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卫生队里,王二也随便去看看了吴志成,他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所以排长顺道一起把吴志成也给接了回来。
回来后,王二也当了两天的病号,当然王二非常不乐意当这个病号,因为王二不想成为别人口中的懦夫和孬种,更不希望背后被别人指指点点,这让王二的自尊心严重收到伤害,王二把王二的想法告诉了排长,排长给王二讲了一个关于他的故事。
他语重心长地说道自己也是从兵成长起来的干部,他当兵的时候和王二一样,很年轻性子倔非常地暴躁,心里抱着对国防事业的无限热爱和对军人这个职业的好奇和崇拜,所以他也选择了走这条路,但是他走的并不顺利,他也无数次想过放弃和退缩,但是最后他还是坚持了下来,一次战术训练中,他摔断了腿,骨裂变形,当时就晕倒在了训练场上,后经过长达十多个小时的手术才结束,从此他不能剧烈运动,在恢复疗养期间也有很多战士班长嘲讽他,取笑他,因此,自尊心极强的他曾差点因为一念之差选择了寻死,后因为一个战友看见了把他救了回来并感化了他,所以他后来没有因为这个在胡思乱想,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自己活出自己想要的模样才是最完美的,在后来他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军校当了干部。
听了排长这样一说,王二没有说话了。而是觉得王二与排长的经历相比也许并算不上什么。
部队里有个叫“作风”的东西特别让人胆寒,特别是对于王二他们刚入营的新兵蛋子来说更是胆战心惊,玻璃没有擦干净是作风不好,走路东张西望也叫作风不好,不听指挥不打报告也是作风不好,训练落后了当然更是作风不好了,总之,作风是一切罪恶的源泉,班长对一切不满的最合理的解释,没有道理可讲没有逻辑可言,就是看你不惯,就是想找你麻烦。
也许是有那么一点瑕疵或者过失,但是至于对王二他们的惩罚程度要看班长心情,如果他刚好买了福彩中了一票或者是走路轻快,面带微笑就说明他心情不错,可以免除或者减轻;但是如果他脸沉的像暴雨倾盆前那乌黑的天空一样死黑,甚至是脸部肌肉痉挛一动不动像被冰封般,那多数情况下王二他们就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了,这让王二他们整天都惶惶不安,求神拜佛祈求平安。
前面说了郭家鹏这泼皮简直是六亲不认,都说虎毒不食子,可他就是没有把自己的兵当成孩子一样对待,反而是恶语相向,拳脚相加,结果是最后葬送了自己的职业生涯,甚至被人唾骂和无尽的指责,这一切都是他自讨苦吃,咎由自取。现在这个班长虽然没有那么暴躁的脾气,也没有那么恶毒的言语讽刺和不知轻重的拳脚,但是总是让人感到一种不安,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这种平静让人发怵。
王二他们经过所谓的作风修行之后,已经开始有了一点正规军的味道,没有往日自由散漫、吊儿郎当的生活作风,倒是把尾巴夹的更紧了,也收敛了他们平时在家里的歪风邪气,可这一切都得益于他们在军营里种种刻骨铭心的经历和肉体精神双重的磨练。
作风不好就代表你思想有问题,按规矩是必须要拉出来改正改正的,但是一个班是一个集体,也是一个团队,一人犯错全班受罚这是革命前辈们流传下来的精髓。
新任班长来了班上已经一周了,沉默一直是他的专利,除了偶尔会在王二他们面前轻描淡写说两句,几乎就是玩手机或者去找别班班长他的同年兵调侃,至于王二他们也就比较自由,不会像郭家鹏在时那么压抑和紧张,所以周焕等人有点忘乎所以了,其实郭家鹏的严厉要求虽然是苛刻了一点,但是他在的时候班上还是没有人敢像现在一样自由散漫。
午后的阳光像金黄色的地毯静静的铺在地面上,碧空如洗,走在阳光下散步显得十分的暖和和惬意。士兵宿舍楼下几排整齐高大的木棉树和落叶杉随着零星的微风轻轻的舞动着,动作轻柔妩媚;地上一层不染,偶尔几片树上掉下的枯枝散叶都被士兵们清扫干净,队长指导员和三个排长吃完午饭在一起闲聊,石桌是在饭堂前那片绿油油的草地中间,草地上的石榴花长得枝繁叶茂,葱葱郁郁,一排低矮的绿植经过战士们定期的修剪和精心的浇灌显得异常壮观和整洁大气,深入战士骨髓的直线定律和整齐划一在营区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提现的淋漓尽致,不管是人还是物逗无一例外,走路是直线,生活日用品摆放也是直线,被子的折叠和摆放都是直线……可见他们是多么的严谨!当然要求也非常严厉,每一项出了问题那就是你作风不好,思想不端,理应受罚。
