮墙着,根本没有什么酱牛肉铺子。他突然警觉起来,慌张的四面看看,拔腿就跑。才迈开步腿突然一阵刺痛,接着一个跟头跌下去,重重的摔倒在地。起身半趴着看腿,一支飞镖正扎在他的小腿肚子上,还未来得及拔出飞镖,眼前腾腾的从天而降两个蒙面人,手执长剑。剑身反射的阳光直刺司马公忌的眼睛。司马公忌吓得大汗淋淋,指着俩人的身后张口大呼:“救命啊,救命啊,五公子快救命!”
那两个蒙面人回头去看,身后却空无一人,方才晓得上了司马公忌的当,回身看时,司马公忌正挂在矮墙上,奋力的往上攀爬。两个人提剑飞身过去,直刺他的后心。
“嗨!”街口突然有人一声大喝,两个蒙面人稍一愣神,一柄剑便从街口处飞了过来。其中一位蒙面人挥剑挡开飞剑,那剑并未落地,而是甩动着弹向了另一名蒙面人;那位蒙面人心思极快,不直接劈挡,而是翻手腕使巧劲,剑尖挑住飞剑顺势在空中划了一圈,才甩了出去。黑献智就地纵身而起接住了自己的隐雾软剑。他的四位师兄弟早已经冲在了他的前头,与两名蒙面人拼杀在一起。
这两位蒙面人的功夫,较之疏远五公子似乎差了不少,不大一会儿便被逼着紧紧背贴矮墙,无路可退了。
紫献礼得意的说:“真是蠢材!爷爷们把你们两个引了五条街,比拿着骨头引狗还容易。”
青献信“噫嘻”怪叫着说:“三哥别说了,这两个废物不值得费唇舌,一剑一个早些了结了,咱们好早些回去交差。”
黑献智阻止说:“五弟别着急,先看清楚他们两个的脸,确认了身份再杀不迟。”
青献信对紫献礼挤挤眼说:“三哥,你猜一猜哪一个是老东西。”
紫献礼来回看了两次蒙面人,说:“包头包脸,就露出两只眼珠子,实在不好猜。”
青献信听了在一旁笑,蓝献义说:“三弟你真是糊涂,看头看脸不行,你就不晓得看手么?他的手要拿剑,总不至于把手也包起来吧?”
红献仁说:“别看了,这两个都不是,老东西不在这里。”
黑献智说:“难道他真的回去了?我是不信的。”
红献仁还记着前晚黑献智拒绝与张仲铮动手的事,心里头记恨他,讽刺说:“四弟,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反正他是不在这里。咱们兄弟五个当中,你向来最聪明,总是见解独到。既然你说那老东西没回去,那你就说说他在哪里。在矮墙后面?在天上、还是在地下,或者是在你我的身后?”
“说对了!”一个阴沉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五个人大惊,刚要回转身,却异口同声的惨叫起来。
九宗书院五公子,是齐信游从众多门人弟子中精挑细选出来的,不仅个个功夫好,而且长得俊俏;不仅年龄相仿,还高矮胖瘦相近。五个人一齐站出来,相当的养眼——齐信游就是喜欢这些。
那个后面说话的蒙面人,离着五公子老远,横剑猛地一挥,一道剑气哗然平扫而出,齐齐的划破了五个人的腘窝。好在这个蒙面人的内力差了不少火候,或者是隔得太远,剑气虽然伤了他们,却并没有削断他们的腘筋。
红献仁爬起来试了试腿,又看见那四个师弟同样的没有大碍,狞笑着:“老东西,躲在后面下黑手,怪不得师父说你属狼的,既狡诈又狠毒。怪就怪你太贪心想一剑同时废了我们五兄弟,现在一个也费不了。你死定了!”
五个人就此把三个蒙面人围在中间,好一顿搏命厮杀。那个被他们骂做“老东西”的蒙面人着实厉害,一把长剑上下翻飞,舞得犹如游龙走凤,闪得书院五公子眼花缭乱。紫献礼招架不住,大叫着:“师父呢,师父怎么还不来?”
他惊慌失措的喊叫,反而使得那个“老东西”心中惊慌起来:若是他们的师父齐信游真的赶到了,师徒六个人联手,定是稳赢不可了。于是对着红献仁猛刺几剑,招呼另两个人:“走。”
黑献智见他们抽身要逃,急忙大声招呼他的师兄弟们:“放老的走,留下一个小的,最好是活口。”
蓝献义却大声嚷嚷着:“一个都不能放走,全杀了,剥皮抽筋了再挂到太湖帮门楼上去。”
紫献礼带着讥讽说:“二哥,弄到现在了你怎么还是没明白:这三个贼就不是太湖帮的人,你把他们抽筋剥皮了挂到那里去有什么用?”
蓝献义没好气的回他:“我不比你笨!我晓得不是太湖帮的人,那就不能挂上去么?”
“那你说挂上去有什么用?”
“有什么用?让张乘风看看跟我们作对的下场。他要是再不识趣,他们父子三个也是同样的下场。”
黑献智和事说:“你们两个莫说了,谁看到司马公忌了,他跑去哪里了?”
蓝献义不知趣,说:“现在还管他娘的司马公忌那个废物干什么?杀了这三个狗东西才过瘾。”
那个“老东西”听了黑献智的话,趁着空挡四下瞥了几眼,果真司马公忌不见了,于是对另两个人说:“你们先走,这里我来应付。他们五个既然都不想活,我就随了他们的心愿!”
那两个听了,抽招闪到“老东西”的后面,迈腿便走。黑献智大喊:“别让他们走了,截住他们就好,别跟‘老东西’纠缠。”
主意虽好,可是做不到。“老东西”把手里的剑舞得上下翻飞密不透风,挡住五公子,叫他们寸步不能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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