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烈紧紧盯着李成渊,所有的担忧都汇聚在心口,自己却又没有什么应对之策。
相比起两人,李成渊的确是有了新的办法能牵着郑聪的鼻子走。
可他在等,等白冰心来了再一同说出这个他计划。
翌日,县衙。
因着陈家父子的死惊动了上头的人,郑聪的那位贵人已经快一步传来消息要让他彻查此事,且能在最快的时间断案。
郑聪头一次遇上这样事关两条人命的案子,一时间一筹莫展,不知如何是好。
这两日,他都埋在书房里,看着那些乱七八糟的线索,只觉得头大。
他本就不是断案的料,之所以能坐上县令这个位置也是托了上面贵人的关系。
如今醉仙楼和陈府被查封,陈老爷生前名气又不小
,所以这才会惊动上面的人。
就在他独自在书房抓耳挠腮时,曹清在门外说花娘来了,嚷嚷着要见他。
郑聪这人除了贪财,那便是好色。
这花娘,曾经可是春香楼的头牌花魁,不过只那么惊鸿一瞥,郑聪就彻底为这花娘的美色所沉沦了。
后又忍痛花重金,把花娘偷偷的从春香楼赎出来,养在房里做了小妾。
镇西的苏家才是大宅,正室苏氏是上面贵人的侄女,他也是娶了苏氏,才幸得了这县令一职,可夫妻成亲数载,这感觉也渐渐淡了。
郑聪平时也鲜少回去,苏氏爹娘去的早,留下苏府便一直都是苏氏在打理,也腾不出多余的时间来守着郑聪。
郑聪知晓自己的一切官位都是由苏氏带来的,所以不敢得罪,更不敢提纳妾之事,便只好将花娘养在县衙的后院。
好在这么些年过去了,苏氏也并未发现花娘的存在
。
听到花娘要来主动粘着自己,郑聪就只觉浑身热血沸腾。
他的花娘人美声甜,可独独性子太傲娇,每每都是他主动往上凑,有时还得不到好,所以难得今儿花娘会主动来找他,他当然是欣喜若狂。
谁还去想啥劳什子的案子,立马起身去推书房的门,临走前,还不忘吩咐曹清去把案桌上整理一下。
曹清望着自家老爷离去的背影,无奈的摇头叹息。
他也是一路跟着老爷走来的,如今这在县衙里养小妾,若要是被夫人知道了,恐怕又会是一阵闹腾。
可他作为一个下人,顶多只能在旁边劝慰两句,若实在不听,他也无可奈何。
花娘嫌弃后院烦闷,这会儿就让贴身丫鬟去取了些菱角放在凉亭的石桌上。
她一边坐在石凳上摇着玉骨十二折扇,一边欣赏着满园的秋菊,心情颇好。
丫鬟十分乖巧,剥了菱角送到她面前还不忘嘴甜两
句:“听说这菱角是老爷叮嘱人从江南那边运送过来的,知道夫人喜欢,便特意拿出来,老爷这般宠爱夫人,真是让人羡慕呢。”
花娘性子温吞,但时而却也是个执拗的,毕竟是在春香楼那个地方出来,论讨男人的欢心,自然无人能及。
那丫鬟见花娘只是抿唇浅笑,并无在意,便又提起了镇上最近发生的大事。
只见她将剥好的菱角再一次送到花娘面前,道:“夫人在这后院烦闷,也不曾出去,可有兴趣听近来发生的大事?”
花娘这才抬了抬眼皮,不冷不淡的道:“什么事儿?”
那丫鬟见她有了兴致,这才娓娓道来:“奴婢今儿出去替夫人采买胭脂,听市井传言镇上远近闻名的陈家父子离奇死亡呢,那些个人说的可恐怖了,什么分尸什么鬼上身,还有更荒谬的,竟说是妖怪在咱们这个镇子作祟呢。”
“哦?”花娘不紧不慢的吃着剥好的菱角,见自己的小丫鬟被这些奇怪的传言吓得花容失色,立即娇笑起来,“不过是些传言罢了,不必当真,好了,我也乏了,扶我回去休息。”
那丫鬟刻意朝月门望了望,却不见老爷的影子,便只好放下手中未剥完的菱角,上前小心翼翼的将花娘往凉亭外扶。
不适时的,两人在要出月门时,迎面却撞上来一个翩翩公子。
那人许是面带焦急,但反应速度够快,在还未撞到花娘前,就已后退一大步,拱手致歉:“抱歉,在下不是有意冒犯,还请见谅。”
花娘也并未被撞到,就被小丫鬟贴身护在身后。
小丫鬟竟出声维护起自家夫人来,道:“你这人瞧着来文质彬彬,怎么如此莽撞,要是撞坏了我家夫人,你可知老爷会怪罪于你?”
李成渊不敢直起身子,再一次赔不是:“真是抱歉,在下头一次来这么大的地方,只因好奇便在府中闲
逛起来,待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迷了路,这才不得已冒犯了夫人。”
小丫鬟不觉得这人怎么样,还打算继续责骂两句,就被花娘阻止了,后只好赤红着小脸,重新回到花娘身后侯着。
花娘柔着声音道:“既是迷了路,公子可是要做什么,奴家让丫鬟领路。”
听着这碧落青瓷的声音,李成渊还是有半刻的失神,却不敢直起身子去看面前的人,只好推拒道:“无碍,多谢夫人了,夫人只需告诉在下,书房怎么走便可。”
花娘还未开口,那小丫鬟便走上前来,没给好脸色的说道:“左拐,穿过九曲回廊,再右拐便是了。”
李成渊又朝两人拱手,全程并未直视花娘一眼,就匆匆告辞了。
待他走后,小丫鬟才愤愤道:“这人瞧着就不是书生,若不是刚才奴婢反应快,夫人可是要被这人占便宜了呢。”
花娘一直望着那人欣长背影,美眸中是说不出的复杂神色。
待她回过神来,才听见小丫鬟“呀”了一声,便去捡那掉落在地上的淡蓝色手帕。
小丫鬟道:“这手帕许是那位公子掉下的,奴婢还是追着还给他吧?”
说着,小丫鬟就要追去,却听花娘呵道:“让我看看。”
小丫鬟搞不懂自家夫人在想什么,可还是乖乖的回头,将那手帕上的灰尘拍掉,送到了花娘手里。
花娘凝视这属于男子的淡蓝色手帕,上面隐隐还有几个字,沉思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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