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怅早上醒来的时候,床铺旁边的位置都冷了,桌上有两个馒头和一小碟泡菜。听得房门吱呀一声,颜异端了两碗粥进了门,看到秦怅醒来便对他说:“醒了就来吃饭吧”。颜异将粥放在桌上来床边将秦怅横腰抱起坐在桌旁的椅子上。秦怅想拒绝颜异的伺候,可还是没有舍得。
颜异拾起筷子对秦怅说:“我向老板娘借了下厨房,做了点吃的”。
秦怅接过筷子并夹起馒头吃了一口,“好吃,有点甜”。
颜异回答:“我放了点蔗糖”,秦怅想象着颜异一个高壮大汉,腰间别着一把剑,在厨房里和着面团,加着柴火,不禁笑出了声。
颜异看他面带红润,笑得开心,便问:“何事如此高兴?”
秦怅也不回答,说着:“谁要是做你的媳妇儿,肯定很幸福”,颜异却笑不出来,“我没有这个福气”。秦怅一听不乐意了,“是姑娘没有这个福气,你值得最好的女孩子”。颜异喝了口粥,倒有些被他逗乐了:“谁是最好的女孩子?”,颜异那个暖暖的笑容让秦怅恍了神,转开注意力说:“总会碰到的”,自己总是能轻而易举地被这颜异蛊惑,而罪魁祸首还平静地吃着饭。幸好他平时都是冷冰冰的脸,不敢多看,埋头吃饭。
颜异似乎想到了什么,说着:“总觉得你好像很关心我的终身大事,放心,你姐既然已经嫁人,我自然不会纠缠”。颜异表面云淡风轻,可语气里透出失落。
颜异心头刺痛,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秦怅想要解释我不知道说什么,颜异又继续说道:“成亲生子不是我走的路,你姐姐嫁人挺好,跟着我不会安宁”。秦怅总觉得颜异身上太多故事,这十年里发生了什么,他一概不知,眼前人让他陌生又熟悉。
早饭吃过后,颜异下楼结了帐,再将秦怅抱到马车上。“你什么时候弄的马车?”,这马车外面看起来简单,马车里面有软垫,软被和固定的一张小桌子,上面有茶水,这马车里面都可以当床铺睡两人了。“早上起来去隔壁条街的商铺买的”,秦怅正讶异这么破旧的兰小镇居然有这么好的马车。秦怅腿比昨晚要好些了,但是还是避免站立走动,幸好有马车,要不然腿可能会废掉。
颜异今早从亚一成的贴身护卫冷乔手中接过马车,冷乔背上背着一把半人高的大刀,此刀是为‘拔山’。这一查看,发现亚一成办事还是十分考虑周到。颜异问冷乔,“你和亚二狗不是形影不离吗?怎么你一人来?不怕他出事吗。”这冷乔和亚一成是连体婴,从来不会分开。冷乔性格木楞,老实说“少爷在临近的城里和别的老板谈生意,让我单独来”。
“你怕是惹到你家少爷了吧?”,颜异对他们十分了解,冷乔扣了扣脑袋,“不知道,颜少爷,我得赶快回去找少爷了,怕他一个人会出事”,昨晚少爷谈生意的时候,对方老板叫了两
两个陪酒的侍女配少爷喝酒,事后少爷问自己喜不喜欢看女人和他亲密,冷乔心里纳闷,自己为何会不高兴?而且从小管家就教导自己不能干涉主子私事,虽然他和少爷情同兄弟,但这有些私事还真是打听不得,然后自己就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发现解释不清,就说:“少爷喜欢就行”。谁知这亚少爷一生气就让冷乔一个人出来给颜少爷送马车。颜异知道他着急回去亚一成身边便说:“快去吧”。
颜异坐在车头,让老板娘备了些干粮和水放在车里。然后两人离开了兰小镇。
两人在路上行驶了两天左右,白天都是颜异在驾马车,秦怅经常白天无聊时就睡觉,等到晚上颜异休息时,他又睡不着,有一搭无一搭的和颜异聊聊天,才知道当年颜异被坦之方丈带走的原因就要从坦之方丈的身份说起了。