他们饭后闲谈这十分常见,几乎每天都会看见这副场景,时间长了部队里所有事情都是有规律的,时间点就显得十分重要了,比如六点半吹起床哨、七点开饭、八点四十出操训练,因为还是三个月的新兵训练期所以没有勤务,等过了这三个月,分到了连队就要执行每日基本勤务了,边防的勤务就是到固定的哨楼去值守,一直会持续到你职业生涯的结束,哨楼值守还有很多故事,后面会讲到;十一点半收操,晚上七点半有时候开班会有时候看新闻或者跑步,根据课程安排决定,十点熄灯睡觉……
一天所有的事情都是有章可循的,没有什么surprise,更没有什么roantic,所有的惊喜和浪漫好像都和他们无关,仿佛死板、呆滞和不懂风情的木偶雕塑一般,其实这话王二不认可,毕竟他大学的时候也算是风度翩翩,他的浪漫因素提现在他那含情脉脉和优柔婉转的情歌声中和他那刚劲有力、栩栩如生的绘画作品上,造诣最高的一副作品《乡村老妇》夺得了学院年度学生美术作品一等奖并在学校美术展厅里存档展览,王二在大学所有课程里,他主攻音乐和绘画,他把灵感和生活用这种方式表达出来,现实和青春融合进他的作品,展现出了极大的抨击感和生命力,同时他的作品也征服了众多的女性同学,也少不了一些爱慕者的倾诉。
可惜了王二早已心有所属,钟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经无法撼动了,所有王二也无心眷恋外面的野花野草了,要是早出生几十年,王二绝对会干出妻妾成群的事来,不然都对不起他“当代陈世美”这个称号。
周焕这屌毛今天值日,值日的同志负责当天打扫饭堂卫生并带队回去,负责班里的后勤和提醒各个时间节点班里的同志们应该干什么事情之类的,周焕一直都是班里最滑最油的一个,每次他值日老是出问题,还是最懒散的一个,欺负吴志成的老实,开吴志成的玩笑,当然被批斗的次数也最多,他也毫不在意,就像一只打不死的小强,死皮赖脸形容他简直都是太高估他了,脸皮厚过城墙。
王二他们打扫完饭堂一队人在周焕的带领下是有说有笑像一群躁动的野猪般,因为周焕没太当回事,自己也就那样怎么可能要求别人,当然他没把一旁的几个干部放在眼里,尽管经过时声音有所收敛但是依然被几个坐在不远处闲谈的队干部看的一清二楚,队干部就是指导员和队长,当然排长也在,包括王二他们所在排的二排长罗海凡,只是他坐的角度恰好是死角,加上他比较瘦小完完全全被挡住了,不然周焕不敢那么嚣张,因为排长会狠狠的干他们一票,也许这种场合让他在几个排长和队干部面前荡然无存,当然得对症下药拿他们五班这群兔崽子开刀了。
一般队长和指导员不会直接插手管理各班各排的具体事务,除了像上次那样关系到整个全队的事情外,他们只是负责指定训练计划和给新兵做思想政治工作,最多得就是和几个排长商讨如何去管理和科学训练带兵,监督班长的管理和指引班长管理,像今天五班在周焕这倒霉鬼的带领下嘻嘻哈哈的作风简直是是给他们自己找麻烦,新来的班长刘明星一般不会去监督他们打扫饭堂,当然他更不会一起打扫了,他自己一声不吭的吃了就早早的回班里宿舍玩手机或者和其它班长一起自娱自乐去了。
饭堂与宿舍隔的不远,只有一条四米宽的水泥路面,几条方方正正的道路把绿化带切割成了几大块,就像摆在烛光下的一个奶油蛋糕,被分成几块一样,道路规整有序,平坦翠绿的草坪上盛开的月季花和玫花瑰像蛋糕上点缀着那翠红色的樱桃,格外引人注目。但是对于整天想着怎么平安度过的王二他们对这些大自然的魅力画卷早已是无暇顾及,更谈不上驻足欣赏和细细品味了。
平时王二无意中遇见首长都会招呼问好,但是周焕就没有那闲情逸致了,有时看见首长或者领导迎面而来,他宁愿绕道而行也不愿招呼问好,好像老鼠碰见猫一般,当然这和个人平时的养成和习惯有关,今天他们带队回宿舍路过干部旁边周焕作为带队的只能是他替整个队伍像首长问好,可是他竟然像只耗子一样一声不吭的带着王二他们五班悄悄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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