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濡以沫非故友
江琉璃侧眼瞧过去,待见手腕间圈着的红色绳结,其间是用两根普通的朱红绳子缠绕在一起,彼此相互交缠到最后,在尾部打出了一个双鱼形的结扣,样式看起来别具一格,很是具有巧思。
“这是什么?”
抚触着这绳子,江琉璃心里升腾起异样的感觉来。
赵瑾瑜解释道:“那天拜完月老祠,本是预备回家给你带上来,不想那天你却跑了。”
他的话语间带着淡淡的怅然,其后他拉开自己左手的衣袖,只见他的手腕间带着同自己形状相同的绳结。
“这是我以前求的红线,既是给你带上来来,你以后就别给我摘下来。”
赵瑾瑜的话语霸道强势,明明是一番缱绻的话,听起来倒像是在发号施令似的。
江琉璃倒是不想赵瑾瑜这般的人,竟然也会
去求这般女儿家的小玩意儿,可是就是因为如此,这番真心倒显得可贵了。
江琉璃暗叹一口气,拨弄着手上的红绳没说话。
“你听清楚了没有?”
赵瑾瑜伸手推了下她,实在不满意她此刻的沉默。
江琉璃闷闷的点了下头,其后问他:“为什么绳结是双鱼交缠的形状。”
“相濡以沫,夫妻和顺恩爱。”
赵瑾瑜的声音低沉,此声如同暮钟嗡嗡,其间似乎透露出浑厚的劲道,听在耳中不住的回响,一时间江琉璃心跳的速度加快,却只是低着头看向手腕处,并不朝赵瑾瑜那边看上一眼。
没找到她之前,赵瑾瑜本打算着定要将她好好教训一顿,便是舍不得殴打,也是要在床笫间坐实了夫妻名分,如此也好让她认清事实,别老想着抛夫离别,然而当真找到了她,之前心中的想法却又通通的没法儿实施。
此刻看着她乖巧柔顺的待在自己的怀中,他的心便不可避免的软了下来,之前的怨恨跟咒骂似乎都变成了无关紧要的事情,赵瑾瑜伸手摸着她的头顶,随后郑重其事的开口道:“我明天带你取苏州采药,等治好了你脸上的伤,我们便回。”
听闻此言,江琉璃慌乱抬头,却对上了他深沉的眼,赵瑾瑜摸了摸她的脸,其后放开她,低声叮嘱道:“早些睡吧,明日一大早便要赶路。”
“别想跑,我既找到了你,便不会让你再跑。”
离开房门前,赵瑾瑜说了这么一句不容置喙的话语,便是伸手将房门给带上了。
江琉璃闻言惊异,一时之间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跌坐在软榻发愣了一会儿,待觉鼻间的香气愈发的浓郁起来,清润的梨花香中似乎掺杂着些许柔美的香气,如同酒香,江琉璃的目光顺着屏风望到了立于墙边的桌前,在那里,香炉袅袅的冒着香气,几许气柱在空种攸然而逝。
江琉璃走到那桌前,伸手将香炉的盖子打开
,在里面盘旋的一圈香料中间,她看到了一朵灼灼开放的桃花,桃花间的白色花蕊上晶莹剔透,似乎是带着露水。
江琉璃伸手将点上花蕊间的那一滴露,那水汽搭在手指间并不滑落,反而带着些许的黏腻之感,细细一看,原来并非是露水,待闻到手指间的桃花香气跟酒气弥漫交合,她这才知道原来这是一滴从桃花间提取的花露,只不过中间又带着一点高浓度的酒水而已。
桃花、酒水,桃花醉。
几乎就在一瞬间,江琉璃便想到在新婚之夜时,她便是喝下了这样的一杯酒水,这才解下自己身体里的残毒,从而恢复了武功,当初她并不知道那个人的来历名姓,但是现在看起来,那个人似乎就在这所宅子内,似乎他就是赵瑾瑜的人。
虽然此人帮过自己一次,但是实在不知这人是敌是友,江琉璃心有困惑,本想眼下出门去问问赵瑾瑜,却又觉得若是这样未免显得过于刻意了,到底还是要不动声色得好。
如此一想,她便舍下了验证的想法,只是坐在床前抱着被子睡过去。
之前被绑缚在军营中的那几天里,她根本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每天都才稍稍睡过去,却又因手脚酸麻而被痛醒,偏她又动弹不得,只能忍受着如此的折磨,实在是如同遭受酷刑,如今可以躺在软软的床铺间休憩,江琉璃几乎是一沾枕头便进入了梦乡,睡得一夜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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