坦之方丈之前是淮安帮的前任帮主,在坦之管事期间,这淮安帮从不拉帮结派,不欺男霸女,只做一些看家护院,做保镖之类的营生,但也发展壮大。可之后梁王在朝廷受挫,想发展自己的江湖势力,便看中了这江湖中势力较大的淮安帮,坦之不愿与朝廷有什么利益拉扯,便不愿意与这梁王合作,梁王哪里是什么善男信女,软的不行便来硬的,派人刺杀坦之,坦之侥幸得以生存,然后扶植了愿意愿意为梁王所用的人,这淮安帮就变了模样,什么下九流的勾当都做,而且四处追杀坦之,后来坦之出了家在晋阳城的靖堂寺做了住持。
好景不长,过了几年这淮安帮查到了坦之的下落,坦之不得已带着全部寺庙的人出走,结果还是在半路被伏击,只剩下颜异一人,当时淮安帮领头人看颜异是个苗子,带回淮安帮培养成职业杀手,就是在这个时候和李仲人结了怨。颜异忍气吞声只为给坦之报仇,五年前便从淮安帮逃了出来。
颜异提起坦之时心中伤痛,坦之待他如父如友,并说:“这把行义便是坦之临终前给我的,说是让我‘挥剑斩奸佞,不负少年头’!”,坦之临终前悔恨没有早点传授颜异武功,坦之以为自己可以保护好他人,原来自己的力量还是太渺小。
秦怅拿过颜异的剑仔细看了看,说道:“我识得这把剑,它的剑语便是挥剑斩奸佞,不负少年头,这是由黑龙潭潭底的一块精铁打磨而成,有三百年的历史了,它在你之前有十多年没有出现的江湖上,它的前任主人叫做黑锡”。
颜异惊奇这秦怅竟然知道这么多?,“是的,坦之原名就叫黑锡”。
颜异继续吃秦怅说:“这黑锡二十年前可是名响当当的人物,一人横扫江南七百草寇,为民伸冤扳倒江南大贪官刘都统,端掉川南最大的人肉市场(贩卖妇女儿童之地),这些义举,他都带着这把行义!”
颜异能看出秦怅看着行义的眼里冒着光,和平时的金丝雀模样大不相同。
颜异好奇问
问:“你如何知晓这么多?你平时不是都不能出门么?”
秦怅意识到自己好失态了,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到:“都是宋姨给我们讲的,姐姐最喜欢拉着宋姨讲故事,宋姨又独独喜欢这些江湖佚事。这黑锡可是宋姨十分敬佩的人”,秦怅都不敢想象自己能如此近距离的触摸这行义,仿佛自己也有那份意气风发,十分爱惜地抚摸了两下便又还给了秦怅。
颜异心中感伤:“可是他还是死了,还是被宵小所杀,真是造化弄人”。
秦怅不敢想象颜异一个人在里面经历了什么,秦怅看着黑暗中躺在旁边的颜异,他似乎闭上了眼睛休息,自己也慢慢进入梦乡。
这两天两人的闲话越来越多,有的时候秦怅也开开颜异的玩笑,颜异也会一笑了之。秦怅也觉得颜异应该是真当自己是朋友的。
一天中午两人路过一个村口,村口立着块牌子:杨家场,一位老妇人在村口痛哭,周围很多人围着这老妇人三言两语的说些什么。大概什么“孙子”,“熊”之类的,秦怅拉开马车窗帘,看老妇人哭的伤心,秦怅想问问什么情况,颜异就开口问了一位旁边的农家大汉:“请问这扇鸦山怎么走?”,扇鸦山在恶人寨前面一点,那农家汉皱首眉头好心劝道:“这位公子劝你别去啦,最近扇鸦山前面的依人岭有灰熊出没,以前都没有听说有熊,看那位杨阿婆,今早孙子就是调皮去依人岭附近打鸟,被熊抓走了,砍柴的老杨头看到的,吓的丢下柴就回来给大家说了这事。”
杨阿婆听到有人说她的惨事,便又激动的大嚎:“我的壮壮喔。我怎么给你爹娘交代喔”。
秦怅忍不住问了:“看到那小孩儿死了吗?”,农家汉不道:“小公子,都被熊叼走了,还能活着吗?”。
