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的清晨充满了生机，从远方吹来的风里都带着一股青草的味道。
生活在这里的素食动物们趁着草叶上面的露珠还没有完全挥散，急忙将它们塞进自己的嘴里。
零轻快的从树洞里爬了下来，经过一夜的休息零觉得自己身体状态好了很多。
胸口处的抓痕已经完全结痂。不再影响零的活动能力。
对于自己恢复力的提升零已经不纠结了，只要是好的变化就可以了。
在高矮不定的草丛里穿行很容易迷路，幸好有这条残破不堪的道路指引自己。不然走错了方向费时费力不说，还有可能遇到危险。
a市废墟群被零远远甩在身后。自已经走了一大半的路程，明天这个时候差不多就可以回到聚集地了。
路过一片暗青色的大水甸子，零洗了一把脸，顺便把武器上面干枯的血迹冲洗了一遍。
这里的水是不能饮用的。敢于喝下它的勇士，大部分变成了白色的骨骸躺在水底和那些水草作伴，或者死在了别的什么地方那只有老天才知道了。
零简单的休整了一下便离开了这里。继续向着集聚地前行。
在荒原上行走，入目处全是绿色，看的久了不免让人觉得烦躁不已。
零将几只吸血虫从身上拔下来，扔在地上。这种小玩意儿在草丛里很常见，它们伏在枝叶上等待自己的猎物经过，然后吸附上去。不把猎物吸成干儿它们绝对不会离开。
正打算抬起脚碾碎那几只恶心的虫子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撕打声。而后哭喊声便成为了主力。
零眯起眼睛，将手里砍刀转了一圈。便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靠了过去。
“你怎么不跑了老东西。给老子站起来继续跑！”四个壮年汉子把一老一少两个人围在中间。
领头儿的汉子嘴里污言秽语不断。手上也没闲着，粗壮的胳膊一拳就将老人打翻在地上。随后抬起一只泥泞的大脚狠狠地跺在老人瘦弱的胸口上。
“噗”一口鲜血，从老人嘴里喷出来。足可见这一脚跺的有多重。
“别打我爷！”十多岁的小男孩尖叫着扑向老人，想用自己弱小的躯体挡住那不停落下的脏脚。
只是这孩子刚动了一步，便被身旁的一个汉子扯住了头发。然后一个大嘴巴子就抽在了这张稚嫩的脸孔上。
领头的汉子冲着小男孩狞笑一声:“你以为你跑的了？还敢用刀扎老子，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说着从地上捡起一把比手指长不了多少的小铁片儿走了过来。
“摁住他。”领头的汉子向抓着男孩的人吩咐道。
那个汉子知会了一声。便把小男孩压在地上。
“头儿，这只肉食留下来养着怎么样？反正那老的已经快死了，咱们一下可吃不了这么多。到时候臭了就不好了。”
此时另一个汉子大大咧咧的说道。
“哈哈，放心。老子现在不杀他，只是先给他放点血。”
领头的汉子两步走到小男孩身边，然后用铁片子直接扎穿了小男孩的手掌。
“呃啊”痛苦的惨叫声从小男孩喉咙里发出。被扎穿的手掌不住的颤抖着。泪水划过脸上污泥不断掉落在草地上。
萎靡在地上的老人看到这一幕肝胆俱裂，双手努力的撑住身体想要站起来。
领头的汉子看着爬不起来的老人撇了撇嘴。
“老东西看来已经没用了，不如老子送你一程！”
说着抽出一把剁骨刀直接扎进了老人脖子中。手腕一转，刀尖就在肉里绞了一个圈。血液顿时喷涌而出。
老人想要说话却说不出来，哧哧声连同大口大口的血液从嘴里流出来。瞳孔不断放大，两只眼睛依旧盯着小男孩的方向。枯槁的手掌只抬起一半，便彻底的垂了下去。
“爷！！！”凄厉惨叫声传出去不知多远。小男孩的四肢被汉子牢牢压住不能动弹。只能用额头猛烈的拱地，想要支撑起身体，回到老人身旁。
不断哭嚎的男孩身边，几个汉子则发出刺耳的大笑声。他们似乎在享受杀戮的过程。
零从一处浅草坑里缓缓退了出来。这种事在荒原中经常发生。
弱小者被强大者吞食，这是生物的法则。人属于生物。当然也适用于这条定律。
被杀了只能怪自己弱小。弱小即是原罪。
就算别人可以救你一时，他也救不了你一世。
如果零帮了这个孩子就必然要对他负责到底。这样的负担让零很是犹豫。
零自认为自己不算一个好人。
但也做不到看着一个孩子在自己面前被人做成肉饼而无动于衷。
当零听到“肉食”两个字时。零就知道这几个白白胖胖的汉子是做什么勾当的人了。
聚集地的居民习惯把这些人称之为“秃鹫”。这种旧时代的食腐鸟类什么都吃，包括自己的同族。
在这个时代，秃鹫们代表的是彻头彻尾的懦夫。他们不敢去废墟或者荒原中与那些怪物作战。但想活下去就要吃饭。所以他们就把注意打到了自己同类的身上。