秦怅想说那可不一定,都没有见人死就放弃了。颜异声色不改问道:“这依人岭怎么走?大概多远?”。农夫摇摇头:“向南一直走大概一个小时就到了,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两个精精神神的小伙子非不听话。”颜异道了一声多谢,便驱车向南。
秦怅很关心那小孩子的安危,便问颜异:“你说这小孩子还活着吗?”,颜异回答:“不知道,去看看再说。如果活着,我们就救下来”,
秦怅小声说道:“颜异真是好人”,还是被颜异听了去,颜异笑了笑:“拍我马屁你有什么好处”。
秦怅想了想说:“好处就是,我的朋友是好人,那我也是好人”。
“原来你只是在夸自己”。
“你很聪明喔”。
“你又夸你自己”。
“哈哈”
到了依人岭附近,“这差不多到了吧?”秦怅其实还是有些害怕,毕竟是熊瞎子,在书上看过,一巴掌挥下来,脸都得和脑袋分家。
这路上怪石嶙峋,马车走的颠簸,眼看路越来越窄,两边都是高山,马车走的吃力。走了一会儿路已经过不去马车了,颜异不得法想将秦怅抱下马车,秦怅不再让颜异抱,毕竟自己都好的差不多,哪里需要像个女子一样。
“我腿都好的差不多了”,秦怅自己走了下来,颜异用剑将马的缰绳切断,自己翻身上马,手向秦怅伸出,示意两人骑一匹马,另外一匹马空着。秦怅知道自己不会骑马,正准备将手给颜异,一听的咚的一声巨响,刚刚卸在那里的马车已经四分五裂,一只两人高的大灰熊站在那堆废墟上,另外一只马被吓的仰天长啸了一声便挣脱缰绳跑了。颜异骑的马匹受到的惊吓也不小,被颜异强制勒住并安抚了下来。灰熊向秦怅扑来,秦怅反应过来,轻轻一跃便躲过了攻击,颜异正担心秦怅却不料灰熊行动迅速反身攻击了颜异,马躲闪不及,被灰熊挠中了臀部,顿时马臀部血肉模糊,马儿发狂,疯狂摔晃身体,颜异见控制不住,翻身下马,跳到秦怅身边。
两人似乎猜到对方要问什么,同时出声:“我没事!”。灰熊又向他们扑来,“这灰熊暴走,正常情况下它们不会主动攻击人类”。秦怅与颜异分两头跃开,颜异听秦怅讲了之后说“难说,这依人岭应该是它的领地,它觉得我们侵犯它领地了”。
灰熊一时不知道攻击那边,有些急躁,在原地怒吼。秦怅注意到半山腰的个洞,便对颜异吼到:“颜异!我看到那半山腰有个洞,可能是个熊洞,我去看看。”
颜异有些担心他的安危:“注意安全!”,秦怅一跃而起,借着周围树梢再发力就来到了洞口。那灰熊见有人去了家门口,急的开始向洞口爬,颜异见状挥出袖中长长的玄色布带,栓住灰熊一只后脚掌,用力一拉,灰熊跌落了回来,灰熊还要往山上爬,颜异再一拉,这次灰熊急躁了,回头扑向颜异。颜异后面是悬崖,这依人岭一边是高山一边是悬崖,中间一条路十分狭窄,很是险峻。颜异又是一个跃起,又跳开了。
秦怅进入山洞黑黢黢的,看不见什么东西,向山洞里走了一段距离,秦怅试图呼唤:“有人吗?”,秦怅呼喊了两声。没有回应,过了一会儿,秦怅打算离开这山洞时听得悉悉嗦嗦的声音,突然感觉小腿被人抱住,“救我!”一个小孩子的声音,“你是壮壮?”,孩子“嗯”了一声,秦怅低下身体扶起孩子,这时从洞中深处传出灰熊的怒吼,接着是奔跑的声音,正个山洞似乎又在摇晃。秦怅赶紧抹黑中背起孩子,自己也是瘸子,跑的不快,眼看到洞口了,秦怅一跃而下,只听的嘶的一声,身后的外衣都被山洞里的灰熊撕破了,秦怅和这那孩子平稳落地,要是慢一步这秦怅和这孩子就得成为爪下亡魂。那洞中的灰熊也一跃而下,落地的时候,颜异和秦怅都倒抽一口气,这灰熊的体积是刚刚那只的两倍,足足有四人高,这得什么风水才能养这样的怪兽?
而刚刚那只还对着颜异虎视眈眈。秦怅背上的孩子看到有人救自己,一时间想起了害怕,开始哭嚎。秦怅不太会哄人:“别哭了,别怕了,我们送你回家”。秦怅觉得他们要甩掉着两只灰熊还是比较容易,因为灰熊不能飞,而他们两人的轻功足以逃跑,虽然颜异只恢复了三成功力。
可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那只大的灰熊双眼嗜血般通红,死死的盯着秦怅,颜异见势对秦怅吼到“我来拖延这两只禽兽,我看那孩子就受了点皮外伤,你先送他回村子”。秦怅担心颜异:“我马上回来,你要小心”,秦怅虽然不放心颜异,但是想着自己不能带着一个孩子冒险。秦怅向村子方向飞去,大灰熊想去追,被颜异的行义拦了下来,行义回到颜异手中,大灰熊怒气值可比刚刚那只小一点的熊的高得多,也更有杀伤性。两只熊与颜异纠缠在一起,期间颜异几次刺中两只熊,虽然有流血,可这两只熊似乎感觉不到疼痛,而且越来越狂暴!
秦怅飞出一段距离将小孩放在回村的路上,交代他已经安全,自己回村。秦怅便反身去找颜异,秦怅经过刚刚的运气,已经消耗了大半气力,此时使用轻功显的气力不接。
颜异想挥剑割断大灰熊的喉管,这大灰熊行动更敏捷,剑被大灰熊叼在口中,灰熊力气之大,颜异一时没有抽出。另一只灰熊从颜异身后扑来,颜异躲闪不及,背上被抓破了衣服,露出四个血抓印。那只熊失了爪,想将颜异的头咬下,秦怅及时赶到从那熊的身后出现,落在熊的背上,手持那把匕首,用力的将匕首插进熊的右眼里,那熊刺痛难忍,将秦怅甩了下来。秦怅滚落在地,看到颜异背后长长的爪痕,一时心痛难当。
那熊似乎是想为自己右眼报仇奋力奔向秦怅,颜异猛的用力将剑从那大熊口中抽离,并将大熊的嘴巴拉出一道口子,颜异拿回行义,垫脚飞身挥剑割断了那只瞎了右眼的熊的喉管,顿时熊扑倒在秦怅身前,脖子泊泊的留着血。此时秦怅靠着崖边,顾不得这死去的熊,两人注意力现在在剩下那只大熊身上,大熊虽然嘴巴边上淌着血,但是丝毫不在意自己的伤,颜异背上的伤口经过刚才的拉扯裂地更开了,感觉臂膀更使不上力。拿剑的手微微发抖起来,秦怅看在眼里,知道颜异功力本来就没有恢复,又受了重创。大熊朝颜异方向奔跑,颜异做好应对的架势,这熊却突然改变方向秦怅跑去,颜异发现形势不对,大吼:“小心!”,颜异知道中了这熊的奸计,真是狡猾!秦怅也是力竭,秦怅用尽全力飞到半空中却被熊咬住了衣角被用力甩向崖边,秦怅没有平衡住,向崖边落去,颜异跳向崖边,一只手拉住了秦怅,一只手用剑插入崖边的泥土岩石里,秦怅低头看了看下面,山中间云雾缭绕,看不见底,不知道有多高,只知道掉下去怕是小命不保。颜异正想用力将秦怅扔上地面,结果这熊在他们正上方用力跺脚,这泥土岩石一松动,两人皆落入这云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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