相比于那些危险的怪物。人类显然更容易被猎杀。
秃鹫们会四处奔波寻找落单的人，然后或欺骗或强杀的把他们摆在自己的餐桌上。变成自己活下去的养料。
而这对可怜的老少，就是他们今天的口粮。
想起他那张和自己小妹年纪差不多大的稚嫩脸庞。
零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回去。
既然不愿意让他死在自己眼皮底下，那便救了他又何妨。
做人最重要的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柱子，你去把那老头的尸体倒过来。让血流干净，他娘的上了年纪的肉又硬又腥，不把血放干净那还能”
“噗嗤。”
领头的汉子正在分配任务时候，只觉得自己胸口一热。低头一看，一只三菱矛尖从自己胸膛处伸了出来。
铺天盖地的痛觉汹涌而来。
领头的汉子张了张嘴。
“救”只说了一个字，整个人就直挺挺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其他人愣了一秒，似乎没有反应过来。
“头儿？！”那个叫柱子的壮汉大吼一声。随后将老头的尸体扔在一边。掏出自己的长刀便向着铁矛掷来的方向冲了过去。
剩余的两人惊慌的对视了一眼。略微一犹豫也跟了上去。
一击杀死领头的汉子后，零并没有逃跑，而是向着侧面的草丛中移动区区六七米远，爬进另一个凹陷处蛰伏起来。这是自己选好的二个伏击点。
柱子表情愤怒的冲进草丛中，手中长刀扒开茂密的植被向里面搜索而去。
此时这个叫做柱子的壮汉已经有些后悔了，不清楚敌人的人数贸然跑进来，很容易被人砍成肉泥。
头儿死了，其实柱子一点也不悲伤，他甚至有些兴奋。自己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替代掉那个老是对自己呼来唤去的家伙了。
没人知道当老二有多憋屈，柱子早就受够了别人骑在自己的脑袋上指手画脚。
即使这次他不死，柱子也打算找个机会让他发生意外。
现在只恼恨自己太鲁莽，一个人便冲了进来。但是做戏就要做足。此刻箭在弦上，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好在自己两个弟兄已经跟了上来。柱子准备装模作样转一圈，便宣布找不到人。然后迅速的带着自己的肉食返回老巢。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柱子竟然真的找到了一些踪迹。看着地上这一小片明显是人体压过的浅草坑，柱子估计偷袭敌人只有一个。
这让柱子紧张的心情马上就放松下来。
此时他两个兄弟也跟了上来。
“这里有些线索，应该只有一个人。”
柱子指着地上的浅草坑说道。
其余两人没什么主意，都在等着柱子继续发话。柱子对此很满意。
挥了挥手招呼二人跟在自己身后，柱子当先向前面走去，继续搜索。
动物在通过草丛时，会选择阻力最小的方向。
一声惨叫传进自己的耳朵，零微微一笑。看来不止动物，人也一样。
“陷阱，有猎人！”柱子脸色发白，额头上的汗水彷如雨下。
柱子的左脚踩进了一个简易的陷脚坑中，被里面锋利木刺扎穿了脚掌，血流不止。
其他两人赶忙将柱子拖出来，架在自己身上快速向着来时的方向退去。
两人不时回首张望，防备敌人从身后袭来。
先入为主的观念让他们忘记了危险不止来自正前方和后背。
侧面的疏忽也同样致命。
零像一只野猫一样，悄无声息的从左侧的凹陷处窜了出来。短短几米的距离转瞬即逝。
手中的厚背砍刀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已经剁开了左侧汉子的胸口。喷涌而出血液顿时将零的半个身躯染成鲜红色。
而绑在手背上的暴鼠骨爪，则被零直接插进另一个汉子的脖颈中。只是轻微一晃，便把他大半个脖子割了开来。整个头部倒挂在后背，只靠一层肉皮连接在身体上。
柱子此时刚刚爬出去两三步远。零简单的擦了擦脸上的鲜血。便靠了上去。
“能，能不能给条活路？”
柱子看着一步步坐过来零，颤声问到。
“吃过多少人？”零弯下腰，盯着柱子的眼睛认真的问道。
“十，不五，三个，我只吃过三个人，而且都是别人杀的，我不骗是你真的”
零平静看着这个涕泪横流，屎尿齐出的男人。
“死不足惜。”手起刀落。一颗人头就跌落进了凌乱的草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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